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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混沌的眼中亮光乍現(xiàn),裂開皮的唇張合了幾番,似乎急著把千言萬語說出來,最后卻拼盡全力,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 “水……” 江吟婳連忙掀開車簾,還沒等小廝架好馬凳,就急急忙忙地就下去了,波浪裙擺搖曳不停,差點(diǎn)掛在車上了。 李乾徵眼疾手快的扶著。 江吟婳也只看了他眼,便走向小康,打開水壺,給他倒水喝。 汩汩的流水涌進(jìn)小康的嘴,他一面咳嗽著,一面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慎之去拍著他的后背,擔(dān)憂道。 “小康,你慢慢喝,再和我們說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別急?!?/br> 過會兒,小康才勉強(qiáng)恢復(fù)了些生機(jī),耷拉著臉,哭出聲:“小姐,我總算見到你了,我差點(diǎn)被何玉燕害死了!她、她給老爺下藥,被我瞧見 ,咳咳……” 江吟婳讓林管家扶他上馬,彎眸幽幽:“然后呢?” “我打算告發(fā)她,她就派人灌我毒藥,將我一陣毒打后扔在亂葬崗。我當(dāng)時只好裝死,等他們走遠(yuǎn)了,才撐著最后一口氣,催吐吐了些毒汁,來和您報信!” “何管家,怎么會下藥?她父親原來追隨爹爹征戰(zhàn)沙場,忠心耿耿,按理來說,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江吟婳臉色青白交,眸色沉沉,暗自揣度著。 她信任小康,因為他是父親選來做自己伴讀的,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生活,秉性再了解不過了,為人善良誠實,是不會憑空捏造的。 這個事情,疑云密布。 “清路,去將軍府?!?/br> 李乾徵慵懶的一挑眼皮,直截了當(dāng)?shù)南铝睢?/br> 何跡迅速跳下馬,朝人群大吼了聲:“讓開!徵王府急事!” 街頭,挑葡萄的果農(nóng)、街頭挑選玉簪的女人、正吃餛飩的食客等,約莫五十多個,立馬脫下便衣,露出統(tǒng)一的黑制服,肩膀印著徵的字樣,架著輕功疏散人群。 這便是李乾徵的暗衛(wèi)了。 原本雜亂無序的喧鬧人群,立馬被驅(qū)趕到街道兩邊,撒了百兩銀子做安撫費(fèi)。 千里馬便奔馳起來,蹄子高揚(yáng),如在郊外般暢通無阻。 半個時辰過去。 江吟婳玉白十指交疊在一起,丹唇抿緊,心中惴惴不安,路上竟句話都沒說。 連李乾徵喝水潤喉的咳嗽都沒聽到,他手掌執(zhí)著書卷,悠悠轉(zhuǎn)轉(zhuǎn)地翻了好幾頁,看江吟婳這焦急模樣,實在是少見。 看來江老頭在她心中分量,確實很重。 等日落下山,馬車終于停了! 李乾徵一個虛影,下車,江吟婳隨后被扶了出去。 只見將軍府大門緊閉,連小廝都沒有。 “小姐回門!快點(diǎn)打開!”慎之前去扣響門環(huán),大聲喝著,“你們磨蹭什么呢?還要小姐在門口吹冷風(fēng),等你們不成?” 轉(zhuǎn)瞬,咯吱一聲,沉重的玄墨色鐵門被打開,里面彈出個腦袋,稀奇地瞥了眼,就跟見了鬼那樣,驚的嘴巴都合不攏! 斷袖徵王,居然會陪著他們小姐回門? “奴才見過小姐——” 那群小廝撲通撲通全跪下。 江吟婳沒心思理他們,越朝父親的住所走去,就發(fā)現(xiàn)分布的小廝越少。 到了院子時,居然一個奴仆都沒有,想顯然是被人支開了! 死一般的靜謐,江吟婳的心急速高跳,小跑過去,就在這時—— “嗯~?啊,老爺…” yinyin穢不堪的女人魅惑聲響起,張揚(yáng)又嫵媚。 接著,便聽到了有人悉悉索索地脫衣服,房門半掩著,隱約能看到衣著暴.露的女人,正勾著江將軍的脖子。 總之場面,讓江吟婳的臉?biāo)查g紅了,連腳步也猶豫地停住。 身后,李乾徵緩緩而來,錯落有序的園林間,男人器宇軒昂,眉毛挑起,于他來說這場景,倒也和幾個大臣在春樓見過幾次。 大掌蒙住了江吟婳的眼睛,涼涼的,將她橫抱出院落。 “這……” 小康也看到,他豁然懂了。 “何玉燕下的是春.藥!她肯定是看老爺?shù)恼拗粦铱赵S久,見小姐您出嫁,又仗著她的父親曾為老爺立下汗馬功勞,所以才生了這般心思!” 江吟婳也猜到了七八分。 她秀眉擰在一起,臉上有層薄怒,今日何玉燕為上位敢下春.藥,改日她若有其他心思,指不定還會對父親做出什么! “你,去端盆水?!苯鲖O深抽口氣,似做了個重大決定,父親若要續(xù)弦也不會續(xù)這樣不折手段的人,便眼露堅決,“潑醒何玉燕。” 李乾徵眼眸深黑,嘴角沒忍住拉出抹好笑,又迅速收回,這女人做法太……低級了吧? 潑盆水算什么?不會讓人長記性的! 干咳兩聲,聲音沉沉:“何跡?!?/br> “在!” “提刀去?!?/br> 話音剛落,何跡勾了個笑。 何跡輕功進(jìn)屋中,下一秒,啊啊啊地尖叫,驚地天上飛鳥亂了隊形。 “來人啊,有刺客!刺客?。 ?/br> 過會兒,何玉燕才想起自己早把人支走了,就算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了,便驚悚地問:“你是誰!膽敢擅闖將軍府!而且,我可是未來的將軍夫人,你不怕死嗎?” 何跡譏誚一笑,刀劍刺破那女人脖子的表皮:“哦?是你比較不怕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