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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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終南說完,見練爍尹沉默不語,面色凝重,不知他在細想些什么。 她輕輕說道: “練jiejie,我雖然不知道田止妙為何是這般心性之人,但是觀其言,察其行,此人不但擅長以柔弱之姿示人,而且心腸狠毒,出手不留情面。這種人,留在身邊后患無窮,你還是斷了的好。” 賀終南言畢,驚覺自己管的太多,居然還想摻和練爍尹的這等閑事。 他和田止妙,究竟是何關(guān)系,斷與不斷,與自己又有何許相關(guān)? 自己出言相阻,若是惹惱了他,只怕又要生一場麻煩出來。 賀終南正在懊惱自己言多有失,不料練爍尹反倒沒有動怒。 他臉上終于有了些許顏色,抬頭凝望她道: “喔,你居然也會關(guān)心我?” “練jiejie,說笑了,我之前就說過了,與您一見如故,甚為投緣,不然的話,也不會與您相交這般深厚,你別看我這般模樣,其實我看人還是有幾分眼力的……” 許是沒想到賀終南還有這等本事,練爍尹倒也來了興致。 “說說看,我還沒聽過有人給我看相呢。” 賀終南擺手道: “倒不是看相,這東西,見與不見。就是個直覺?!?/br> 練爍尹伸出手來,攏了攏頭發(fā),隨意問道: “那你對我的直覺是什么?” “初見練jiejie之時,只是被你的容貌震懾,贊嘆世間竟會有如此美貌之人,會將身邊之物之景都比了下去,讓人一見難忘,目光凝聚,難以挪閃,可謂是熠熠生輝,心頭攢動……” 練爍尹大概是聽慣了馬屁話,聽到她這般華麗的開場,倒也不為所動,只是淡淡一笑。 “可是后來,我與jiejie有了機會細細攀談,觀jiejie的言談舉止,卻發(fā)現(xiàn)原來jiejie內(nèi)心似有傷痛,久未愈合。雖然人前光鮮,可是背后苦楚,只怕無人可以體會。所以我這才明白,為何jiejie這般豐神俊秀、天賦出眾之人,卻難得發(fā)自肺腑的愉悅和高興起來,想必是這悲傷之情實在是深邃幽遠,難以濯消……” 練爍尹聽她說到這兒,有所觸動,可是面上仍不動神色道: “你既是林千的徒弟,想必他也告訴過你,我年輕時候的事,若是知道了那些,推算出來我心內(nèi)憤懣,又有何難?算不上會識人看人!” 賀終南見他面色如冰山初融,已有緩和之跡象,心內(nèi)大喜,于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練jiejie多慮了,師父他老人家并未跟我提過您當年的事,他只是偶爾心生感慨,替您感傷,說老天不公,未能垂憐與你,你今時今日雖然富貴榮華在身,可是只怕心緒難平,尤勝其他……” “林千還會這么說話?難不成他轉(zhuǎn)性了,竟還同情起我來了?!?/br> “練jiejie,你們之前的恩怨我并不甚清楚??墒俏?guī)煾杆膊⒎潜∏楣蚜x之人,我看的出來,您跟他之間的少年情分猶在,他雖然有時候不齒您的行為,可是卻也認同您的遭遇坎坷,說起來也是心痛的厲害?!?/br> 練爍尹聽她這般說道,眉間舒緩開來: “喔,若是如此,下次便可以找他喝茶一敘。我看他每次見到我,不拿幾句話來刺刺我,都心有不甘,還以為他長了年紀脾氣漸大,本想和他敘敘舊,可唯恐討人嫌棄,心道不惹為妙,未曾想,原來還有這坐下一飲的機會?!?/br> 賀終南見將林千抬出來果然有用,不忘小心繼續(xù)進言道: “其實,我也覺得jiejie雖然看似榮耀,可身邊卻無一人可以信任,花隱山莊雖然人多,卻都不是jiejie的貼心人,我?guī)煾杆m然與你相距甚遠,可若論及知心知底,只怕勝及旁人許多?!?/br> 練爍尹微微一笑,雙眼凝視她道: “那你呢?” “我?” 賀終南一愣。 “你剛剛不是還說,替我著了相,如今可看出我是個能交淺言深的人嗎?” 賀終南心道,這人好機靈的性子,本以為三言兩語就能將話語引開,沒成想居然又被繞了回來。 看來此人的確是不糊涂,如此說來,定然要下一劑猛藥了。 賀終南頓了一頓,懸而說道: “這話若說的重了,只怕練jiejie生氣。” “無妨,你但說便是?!?/br> 賀終南鼓足勇氣,開口道: “練jiejie為人目光深邃,看人透徹,心思冰雪聰明,身邊之人難以騙到你,可謂是洞察如明。你為人清醒,雖然趨炎附勢之人眾多,也有善于吹捧敷衍之人,可是你卻不容易被這些贊美之詞迷倒,內(nèi)心甚有主見。所以,旁人難以潛入你心,但你也因此很難受到傷害,只不過這般本能行徑不像是天然而發(fā),我觀jiejie之顏,少年天縱,年輕時必當是驚世之人,性情定然驕縱,不會這般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想必還是遭受了些變故,才有了今日這般心境吧……” 她語調(diào)緩和,可是論斷有理,條理清晰。 練爍尹點頭道: “不錯,你的確看人有幾分本事?!?/br> 賀終南趁機勸言道: “過去之事已是過去,如今練jiejie你大權(quán)在握,為何耿耿于懷,不肯放下?憑你今時今日之仙法修為,早就已經(jīng)踏在其他人之上,又何苦將自己鎖在牢籠之中,倒不如徹底放下,隨心而行,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世間之大,風景甚多,不至于困在此處,難以勘破?!?/br> “你在點我?” “不敢。” 賀終南忙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她知練爍尹此人心思頗重,自己若有一句出言不慎,都恐會招致他的不滿。 練爍尹倒也沒有動怒,他輕輕舉起石桌上的茶壺,將面前的一個青色茶盞斟滿,示意她坐下。 賀終南方才落座,練爍尹將茶盞推送至她面前,她小心接下。 他突然站了起來,一甩寬袍大袖,露出清瘦的手臂,練爍尹行至亭畔,眼神凝望面前一灘碧水,輕輕說道: “你知我為何對你青眼有加嗎?” 賀終南抿呷一口茶,心道,難不成是因為我長的像你的故人? 她還未言語,只聽得練爍尹幽幽嘆道: “你長的很像一個人。” 完了,果然是這句。 賀終南心頭一陣攢動。 難怪師父當年肯收我,不用聽也知道了,這位故人多半就是練爍尹年輕時的愛慕之人,因為師父與他是舊相識,只恐也認識這位姑娘。 那姑娘肯定也是遭逢了不測,不然練爍尹也不至于會變成眼前這般模樣。 至于我,難不成也是因為師父撿到我的時候,覺得我跟那位姑娘神似,所以這才收下了我? 等等,賀終南突然反應(yīng)過來。 自己是孤兒出生,林千也從未說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每當問起,只推脫不知。 該不會,自己其實是那姑娘的親生骨rou吧? 如此說來,練爍尹就是我的親爹? 賀終南想到此處,心內(nèi)大悸。 追尋多年的身世之謎,在一夕之間仿佛得到了破解,她覺得自己好像如墜云端,云里霧里,摸不著方向。 賀終南揉了揉眼神,好好端詳起了眼前之人來。 他如今雖然喜著女裝,姿容甚美,可是五官如此醒目卓絕,若是換上男子打扮,定然也是清俊綽約之人物。 如此這般神仙之人,若是我的爹,只怕有些委屈了。 賀終南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蛋,明白自己充其量也算個樣貌清秀,若是真要跟練爍尹、風狄生這等老天爺賞臉的人相比,還是有那略微一點點的差異。 這點差異,旁人也許看不出來。 可她卻是心知肚明。這是毫厘之差,卻謬之千里。 這兩位的美自成一派,皆是可以用來當飯吃的。 可是自己的這點小家碧玉之美,充其量也就是個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 她念及此處,又再好好端詳幾眼練爍尹的氣質(zhì),愈發(fā)肯定自己定然不是他的骨血。 能被此人愛上的姑娘想必也不是俗物,二人結(jié)合,想必孩子至少也會比自己略勝一籌。 賀終南想到這兒,心意回轉(zhuǎn),總算安了一安。 練爍尹見她面色變化之快,一會兒似有困惑,一會兒又如夢初醒,卻不知她在這須臾之間,竟已經(jīng)思考了這許多事,自然始料未及。 他頓了一頓,方繼續(xù)說道: “這位故人,乃是我生平最崇敬的一位人物。當日我遇逢大難,全仗她出手相救,這才保全一己性命,她為人公道,開朗氣盛,乃是不多見的豁達心潔之人。我此生都甚感念她這份恩情,日常銘記在心,不敢遺忘分毫。那日見你,竟覺得你與她有七八分相似,冥冥中竟好似有主宰一般?!?/br> 賀終南聽到這兒,雖然疑惑破解了大半,可還是奇怪這位恩人到底是誰。 聽起來,好像跟練爍尹也不是男女關(guān)系。 她本想發(fā)問,可是生怕擾了他的興致,于是只能閉上嘴,耐心繼續(xù)聽了下去。 “這個人,你師父應(yīng)該也認識的?!?/br> 賀終南心頭一動,奇怪,為何師父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此人。 練爍尹幽幽嘆了一口氣道: “她跟你們浮云也淵源頗深,乃是你們師祖收的一位不掛名弟子,小名叫音兒,說起來,也算你們的大師姑。” 賀終南覺得這名字好生眼熟,自己當日好像在哪兒聽過。 她突然意識到了: “這位音兒不會是師祖從四大派手里用半盞殘符救下的那位魔道之后吧?” 練爍尹眼睛一亮: “你知道她?” 賀終南口舌生燥,心頭嘩然: “她不就是白焰教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