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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我的傷,更重要的是,追究這次事故的責(zé)任。”他語氣嚴(yán)肅,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后落在道具負(fù)責(zé)人身上:“楊哥,那扶手是怎么回事?” 跌落的扶手本應(yīng)是特殊材料制的,卻不知道為什么被替換成實(shí)心木頭。楚惟澄頭頂?shù)哪且粔K接縫處與別的不太一樣,結(jié)果就被謝云晞發(fā)現(xiàn)了。 楊翰彬慌張道:“我……我也不清楚啊。我們備好六個扶手,當(dāng)時都替換上去了。誰知道……” 導(dǎo)演狠狠瞪了他一眼:“所以就是道具組失誤,你們檢查工作怎么做的?!” “檢、檢查了啊……”楊翰彬很沒底氣地辯解,“我哪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陸時海的聲音幽幽響起:“負(fù)責(zé)那塊扶手的人是誰?” 楊翰彬一聽,神色有些訕訕:“可能是……就近找的臨時工,好像叫小王什么的……” “查。”陸時海臉上布滿陰霾,把楊翰彬看得脖子一縮,“敢情我投資了這么一個管理混亂的劇組。” “不……”導(dǎo)演試圖掙扎,“我們一定改,一定改,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xùn)。陸總,請您務(wù)必相信我們的誠意?!?/br> 陸時海到場后,劇組再也無法大事化小。楊翰彬只能回頭一個個找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核對,沒辦法因?yàn)闆]出大事就糊弄過去。 謝云晞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 原世界線里,對方的目的輕易就得逞了。楚惟澄被砸傷以后,背后的明旭娛樂不替他出頭,反倒反過來威脅他,楊翰彬也一口咬定就是意外。 于是劇組干脆找了個新的演員,一切當(dāng)無事發(fā)生過。 始作俑者不是查不出來,只是沒人愿意去查。 他嘆了口氣,目光冰冷地看著遠(yuǎn)去的楊翰彬。即便這事對他來說也算天降橫禍,謝云晞卻生不出絲毫同情之心。 等到其他人離開,陸時海的目光落到謝云晞臉上。他的神色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板起臉來。 “小風(fēng),”陸時海微微低頭,嚴(yán)肅地看著他,“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明旭娛樂的老總一大早打電話給我道歉?” “他活該。”謝云晞小聲說。 顯然,諸宏博還不敢把自己做的事情真正告訴陸時海,只是模糊一提就求饒了。 陸時海聞言,納悶道:“他……他對你做什么了?” 剛問完話,他似乎意識到什么,目光倏地一凜:“他……把你當(dāng)那什么……小明星了?” 陸時海說得隱晦,但已經(jīng)想到了那處,聲音驟然冷下去,比方才質(zhì)問劇組還要陰沉,聽起來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他敢動你?” “不敢,當(dāng)然不敢?!敝x云晞趕緊搖頭,“哥,你別擔(dān)心,我當(dāng)場給他揍回去了?!?/br> 他這么說,陸時海神色卻沒有放松,謝云晞簡直能看到他身后黑壓壓的氣場。 “你別cao心了。這場子我自己找回來?!敝x云晞拍拍他的背。 忽然,他話鋒一轉(zhuǎn),虛著氣聲說:“哎,我這擦傷得回去消毒了?!?/br> 說完還倒吸一口氣。 陸時海的注意力瞬間就轉(zhuǎn)移過來,臉色也由冰冷轉(zhuǎn)為慌張:“這傷口沒事吧,怎么紗布纏這么多?” “沒,小事兒,待會文樂幫我上藥就行了。”謝云晞趁他沒留神,把對方擰了個個兒就往外推,“您先回去吧,別耽誤工作?!?/br> 陸時海是打斷了工作臨時過來的,不用想,陸氏那邊此刻肯定堆積了一堆事務(wù)等著他批。 得到劇組的再三保證,他又叮囑了謝云晞好一會兒才離開。 好不容易把便宜大哥送走,謝云晞疲憊地回到房間,躺倒在床上,床墊被他壓出一個凹陷,溫和地承托住他的身體。 陸時海一提起,諸宏博的身影又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聯(lián)想到原世界線中他的所作所為,新仇舊恨頓時一同涌了上來。 但僅僅是靠昨天的錄像還扳不倒他,謝云晞想了想,必須得從他強(qiáng)迫過的人身上取得證據(jù)。 在過去的數(shù)年間,諸宏博肯定沒少強(qiáng)迫自己手下的藝人,但凡長得有些許姿色,或男或女,肯定都被他sao擾過。 一些人或許還把這當(dāng)作機(jī)會,順著桿子往上爬,但總有另一些人是迫于無奈,所有的痛苦只能自己咽下。 然而他們愿不愿意給他證據(jù),還得另說。 謝云晞?wù)酒鹕恚贿吽尖庖贿叺跪v醫(yī)院里帶出來的東西,消毒水藥水什么的在他眼里都長一個樣。 他拿起一個藥罐,瞇著眼看上邊的說明,直到幾聲敲門聲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 謝云晞有些驚訝地問:“誰?” 酒店的房門隔音效果比較一般,外頭傳來悶悶的一聲:“我?!?/br> 是楚惟澄。 謝云晞拉開門,對方站在空蕩的走廊里,左手提著一個塑料袋,里面放著小型一次性飯盒和湯碗。 楚惟澄短暫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宵夜。劇組大家訂了吃的,我給你送過來?!?/br> “哦哦……謝謝。”謝云晞反應(yīng)過來,伸手接過。 楚惟澄把袋子遞到他手上,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停了一會兒,小聲說:“看看?!?/br> “嗯?”謝云晞迷惑地看著他。 對方的目光游移了片刻,最后落在他的手肘的紗布上。 “醫(yī)生說晚上還要消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