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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壁角,就成了他的失禮。 同時,他公然支持他,就是在利用劉麗濃的尷尬心態(tài),替他驅(qū)趕惡客。 ——這對于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站在劉麗濃的角度,未免有以大欺小,不留情面的嫌疑。 對于顧拓這樣處事周全的人,這樣做是很不正常的,除非—— 他寧愿做失禮的事情,也要幫他。 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方錦時的心跳莫名錯漏了一拍。 他趕緊定了定神,沒讓這種心臟亂跳的感覺占據(jù)上風(fēng)。 試問誰不喜歡被特殊對待呢? 他想。 他一直以為自己得到的寵愛和關(guān)注已經(jīng)足夠多了,能夠淡然處之了。 沒想到,還是不能免俗。 他很高興。 心里高興,面上也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他的眉眼微微彎起,那是帶著笑的弧度;嘴角上揚,讓人如沐春風(fēng)。 顧拓以前總覺得,他笑起來像盈盈月光,皎潔通透。如今再看,卻莫名看出了一絲甜味兒——好像那俊秀的眉眼變成了一塊糖糕,一顰一笑間散發(fā)出誘人品嘗的甜香。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猶如流星墜落,注定要引起震撼。 顧拓下意識將這荒唐的念頭壓進心底,不讓它繼續(xù)作亂。 只是心湖里起了漣漪,終究難以平靜。 顧拓的反應(yīng)就在瞬間,極其細微,方錦時對此一無所覺。 他也不打算再問顧拓幫他解圍的事情。那是顧拓的一片好心,他領(lǐng)受了,再用自己的真心去回報就行了,沒必要問個一清二楚,反倒無趣。 這樣一想,方錦時便想開了。 他余光瞥見桌上放著的小餅干,忙邀請顧拓道:“今天家里做了小餅干,我特地帶來給你吃,要嘗嘗么?” 話音甫落,他就自知失言。 果然,顧拓投向他的眼神里,帶了一絲詫異。 方錦時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燒。 他一向坦蕩,做什么事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自然不會臉紅心跳。 可是掐指數(shù)著花期,猜測顧先生的行程——這個行為絕對不在“坦蕩”的行列中,倒讓他難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顧拓看出他的局促,心里一動,不想讓他為難,只道:“是桌上的那袋么?我想嘗嘗?!?/br> 方錦時頓時松了口氣,走過去拿小餅干,送到顧拓的面前:“快嘗嘗吧,你會喜歡的!” 廚房的張媽是個巧手的女人,她把小餅干裝在一個干凈的布袋子里,在袋口扎了一根金線,系了個蝴蝶結(jié)。 袋子扎得嚴實,但餅干很香,還是逸出了一股酥香來。 方錦時一邊走向顧拓,一邊低頭解著蝴蝶結(jié)。 他只用一只手,難免動作笨拙了些,顧拓伸手去幫他,金線纏繞在兩人的指尖。 兩人都是一怔。 顧拓先回過神,把袋子打開,就見一塊塊雪白的糖糕擠在一塊兒,好像因為空間太小,而顯得委委屈屈。 心中某種隱秘的想法好像得到了另一種形式的滿足,顧拓的眼底染上了笑意:“小時,謝謝你。我很喜歡?!?/br> 被叫“小時”了! 方錦時有些高興。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郁悶。 還沒品嘗就說喜歡,顧先生也太客氣了! 第20章 白月光心動了 在方錦時的大力推薦下,顧拓嘗了嘗他帶的小餅干。 果然香酥可口,十分好吃。 方錦時聽了他的評價,很是高興,也湊過去和他一起分吃。 小餅干的分量不多,兩人分吃,很快就吃完了。 顧拓見方錦時的嘴角有餅干屑,就取出胸前的手帕遞給他,提醒道:“擦擦右臉?!?/br> 方錦時有些臉紅,轉(zhuǎn)念一想,餅干本就酥脆,容易掉渣,吃餅干不掉餅干屑才奇怪呢。 他把顧拓細細打量,果然看見面容嚴肅的男人嘴角沾了一點碎屑。 不由笑道:“手帕只能供一個人使用,我們還是去洗把臉吧!” 花店的后面有一個小小的隔間,隔間里接通了水源,做了個洗手臺,洗手臺的底下還裝了個水龍頭,平時給鮮花保濕保鮮的水,都是在這里取用。 方錦時讓顧拓先洗,然后自己也把臉湊到了水龍頭前,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臉。 顧拓看著他像小動物似的甩頭,甩去眼角鬢邊沾到的水珠,不禁覺得好笑。 方錦時回頭,就見顧拓眼里含笑,看著自己。 他愣了一下,便聽顧拓問道:“現(xiàn)在需要手帕么?” 方錦時沒再推辭,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水跡。 那手帕許是在顧拓那里貼身放了太久,沾了一些男人身上的雪松香。 香味雖淡,卻又十足的霸道。 方錦時只用手帕擦了擦臉,就覺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那股味道。 很好聞。 他很喜歡。 兩人走出隔間,方錦時正和顧拓說著話,臉上笑意未減,卻驟然色變。 原來,就他們洗臉這會兒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變成黑壓壓一片,竟然下起雨來了。 那雨下得極大,好像天撕破了口子,從銀河里倒出水來。 方錦時想起了擺放在店門外的花草,即使生命力再頑強,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雨水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