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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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解釋有些蒼白無力,宋驍?shù)牡溃骸叭羰怯X察不對,為何不當面提出?” “這接風宴是孫巡撫精心籌備,妾身怕一旦誤會,反而辜負他的一片好意?!钡洛m是面色慌亂,仍是竭力應對。“可妾身越想越不對,聽聞您在此處,就想著來看看?!?/br> 宋驍看著她,滿臉的不信。 他挑了挑眉:“來看朕,就把自己看到了朕的床上?” 德妃凌亂的褻衣,散落在旁的衣袍,就差清楚寫明了“爬床”二字,讓人沒法不浮想聯(lián)翩。 她幾乎是被宋驍抓了現(xiàn)行。 德妃絕望的閉上了眼,眼淚不自覺流了出來。 宋驍驀地想起念善曾經說過,覺得德妃有情于他,如今看來正應了善善的話。 這些年無論是在王府還是在后宮,他將她視作meimei,給她高位分,讓她能安心生活,沒想到她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當初她口口聲聲說恨不得追隨陶天朗去死—— 宋驍只覺得惡心。 “謝柔,朕如此信任你,將你視作自己的meimei,你竟是如此戲耍于朕?”宋驍冷冷的道:“難道從開始,你就是在騙朕?” 他還請懿賢皇后幫忙一起遮掩、照顧她,甚至此番關于她病重假死,是他親自安排,產業(yè)和宅子他都著人替她安排好。 可她今夜的表現(xiàn),就是在嘲諷他識人不明! 真真是天大的諷刺。 德妃心中冰涼,忙哭訴道:“妾身沒有,妾身是有苦衷的!” 她只說有苦衷,卻支支吾吾并未說明。 “衛(wèi)吉勝,叫人立刻去請嘉貴妃過來?!彼悟斅月蕴Ц吡寺曇簦瑳]有讓人進來,給德妃留了僅剩的顏面。 既然她要做后宮的人,便按照后宮事來處置。 德妃慌忙抓起散落在旁的衣袍,胡亂披上。 她捂著臉哭了起來,心中立刻冷靜鎮(zhèn)定下來。 此番是自己急切大意,這才算計失誤。本想著終于等到了一次絕佳的機會,沒想到是有心人設下的圈套。 宋驍壓根沒醉。 幸而,幸而她還有最后一步路可走。 無論自己如何隱忍低調,若想留在宋驍身邊,也只能走這一步。 誰讓她開始就作繭自縛了? **** 念善才哄睡了兒子,自己也換了寢衣準備歇下。 若不在這里動手,馬上就要到她自己說好的江浙一帶,那時就該放出德妃病重的消息。 一旦她假死,就再沒機會回到宮中。 德妃不可能坐以待斃。 熠兒翻了個身,他睡覺不老實倒隨了自己。 念善唇邊噙著淺笑,動作輕柔的替兒子蓋好被子,自己才想躺下時,便見映月神色匆匆的走進來,再念善身邊低聲道:“娘娘,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夜色已深,宴席想來已經散了,莫非真的有人動了歪心思不成? 念善應了一聲,讓蘭心過來照顧熠兒,她則是立刻更衣梳妝。 當映月陪著念善趕到時,院子里仍是一片靜悄悄的,只是燈都點了起來。 “娘娘,您來了?!毙l(wèi)吉勝正在外頭等著念善,見她來忙迎上去。“皇上只讓您一人進去,他正在氣頭上,您緩著些勸?!?/br> 念善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當她進去時,見到宋驍面沉如水的負手而立,她正想問時,看到了不遠處跪著一個纖弱的女子。 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當她仔細看去時,發(fā)現(xiàn)這人竟是德妃! 念善愕然。 她猜到德妃會有所行動,沒想到德妃竟然自己親身上陣! “皇上,妾身來了?!蹦钌蒲壑械腻e愕還未散去,只得先向宋驍行禮。 宋驍冷冷的道:“這是后宮事,便交由嘉貴妃處置?!?/br> 前因后果念善尚且未了解清楚,但腦海中也能拼湊出大致的情形。 “你先別哭?!蹦钌祁^疼道:“德妃娘娘,你還是再跟本宮說一遍。” 這些時間足夠德妃理清思路。 “妾身覺察出酒水不對,又聽說皇上在此下榻,便想著來瞧瞧?!钡洛t著眼睛,嗓音哽咽沙啞道:“在后門遇上了許副統(tǒng)領巡視,妾身便從后門進來了?!?/br> 說完這句完整的話,接下來的過程便是她一面哭一面講。 念善聞言,覺出不對來。 宋驍既是把她叫來,就是沒有避諱自己的意思,念善索性直言道:“即便是娘娘覺察出不對,即便是皇上果真需要人紓解藥性,你完全可以稟告本宮派人來,或是事出緊急,您讓您的宮女服侍皇上,這也方才不辜負皇上待您的心。” 聽了念善的話,德妃心中的愕然也不次于她。 原來皇上竟也將那秘密告訴了江念善? 這可是連皇貴妃都不知道的事! 念善雖是對著德妃說話,目光卻是看向宋驍?shù)摹?/br> 若非對宋驍有意,即便是宋驍再中什么迷藥、催情藥,獻身也輪不上她。 直到此時,念善還是覺得有些不信,德妃竟如此粗心么? “妾身情急之下……”德妃眼睛都要哭腫了,加上夜里涼,她跪在地上受了寒,一面咳嗽一面道:“妾身,妾身是關心則亂?!?/br> 宋驍滿臉的不信。 “是關心則亂,還是自薦枕席?”宋驍當著念善的面,毫不留情的戳穿。 德妃本就蒼白的面色,更加慘白了幾分。 她知道曾經宋驍有多信任她,如今宋驍就有多恨她。 “德妃,本宮問你,你是否喜歡上了皇上?”念善站在宋驍身邊,忽然問道。 德妃呼吸驀地一窒。 “回答嘉貴妃的話?!彼悟斃淅涞牡?。 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那么親密,宋驍待嘉貴妃,比當初待懿賢皇后更好—— 德妃只感覺被刺痛。 “皇上,您一定覺得妾身是個騙子,是個不知廉恥的人?!彼棺×丝奁蛟诘厣?,眼神復雜,瞬也不瞬的望著宋驍。 宋驍冷笑一聲。 “皇上,妾身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是您的人了!”德妃忍住羞恥,終于說了出來。 這次震驚的人則是念善和宋驍。 宋驍臉色愈發(fā)難看,厲聲道:“朕何時碰過你?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 “妾身沒有狡辯!”德妃咬了咬下唇,聲音顫抖道:“就在您喝醉后寵幸了柳侍妾那次,其實先服侍您的人,是我!” 宋驍臉色難看得厲害。 柳氏本是個侍女,他一日醉后寵幸了她,她有孕后,這才抬了侍妾。 這里面竟還有德妃的事? “妾身知道您只將妾身視作meimei,妾身不欲讓您為難?!钡洛拊V道:“那時正巧柳氏路過,妾身這才讓她去服侍您,等您清醒后看到了她,便沒起疑?!?/br> “那時我才失去陶大哥,心里正是脆弱難過,而您卻對我那樣好?!?/br> “您平日里那樣照顧妾身,皇貴妃和靜貴人欺負妾身,雖然她們是您的枕邊人,可您仍然護著我?!钡洛f到傷心處,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澳獗砝淠柽h,可待妾身卻親切溫和,妾身怎么能不動心!” “還有懿賢皇后,娘娘待妾身如同親meimei一般,總是開解妾身。妾身若是說出實情,那就是背叛了對我恩重的娘娘,讓她失望——妾身怎么能破壞您和娘娘的感情?” “妾身也覺得愧對陶大哥,我沒能為他守下去——”德妃說著,就要起身朝桌角撞去。 宋驍冷冷的看著她,沒有動作,念善離得遠些,想去攔卻被宋驍拉住。 只是德妃雙膝發(fā)軟,還沒到桌角便摔倒了,額上通紅一片。 “您若不信,只管去命人去問柳貴人?!钡洛仟N的哭道:“妾身真的沒騙您。” 不對,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念善打心里就不信她,可眼下自己是來解決問題的。 “皇上,便派人回京查證此事。”念善沉著道:“是非分明,總會有個定論?!?/br> 德妃看著從容不迫的念善,心中驚訝不已。 “德妃染病,暫且留在濟南府休養(yǎng),不必隨朕南下。”宋驍也冷靜下來,淡淡的道:“等到病愈后,再做打算?!?/br> 這個結果是德妃沒想到的,她以為宋驍定會帶上她。 畢竟她已經是他的人—— “德妃娘娘不必尋死覓活?!币娝悟敺餍潆x去,念善卻落后一步?!澳判?,這九年里的樁樁件件,都會查清。若您是冤枉的,皇上定會還您清白?!?/br> 這話只說了一半。 若她不是,就連全身而退的機會都沒有。 自然有人送她上死路。 德妃待兩人走后,縱然咬緊牙關也撐不住,癱倒在了地上。 這最后一搏,她不會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