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shù)高潮
紀(jì)容深身上穿的不過是一件單薄的衛(wèi)衣,那一腳秦鶴臣又是卯足了勁踹上去的,當(dāng)即他的胸口就是一股漫天的甜腥味。 “咳咳” 身子歪到一邊去,晃晃悠悠的,吐出來的血順著嘴角濺到了地上。并不粘稠 反而是淅淅瀝瀝的,那人嫌惡地往后退了一步,坐回到椅子上面。 “說吧,這次回來做什么?” 紀(jì)容深呸了一口,那點唾沫星子濺到秦鶴臣的腿上,跟沾上點絨毛一樣。 他不自覺的的皺皺眉,眼里全都是對這不知好歹的小野種的鄙夷。 “我做什么你會不知道,當(dāng)年我哥一死,你就把我們所有人都趕到國外去,你在怕什么呢?秦鶴臣,是怕我告訴蘇瓷,我哥是怎么死的對嗎?那家勘探的礦石堆” 一口氣說這么多,他肺部像是被擠出來一樣,一口氣喘不上來,只得暫時停下緩緩,剛才說話聲音可不小,說完,紀(jì)容深甚至覺得自己是站在制高點制裁了他。 所有人都應(yīng)該知道他的罪行,這個看似清風(fēng)霽月實則歹毒心腸,不擇手段的惡人。 秦鶴臣似乎是聽到了什么頂好笑的笑話,嘴角含含糊糊地扯出一抹笑,眉目中的山河就此展開,清澈明朗無比,好像不是身在倉庫,而是身處茶室。 該是給他續(xù)一杯茶。 兩個手指并攏,向前面招呼了一下,語氣放肆縱意:“繼續(xù)” “你那些黑心勾當(dāng)難道誰都不知道嗎?黑白通吃,強(qiáng)行并購上市企業(yè),財色賄賂高層,為了爭一塊地,擱置工程,逼迫人拆遷,這一樁樁,一件件,那一個不是你干的?,你以為這世道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嗎?是黑是白你說了算?”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么富有正義感,看來國外這些年,你是一點長進(jìn)也沒有,還是這么的蠢”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挺拔高大的身形立即罩在他的臉上,就如同那些年他不見天日,蠅營狗茍的生活一樣。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就只能這樣,仰視秦鶴臣,就連原本還算自由的呼吸都是打于他之下。 身邊有人給他遞上來一副白手套,十根手指骨節(jié)分明,上面的青筋即使不繃也在很明顯的凸起,得源于他多年的兵旅經(jīng)歷。 “我聽說,你愛讀舊約對吧?其中最喜歡墮落天使路西法,”手套戴好的那一刻,他偏過頭來,灰藍(lán)色西服上的紐扣就著那個點,把剛升起來的第一抹晨光,折射出來。 “那我們來賭一下,”秦鶴臣看著他,頗為愚弄,“看看誰才是她真正的路西法?” “你要是真的有心,當(dāng)年就應(yīng)該親口告訴她就我是怎么弄死你哥哥的,把那批有問題的礦堆審批下去,故意派紀(jì)容宇去探看,他在那場爆炸中有去無回是想說這個吧?” 半蹲下身,他終于以一種看似平等的姿勢與他對視,“可是你為什么沒說呢?因為你在等,等你哥哥死了之后,蘇瓷會喜歡上你對吧?” 秦鶴臣二十一歲的時候就曾去緬岳邊境接過他老子當(dāng)年的軍盤,鏖戰(zhàn)叁天,那時的他野心昭昭,面相也狠,一雙狼眸敏銳,玩世不恭 ,讓人看不透,識不懂。 紀(jì)容深那點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 他摸上他的臉,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沒在看他,比起他來,他那個哥哥倒是更坦蕩大氣。也更讓他忌憚。 被戳破心思,紀(jì)容深有一刻的慌亂 ,但是須臾又平靜下來,在親人朋友面前他可以義憤填膺,說自己如何如何正氣凜然,痛恨秦鶴臣這個下流胚,但是真的如此嗎? 只有他自己知道,紀(jì)容宇死亡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內(nèi)心竟然有一絲絲的竊喜,掩蓋在被他刻意放大的悲傷之下,紀(jì)容深哭的好厲害,別人都說他們兄弟情深。 只有他自己知道,雙生子,終于有一刻命運是不同的了 “是,我是喜歡蘇瓷沒錯,美好的事物誰不喜歡呢?你不也是嗎?” 言下之意 ,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 “我跟你可不一樣,紀(jì)容深 ,我是愛?!?/br> 像是聽到了什么見不得人的駭聞一樣,紀(jì)容深掃過去身后那些人,音量一降再降,“呵,你可真是個變態(tài),喜歡自己侄女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秦鶴臣不置可否,“嗯,我是變態(tài),沒有你那么高的趣味,玩什么欲擒故縱?!?/br> 紀(jì)容深還想再說些什么,嘴巴卻被一個東西堵住了。 他頭一次主動低眉順眼,那是一把槍,他從來不玩這個,也只知道這是一把槍 而現(xiàn)在這把槍已經(jīng)伸進(jìn)了他的喉嚨 ,堵著咽管。 “我來給你上一課,很多時候說愛是沒用的,,我就算現(xiàn)在是被人捅一刀,也能替蘇瓷把所有威脅掃除,清理干凈,讓她吃香的喝辣的,而你 紀(jì)容深,就只會頂著這張偽造一樣的皮囊 ,捧著一把花,跟人告白。我殺人,我回不去,但是蘇瓷可以,我會讓她活著,好好的活著,這就是我跟你的不一樣?!?/br> “咳嘔”生理性的嘔吐感讓他眼里迅速充滿淚水,秦鶴臣替他溫柔地擦拭一下眼角,說出來的話卻是冰涼至極: “你和紀(jì)容宇不是兄弟情深嗎?他自己一個人在下面呆了那么多年,一定很寂寞 ,你這個好弟弟是不是該下去陪陪他”,語畢,槍又往里面捅進(jìn)去幾分,紀(jì)容深受不住 全身上下只有一個頭可以動, 身子已經(jīng)被人控制住,他好像還看見有兩個人往自己身后走去。 秦鶴臣突然掰過他的頭來,貼著他的耳朵又蹭過去一句話: “到了下面,告訴紀(jì)容宇,蘇瓷過的很好。他可以安心了” 身后的白布被兩個人扶著,已然構(gòu)好一副簡易的畫布。 砰槍聲響起 白布上濺出許許多多的血點子,噴薄的無序。 而它的正前方,就是一個被人掏空的洞,還在往外面噴著血。 這才是生命藝術(shù)的高潮所在。 熱┆門┆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