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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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唯恐他一時激憤,做出傻事。 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耐心安撫道: “切勿沖動,如今你體內(nèi)的雪中仙乃是我們和花隱山莊做交易的唯一籌碼,倘若貿(mào)然毀掉,只恐怕困在這里的所有人都要命喪于此,血流成河了?!?/br> 風(fēng)狄生雙眼失神,口中自語道: “那又何妨,反正師姐都死了,不如我們集體給她陪葬……” 林千氣的上前給了他一巴掌,痛心疾首的說道: “就算終南還活著,也不會忍心看到你這番模樣。她為人雖然任性霸道,可從不濫殺無辜,行的都是正義之事,定然不會做出這等枉顧他人性命之舉,你如今因為她此番故去,受了刺激,為師能夠理解,但若是因此事便生出其他諸多是非,為師定然不會贊同你的所為?!?/br> 他這一巴掌打的突然,不光是一旁的盈睿,連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冷闡等人也愣住了。 盈睿唯恐浮云再生事端,忙上前勸阻道: “師父消消氣,想必風(fēng)師兄也是一時激動,這才口不擇言,他素來與大師姐感情最好,如今大師姐死的不明不白,他情緒無常,這才會心神恍惚,不過是幾句氣話罷了,師父切莫放在心上?!?/br> 林千背過頭去,不再看他,眼中卻含著熱淚,似乎心中感觸。 風(fēng)狄生挨了林千這一巴掌,卻也更多的動作,連辯解一句都未說出,只是自己抿緊嘴唇,一言不發(fā)。 浮云師徒間的這場風(fēng)波也被冷闡等人盡收眼底。 “冷爺,我看浮云這幾人頗不安分,如今莊主又不讓取消明天大婚的事,如若鬧將起來,只恐到時候咱們幾個人摁不住啊?!?/br> 冷闡沉吟片刻,輕輕言道: “你們守在這兒,寸步不離。給我盯緊浮云這幾個人。尤其是那個姓風(fēng)的?!?/br> 旁邊幾人忙點頭稱是。 冷闡的眼神愈發(fā)沒有離開過風(fēng)狄生。 此刻,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憂心忡忡過。 本來以為浮云最可怕的乃是賀終南。 可是如今,她竟然不明不白的就這樣死掉了。 林千剛剛現(xiàn)身之時,冷闡還怕他控制不住,當(dāng)場發(fā)作,可如今看來姜還是老的辣,林千果然還是沉得住氣。 可是唯獨這風(fēng)狄生,自剛剛挨了這一巴掌之后,雖然只是依舊呆呆的佇立在原地。 可是冷闡分明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殺氣。 這是足可撼動天地的力量。 風(fēng)狄生如今只怕是對花隱山莊的每一個人都恨的咬牙切齒,想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碎尸萬段。 冷闡如今能夠想到的是,只怕他最恨的人——就是練爍尹。 練爍尹為人輕狂自大,自然不會將這等后輩放在心上。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倘若風(fēng)狄生真要不顧自己的性命,為賀終南報仇,只恐會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冷闡想到這兒,神經(jīng)愈發(fā)緊張,不敢松懈分毫。 練爍尹枯坐在房中,他緩緩閉上雙眼,表情有些痛苦。 剛剛見到的那一幕,很明顯沖擊到了他。 可是這份沖擊,他不想讓任何人見到。 那是他內(nèi)心最深最長的秘密,是他最痛苦至今的回憶。 雖然只是近乎一樣的情景,雖然站在那里的人不是自己,可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物是人非,他還是從那樣的場景中映照出了當(dāng)年的自己。 那時的心境已無法再復(fù)述第二次。 這是他至今仍舊無法擺脫的夢魘。 人心究竟有多苦呢? 只有自己嘗過才知道。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以為,活著不過是再簡單的一件事,自己所求的,也不過就是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希望而已。 可是連這微小的希望也會有被人無情踐踏,全然摧毀的那一天。 練爍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想起了當(dāng)年的那個自己,那個孤苦無助、惶然無措的自己。 是的,從那個最低谷開始,自己一步一步,近乎癡狂的走到了今天。 值得嗎? 練爍尹猛然睜開眼睛。 他突然很想對現(xiàn)在的自己問一句: 今時今日,這個結(jié)果, 你滿意嗎? 林千看著依舊守在賀終南身邊,一步也不肯離開的風(fēng)狄生,搖了搖頭。 他想過這兩個孩子的結(jié)局。 可是如今這一切生生的擺在自己的眼前,他才明白,很多事,想的明白,和親眼所見,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錯了嗎? 也許,我根本不該將這位風(fēng)家小少爺接上山,又或者,我當(dāng)初甚至不該在終南山撿到那個孩子。 林千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世事哪能盡如人意,世事又哪能用假如來形容? 如今這個結(jié)局,也許一早就已經(jīng)注定了。 根本避無可避。 賀終南就算不死在此處,也終會死在他處。 這丫頭的性子,實在是太能惹是生非了。 可她哪里知道,天大地大,又有多少躲得過躲不過的明槍暗箭,在等著你。 他看了看遠(yuǎn)處的莊主行宮,不由得低下頭去,磋磨著腳步。 雖然沒有和練爍尹打上照面,可是他深知剛剛這番場景,對練爍尹的刺激定然不輕。 多少年過去,可是當(dāng)年的事,依然清晰無比的印在每個人的腦子里,不曾離去。 練爍尹放下了嗎? 他沒有。 倘若他早已放下,今日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愿者嗔,愿者癡。 愿者甘愿。 林千轉(zhuǎn)過頭去,默默看著自己的二徒弟—— 那個曾經(jīng)風(fēng)光霽月的美少年,如今頹然暗傷,對全世界飽含著恨意。 林千默默昂起頭,對著天空,思緒萬千。 莫非這一切,真的是天意?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那是杯子掉落在地摔碎的聲音。 厲奉離上前揪住天姥派門下某位小弟子的衣襟,氣的大吼道: “你胡說什么?!” 小弟子膽戰(zhàn)心驚的抱拳回稟道: “回少爺,真的不是小人胡說,此事千真萬確,浮云的賀姑娘,當(dāng)真是死了?!?/br> “怎么可能?我們?nèi)缃裨诨[地界,誰能傷的了她。再說,她一向與人為善,何人會要殺了她?” 厲奉離覺得自己腦子里亂的很。 此事來的太過突然,他剛剛不過聽到一句,便以覺得心亂如麻。 賀終南好端端的怎么會死去? 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曾見到她試喜服的那番場景,沒錯,明明就在幾個時辰之前,為何竟然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厲奉離突然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的向門外沖去。 小弟子忙在門后喚他道: “公子,浮云眾人現(xiàn)在都憋著一口氣,您現(xiàn)在,只怕會火上澆油。” 厲奉離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向前沖去。 無論如何,他要求一個親眼所見。 否則,他永遠(yuǎn)無法相信。 厲天涯從屏風(fēng)后慢慢踱步而出,剛剛沒有攔住厲奉離的小弟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家掌門竟然就在背后,忙跪地求饒。 “掌門,剛剛小的已經(jīng)全力阻止少爺,可是根本沒辦法,實在是攔不住。” 厲天涯看了一眼厲奉離離開的背影,小聲對門下弟子說道: “此事,四大派其他人知道了嗎?” 小弟子遲疑說道: “暫時應(yīng)該還不知道,這消息也是小人偶爾得知,這才速速來報,我想花隱山莊到現(xiàn)在還不通知取消明日的大婚之事,我唯恐少爺吃虧,這才想說先告予他知,可誰知少爺竟然對浮云那位賀姑娘情深義重到這等地步……” 厲天涯捻了捻胡須,輕聲說道: “不用管他了。你現(xiàn)在按我的意思,去四大派其他人那里散布消息,就說浮云的賀終南被練爍尹殺了……” 小弟子驚恐的睜大眼睛: “但是,那位賀姑娘的死,恐怕跟練爍尹沒有關(guān)系……” 厲天涯的聲音冰冷,聽起來如同寒潭一般。 他慢條斯理的說道: “練爍尹為人狠毒,睚眥必報,他性情乖張,浮云的賀終南不過說錯一句話,便慘遭了他的毒手。這可是花隱的地界,如果沒有他本尊的授意,誰敢妄動他的人。此事就算不是練爍尹親自動的手,定然也與他脫不了干系?!?/br> 小弟子轉(zhuǎn)念一想,自家掌門所言,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他點了點頭,正要出去。 厲天涯突然喚住他: “我剛剛說的這些話,你對著九真派的人,愈發(fā)說的詳細(xì)些。至于洞宮和靈虛梧,就一語帶過,然后靜觀其變?!?/br> “遵命。” 小弟子雖然不知道厲天涯為何做出此等安排,可也絲毫不敢怠慢,忙找到四大派集中羈押所在,前去散播消息。 厲天涯停在屋內(nèi),將這事在腦海里來回捋了好幾遍。 他突然冷笑一聲: “這倒是天賜的好機(jī)會,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不知為何,厲天涯突然欣然闊步的向一旁的太師椅坐去。 自入了此地一來,他還從未感到如此心安過。 厲奉離一路狂奔,當(dāng)見到賀終南的那一刻,他終于明白,原來所言非虛。 他的眼淚簌簌的掉落下來,正要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端詳她的容貌。 風(fēng)狄生突然側(cè)過身去,攔住了他。 他一臉厭棄的說道: “這是我浮云的家事,你來作甚?” 厲奉離被他這話一激,不由的也氣上心來。 他賭氣說道: “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我來見她最后一面,有何不可?” 風(fēng)狄生的嘴角微微抽動,突然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 厲奉離正覺得奇怪,突然胸口挨了重重的一掌。 他來不及還手,整個人就已經(jīng)飛了出去。 厲奉離匍匐在地,抬頭仰望。 烈日之下,風(fēng)狄生正一臉冷酷的看向他, 那是那張臉上從未有過的冰寒之色。 他皺眉冷冷說道: “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即送你歸西,絕不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