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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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止妙枯坐房內(nèi),一言不發(fā)。 她的嘴角還淤腫的厲害,微微滲出血痕。 這是練爍尹上次掌摑之后留下的傷痕。 她雙眼直視前方,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沒看。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有人緩緩而進,步伐還未靠近,田止妙抬頭冷冷的瞅了一眼: “怎么,看我死沒死?” “你誤會了,我只是來給你送傷藥,你臉上若留了疤,日后便不宜養(yǎng)回去了。你這般愛惜自己的容貌,何苦為難自己?!?/br> 那人將一瓶藥膏放在桌上,轉(zhuǎn)身便要走。 原來是冷闡。 他還未行至幾步,就覺得背上重重的挨了一擊。 田止妙將那瓶藥膏向他擲來,口中惡狠狠的言道: “姓冷的,你裝什么好人!” 冷闡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看她一臉動怒的模樣,未曾解釋分毫,只是躬下身子,將那藥瓶拾起,復(fù)又放在了桌上。 田止妙突然發(fā)了瘋一般的沖上前來,牢牢揪住他的衣襟,對他嘶吼道: “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我如今被練爍尹這般羞辱,你居然也能忍的下來?!你怎么不去給我殺了他??!殺了他,我就跟你遠走高飛,雙宿雙棲,你此生不就想跟我在一起嗎?” 冷闡直視她的眼睛,表情痛苦萬分: “行了,小妙,你冷靜一點。” “我要怎么冷靜?!我要如何冷靜。我田止妙長這么大,沒有受過這般屈辱??!從來只有男人對我阿諛奉承,從來沒有人敢這般戲弄我!” 冷闡看了她猙獰的表情,輕嘆一口氣道: “莊主不是常人,自然不吃常人那一套,你又何苦意難平……” 田止妙冷笑一聲,嗤笑道: “那你呢?你怎么還吃我這套?” 冷闡低下頭去,聲音微弱: “我乃凡人一個,終不能免俗?!?/br> 田止妙目光咄咄的看向他: “如此說來,你當(dāng)真不肯為我殺了他?” “這里是花隱山莊,沒有人有能力殺掉他!” 冷闡搖了搖頭,他太清楚練爍尹的實力和勢力。 這是他的地盤,有數(shù)不清的暗道和機關(guān),更何況,他絕非俗物,還有修為在身,不可能有人能擅動的了他! 田止妙的眼神由憤怒轉(zhuǎn)向失望,她向地上啐了一口: “呸,都是膽小鬼,沒一個有用的?!?/br> 冷闡看她的模樣,猜出她定是有了打算。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敢做,我自己來?!?/br> 冷闡慌忙拉住她的手: “你瘋了嗎?之前你胡作非為,你真以為他不知道?他只不過是看你年輕,便容忍你胡鬧,就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兒,哪樁哪件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真以為自己瞞的過他?” 田止妙甩開他的手,退后三步,氣盛言道: “我田止妙雖然是一介女流,可是比你們這些男人大丈夫有氣性的多。你既然這么想當(dāng)練爍尹的奴才,那就繼續(xù)好好的跪著。別來阻攔我。他日,就算我死了,也與你無關(guān)。你放心,就算你現(xiàn)在去告密,我也不怵。只不過,我心想你還不至于這般狠心吧,若是要我現(xiàn)在就死,那你只管去!” 她狠話一出,冷闡的眉頭一皺,腳步卻停住了。 他深知,依照田止妙的個性,她定然是說的出,做得到。 可是,唯獨這個女人的性命,他不忍下手。 他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天意如此, 又該如何。 風(fēng)狄生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冰天雪地,白茫茫的雪景中,竟然透出一枝梅花來,那梅花發(fā)出一股幽香,沁人心脾。 眼前不遠處,佇立著一位身著大紅色毛裘衣擺寬袍的玉樹臨風(fēng)之背影。 這已經(jīng)是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再熟悉不過的景象了。 風(fēng)狄生緩緩向前,朝著那個背影走去。 那背影轉(zhuǎn)過身來,面帶笑容,手上還攀折著一株梅花。 風(fēng)狄生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梅花就是剛剛那一株,叫他這一折,未曾凋謝,反而開的愈發(fā)旺盛。 “你何苦摘了它,不是總說這雪景無聊嗎?既然好不容易養(yǎng)出了一枝,自然是開的越久越好。” 那人展顏一笑,面目與風(fēng)狄生無異。 兩人對站,竟如同照鏡子一般,一模一樣。 只不過,風(fēng)狄生身穿淺色素袍,樸素靜雅,不及他周身華麗,氣場炫耀。 那人將手攤開,將梅花養(yǎng)在手掌中,笑道: “此物終究是假的,摘與不摘,又有多少分別呢?” 風(fēng)狄生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言道: “鏡中人,你我這番夢中對話已有數(shù)次,我的秘密,皆不能瞞過你,也不想瞞過你,只是這個地方,你恐怕也待不久了?!?/br> “我自然知道,你想為我覓一個新的歸處?!?/br> “不錯,這人你也認識的,練爍尹?!?/br> 鏡中人的眼神微微瞇了起來,他表情變化莫測,非喜非怒,看起來只是有點奇怪。 那梅花被他的手掌握了起來。 “他在找我?” 風(fēng)狄生不想瞞他。 畢竟雪中仙的交替之事事關(guān)性命,更何況,賀終南已經(jīng)說過,這下一任的宿主也必須雪中仙愿意接受,方能易轉(zhuǎn)成功。 所以,現(xiàn)在告訴鏡中人,也無甚不可。 “是的,我自問已沒有能力供養(yǎng)你的所需。自你夜夜入我的夢來,我已經(jīng)感到疲憊不堪。如今心力交瘁,已無法再度承受。這段日子,想必也該結(jié)束了?!?/br> 鏡中人將梅花舉起,在空中晃了一晃: “那你應(yīng)該知道,就算有交替之舉,倘若我不愿意,這雪中仙也定然是轉(zhuǎn)不過去的,不是嗎?” 風(fēng)狄生表情焦灼: “練爍尹既然有心接納你,他修為精進,勝過我百倍千倍,你若歸順于他,自然不會有油盡燈枯之患,難道不比在我這等小廟強?” 鏡中人哈哈大笑道: “我可從來沒有當(dāng)你是小廟,你切勿妄自菲薄?!?/br> 風(fēng)狄生抿緊嘴唇,面色凝重: “就當(dāng)我懇求你吧,你我也算同枝同氣相處了一段時日,我此番已對你沒有秘密,就算繼續(xù)停在這兒,你也挖掘不出什么更深的東西,對你的壯大并無甚好處?!?/br> “錯錯錯,練爍尹那老東西我打過交道,當(dāng)年還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的時候,倒是很不錯的宿主,仇恨直沖云霄,心緒萬千搖擺,實在是我寄養(yǎng)的不二之選??墒沁@么多年過去了,當(dāng)日我跟他也一拍兩散,錢債兩清了。這個時候,重新想起求我,實在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盤?!?/br> 風(fēng)狄生看他竟也生出怯意來,不由嘲笑道: “我當(dāng)你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原來也是個怕死的主兒。” “別激我,我早就死了,怕死還輪不到我頭上?!?/br> “那你怕他作甚!” 鏡中人看著他,搖頭惋惜道: “年輕人,想事情不要這么簡單。練爍尹早年與我共事之時,就是一只難以馴服的野馬,那時為了控住他的心性與要神,我可是化了不少力氣,雖然從他身上所獲甚多,可是他從我這里得到的也不少,要說起來,我們真乃是將遇良才,勢均力敵。這人既然知道雪中仙的厲害,如今還敢請我回去,不知是何居心,不得不防?!?/br> 風(fēng)狄生見他如此踟躇,干脆坦言道: “你若是不肯,此事就罷了?!?/br> 鏡中人抬頭,邪魅一笑道: “風(fēng)少爺,依你之見,我是留,還是不留呢?” 風(fēng)狄生的面色刷的難看下來,他瞪了一眼道: “別這么叫我,我說過了,我不喜歡那個稱呼?!?/br> “小少爺息怒,本來就是富貴人家的命,叫上一句又何妨。” 風(fēng)狄生似乎被他這句稱呼又勾起了童年往事,他的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 “我說話有用嗎?你又不會聽。” 鏡中人環(huán)抱雙臂,那梅花也不知去了何處。 他吟吟笑道: “話不是這么說的,如今咱們二位一體,這樣的大事,自然還是要有商有量才是?!?/br> “難道我讓你走,你就真的肯走?” “雖然有些不舍,可若是風(fēng)少爺執(zhí)意如此,那我也只能聽命了?!?/br> 風(fēng)狄生見他有些松口,心頭大喜,上前一步道: “你當(dāng)真同意?” “唉,寄宿之主都不肯再留我,寄人籬下自然要看人眼色,如此一來,我也只有跟著雪中仙乖乖滾蛋咯……” 鏡中人拖長語調(diào)故意言道,眉眼間卻在不住的相看他的反應(yīng)。 風(fēng)狄生皺了皺眉頭,這事答應(yīng)的如此順利,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為,鏡中人會冥頑不靈,誓死不從。 如此說來,練爍尹說的倒也沒錯。 只要下一任寄宿之君合適,雪中仙的確也沒有強留的理由。 風(fēng)狄生感到心頭一陣爽利,連日多來的疲憊和壓力,一瞬之間,煙消云散。 他覺得空前的暢快。 鏡中人看他喜色初現(xiàn),也幽幽笑道: “恭喜風(fēng)少爺了,達成所愿?!?/br> 風(fēng)狄生安靜下來,正想有所表示。 不料,鏡中人嘴角含笑繼續(xù)說道: “不過這有些事,只恐要先行給公子提個醒……就算我走了,該來的還會來,該走的也會走——” “有些東西,長在心里,一旦發(fā)了芽,便是根深蒂固,遇風(fēng)而行,擋是擋不住的,攔是攔不了的。只會枝繁葉茂,越來越盛,綿延千里,萬法難消……” “還望公子深深記住這個道理,有朝一日自然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