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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為這種原因,被一個小小服務生拒之門外,還是令李晉大動肝火。 他本來就在顧拓和方錦時那里接連受氣,這會兒怒氣上涌,都發(fā)泄在了服務生身上:“你要攔我,憑你也配?給我把經(jīng)理叫過來!” 服務生也覺得難堪極了,只是礙于對方畢竟是顧客,不好得罪,只能唯唯諾諾地道歉。 李晉越發(fā)得勁,還在發(fā)威,就見一位剛剛結賬的客人緩緩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他:“這是西餐廳,不是鬧市,怎么放任無禮的人大喊大叫呢?” 李晉認出了來人,冤家路窄,竟然正是盛霆那邊的項目負責人,和他有舊仇的張炎之。 被張炎之看到自己這樣形容狼狽的模樣,李晉覺得丟臉極了。 還要說些什么,就見張炎之沖服務生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叫保安?” 那服務生也是個愣頭青,聽了張炎之的話,便乖乖出去叫保安了。 張炎之見狀,更是笑開了花。 “還不走?等保安來請你們?” 李晉憋氣得不行,但也不可能真鬧得出動保安,這要被他舅舅知道了,準得挨收拾。 他恨恨瞪了張炎之一眼,哼了一聲,扭頭離開。 最后兩人在一家拉面館里對付了一頓。 自從李晉事業(yè)有成,開始頻頻出入高檔酒店,他就再沒吃過這種簡陋小店。 熱騰騰的拉面端上桌,霧氣彌漫,模糊了林諾的眉眼。 李晉原本煩躁的心情突然變得寧靜,他怔怔看著林諾的臉,好像穿過時間空間,看到了年少時的方錦時。 他倆也像這樣相對而坐,埋頭嗦拉面,吃得格外飽足。 然而現(xiàn)在再看,油是劣質(zhì)的油,面是軟耙的面,吃起來再難滿足他的味蕾。 正如他和方錦時,終究回不去從前了…… 許是餓了,累了,李晉的心里生出了許多感慨。 但即使過往種種再美好,方錦時不留戀,他也不會留戀。 更何況他如今面對的,早已不再是當年一心為他的方錦時,而是想要當他舅舅的方錦時。 嗤,真是異想天開! 他今天就要打破他的美夢,好讓他知道,他的舅舅顧拓,是一個多么無情的男人! …… 顧拓剛剛在辦公室小憩了一會兒,正要繼續(xù)辦公,就聽助理敲門,說李晉又來了。 顧拓眉頭深鎖,煩不勝煩:“不見?!?/br> 然而李晉的約見只是走個流程,顧拓不見,他也要往總裁辦公室沖。 助理攔他,終究攔不住,被他沖進了顧拓的辦公室。 門外那么大的動靜,顧拓自然沒有錯過。 他抬眸看去,就見李晉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神色里竟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堅定。 他的眸色漸漸轉(zhuǎn)深,聲音又沉又冷,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李晉,這是今天第二次了?!?/br> “是第二次了,”李晉心里其實是怕的,他在舅舅的管教下生活了好幾年,早對顧拓有了陰影,也很清楚他修理人的手段有多可怕。但他還是給自己壯了壯膽,道:“我這次過來,還是為了同一個事情?!?/br> 顧拓聞言,臉色一沉:“那我們沒必要再說什么,你直接領罰吧?!?/br> “領罰沒問題?!崩顣x咬了咬牙,爽快應了下來。 但他有條件:“只要您聽完這段錄音?!?/br> 李晉自信滿滿地取出他的那支鋼筆,擰開筆帽,里面另有乾坤。 ——原來,這是一支錄音筆。 李晉按了幾個按鈕,一段錄音清晰地播放了出來。 那是一個好聽的男聲,說出來的話卻不太中聽。又是讓人下跪,又是叫人磕頭,最后囂張至極地說:“我不稀罕你倆,我圖的是你舅舅!” 是方錦時的聲音。 顧拓臉色未變,只悄悄紅了耳廓。 他原以為,是他單方面覺得對方特別。 原來,青山見他亦如是。 李晉掐斷錄音,就見顧拓面色不改,看不出喜怒。 他又給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痕,道:“您聽聽,您看看。就他這樣的性子,哪里配得上您?還敢胡吹大氣,管我叫外甥。您把他當朋友,他把您扯著當虎皮大旗!舅舅,您就聽我一句吧,他是真的居心叵測,您趕緊和他斷交吧!” 顧拓不喜歡聽他對方錦時評頭論足,一直緊鎖眉頭。聽到“斷交”那里,更是惱怒:“李晉,你在教我做事?” 他的聲音不重,落在李晉耳中,卻猶如雷霆萬鈞,直接把他砸沒了聲氣。 李晉連辯解也不敢,沉默地低下了頭。 空氣里,好像有暗流涌動。 冷不丁,顧拓開口:“你確實可以提前做做準備了?!?/br> 對待長輩如此不敬,可不是他們顧家的禮儀教養(yǎng)。 什么準備? 李晉的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下意識屏住呼吸。 只聽顧拓說:“你應該快要多個舅舅了?!?/br> 那聲“外甥”是叫早了,但也不為過?;蛟S,他該主動一點了。 多一個舅舅? 多個誰?方錦時? 明明上次他問起“舅媽”,舅舅還說是沒影的事兒。 李晉把前因后果串起來,恍然大悟,只覺得五雷轟頂莫過如此。 他萬萬沒想到,費盡唇舌,心思算盡,到頭來,竟然給方錦時做了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