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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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爍尹瞪著她,滿臉怒容: “田止妙,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 田止妙似乎根本沒將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她繼續(xù)用著力,帶著一絲嘲笑: “得了吧,這世上哪有什么三魂歸一,人便能死而復(fù)生的道理。倘若真是若此,四大派焉能這么多年還沒有一個人知道。姓練的,我看不過是你自己走火入魔,追思成狂了吧。不過,看不出來你倒還是個癡情種……” 她的眼角瞥了一眼一旁的風(fēng)狄生,笑道: “對了,差點忘了,這也還有一個癡情種呢。說起來,練爍尹為了圓自己這個癡情夢不惜殺了風(fēng)狄生的摯愛,那容我問一句,風(fēng)狄生你是否也要為了心中摯愛殺了他練爍尹,方才對得起你癡情人的名號呢?” 田止妙拍手笑道,面容震動: “既然你們二位都是癡情人,不如干脆在這里一決高下罷了,看看是為了復(fù)活摯愛殺了賀終南的練爍尹能贏,還是為了摯愛賀終南報仇的風(fēng)狄生能勝,兩相而較,分個高下,才能不辜負(fù)了二位癡情的名號啊?!?/br> 她這話自然是語帶嘲諷,可也聽的出來更想挑撥他二人爭斗。 練爍尹自然是不理他,可風(fēng)狄生的臉色竟然變了一變。 似乎是聽了進(jìn)去。 林千察覺他神色有異,怕他心念不堅,被田止妙言語誘導(dǎo),忙對他傳音道: “狄生,你切勿聽那女人妖言惑眾,她如今早就喪失了理智,如今只想將練爍尹和我等皆置于死地,如今你倘若著了道,與練爍尹糾纏,定然是兩敗俱傷,叫那姓田的女子漁翁得利,千萬不要失了方寸?!?/br> 田止妙還在言說,卻突然感覺心中一痛。 原來已然是練爍尹對她使了招。 他修為強勁,不過輕輕一揮,田止妙就覺得心內(nèi)一陣劇痛,骨頭如同要碎掉一般。 她正想發(fā)力,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飛了過去。 練爍尹已然來到了賀終南身畔,他輕輕蹲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輕聲喚道: “清風(fēng),你再忍一忍,只要到了子時,定然就能睜開眼睛看見我了?!?/br> 田止妙見他如今連殺了自己的興致都沒有,更是氣得當(dāng)場捶地,心中郁悶不止。 林千見練爍尹成了這番模樣,搖了搖頭,不無遺憾的言道: “我道你這么多年過著錦衣玉食、放浪形骸的生活,還當(dāng)你早已放下了。段清風(fēng)啊段清風(fēng),你可知你當(dāng)日走的瀟灑,卻不料留下我們這許多老朋友,為你黯然神傷,揮淚不值?!?/br> 練爍尹聽到他此番說道,不由皺了皺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這話什么意思?” 林千冷冷看著他道: “段清風(fēng)也算是當(dāng)時仙門各派的翹楚人物,此生本應(yīng)有所大成,倘若不是因為遇上了你這位混世魔王,焉能最后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她命數(shù)已盡,你為何不能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好好修一修這來世的修為,偏偏要忤逆天意,逆天而行。她人已經(jīng)走了,為何還偏要這般折騰她?!” “你如此這番執(zhí)著,為的究竟是她,還是你自己!” 林千這最后一句,幾乎是振聾發(fā)聵,說的鏗鏘有力。 練爍尹大怒,他的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震怒之色。 他上前一步,揪住林千的衣襟,嘶吼道: “二十年了,她死了二十年了,我心中可曾有一絲好過!你以為我日日夜夜不痛苦嗎?當(dāng)日,倘若我知道她會因我而死,我就算扔了這條命不要,也絕對不會將她置于此等險地。對,后悔沒用。我掏心掏肺的悔了二十年,覺得這后悔內(nèi)疚之心根本一文不值。所以,我痛定思痛,我不悔了。我不信什么狗屁天命,誰折騰了我,我就要讓他折騰回來??!” “當(dāng)日,是四大派在此處結(jié)果了清風(fēng)的性命,今日,我就要故地重游,只不過,我要四大派之人親眼看著我的清風(fēng)活過來?!?/br> “林千,你說的不錯,我就是自私,你奈我何?” 練爍尹昂起頭來,眼神中幾乎要冒出火來。 他與林千如今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林千一向是氣定神閑的淡漠性子,可如今卻也硬氣了起來。 他毫不示弱,瞪向練爍尹,咄咄逼人道: “既然要算,咱們就算清楚一點。你以為,找一個跟她長的像的人殺掉,然后將三魂歸一,就真的可以換回一個二十年前活生生的段清風(fēng)嗎?你到底是老糊涂了,還是腦子進(jìn)水了?就算那真的是清風(fēng)的魂兮,可是這跟活死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練爍尹指著風(fēng)狄生,吼道: “所以我才拼命要找到雪中仙啊!” “也算是老天有眼,把你徒弟送到了我面前,說起來林千你才算是我的有緣人,你座下兩個高足,一個身上藏了雪中仙,一個面容酷似段清風(fēng),好,我尋了二十年也沒有尋到的機緣,原來都被你好好收著藏著呢。你說,我不謝你,我要謝誰呢?” 林千用力將他推開,怒目而視道: “你當(dāng)真是無藥可救了?!?/br> 他二人如今打的熱鬧,一旁的人倒是議論紛紛了起來。 二十年前的事本就是陳年往事,在場的弟子們又都還年輕,沒有幾人聽說過當(dāng)年的事情,于是都感到疑惑不解。 唯有厲天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似乎想到了什么。 厲奉離剛剛才醒了過來,只是仍舊身體虛弱,說不出話來。 他看了看不遠(yuǎn)處爭吵的這二人,又看了看厲天涯愁眉不展的神色,猜到興許自家父親知道什么。 “爹,他們說的二十年前的事,究竟是什么?” 厲天涯被自家兒子輕輕一喚,這才回過神來。 他隨意支吾道: “喔,我也不太清楚。” 厲奉離盯著他的眼睛,好奇道: “二十年前?……爹,我記得有人說過,二十年前,四大派好像發(fā)生過一場大事,莫非就是那件事?” 厲天涯看了看他,眼神中充滿愛惜之色: “行了,都是些陳年舊事,跟我們天姥沒什么關(guān)系,你如今身體虛弱,不要胡思亂想,都是些不搭邊的事?!?/br> 厲奉離平日最了解自家爹的個性,如今眼見厲天涯這般猶豫,不肯實言相告,恰恰說明這段清風(fēng)遇害一事恰與自家有關(guān)。 他如今不好貿(mào)然逼問,只要將疑問深藏心里。 他遠(yuǎn)遠(yuǎn)看向賀終南那蒼白的臉龐,一抹憂傷不由的又浮上了心頭。 風(fēng)狄生站在不遠(yuǎn)處,聽著自家?guī)煾概c練爍尹這番爭吵,是非曲直雖然聽的不甚清晰,可是他卻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賀終南的死,當(dāng)真是練爍尹的杰作。 他心頭不知為何,涌出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情緒。 這情緒如同火山爆發(fā)一般,在他的心頭恣意蔓延。 風(fēng)狄生不知該如何解釋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他甚至覺得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對這一切置之不理。 練爍尹竟然是為了復(fù)活一個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掉的人,甚至不惜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這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保護(hù)的人。 世事是何其的荒謬,何其的沒有道理可言。 風(fēng)狄生不知為何,此刻欲哭無淚,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賀終南,沒錯,子時一到,自己體內(nèi)的雪中仙也罷,那些天魂地魂喜服上的命魂也罷,說不定還真能被練爍尹這個混蛋集結(jié)在一起。 然后,真如他所言? 地上如今這個死掉的賀終南,會不會真的就變成了他口中所言的段清風(fēng)呢? 風(fēng)狄生突然覺得心中一陣絞痛。 倘若,結(jié)果真是如此。 那么我的師姐呢? 與我朝夕相處、共同生活了十?dāng)?shù)載的賀終南,她又去了哪里? 她的神魂是否無處可去,只能游蕩在人間? 又或者,神魂俱滅,形神俱無。 風(fēng)狄生突然垂下頭去,他看了看自己腳上這雙舊鞋。 那還是之前在涿生鎮(zhèn)上假扮算命先生的時候,賀終南替他相中買的。 他本來不喜歡,可是擰不過她的性子,還是買了下來。 想不到,一穿就是這許多日子。 風(fēng)狄生覺得心中苦澀,千言萬語無法開口。 他只是怔怔的看著地上的賀終南發(fā)呆。 再過不久,這個女人恐怕會以另一個名字活過來。 而他的賀終南,如同云煙一般,從此世間消散,連座墳冢也無法尋覓。 就如同從未存在過一樣。 風(fēng)狄生突然覺得內(nèi)心翻江倒海,似乎要吐出來一般。 他捂住嘴,對著地面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異常的難過,非常的難過。 咳嗽的眼淚幾乎都流了出來。 沒有了,什么都不會有了。 師姐她,恐怕在這世上,只會留下賀終南這一個名字了。 我與她的那些回憶,也將消解的蕩然無存。 而這一切,皆拜眼前的練爍尹所賜。 風(fēng)狄生突然醒過神來,他止住咳嗽,昂起頭來,雙眼怒目而視練爍尹。 他蒼白冷峻的臉上突然換上了另一副表情。 那是所有人從未見過的表情。 憂傷而又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