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實(shí)在是受不了了，段清太兇猛了，他的大腦又開始胡亂起來，胡亂著胡亂著就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

    “你不是芥蒂我看段翎嗎！我又沒辦法阻止新聞給我推送，你把我眼睛挖了我不就再也看不到！”

    “……”

    段清感覺自己真的氣炸了。江航那一雙烏烏發(fā)亮的雙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明明如此的單純可愛，嘴巴怎么就那么沒個(gè)控制！

    挖眼睛，他、他他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段清怒極反笑，伸手捂住了江航的雙眼，

    “好??！挖下來讓你一輩子只能看我！”

    江航瞬間嚇了一跳，理智早就飛了！mama呀！看段清這個(gè)架勢(shì)真以為他要挖自己的眼睛，整個(gè)人炸開鍋什么都不顧地放開嗓子嚎啕大叫，

    “啊啊啊啊，不要！你不要過來！我不要被挖眼睛！你你你，你滾開——！”

    兩人折騰的聲音一下子爆發(fā)，廚房的玻璃門隔音并不算太好，坐在客廳里正在算錢的江母很快就注意到了廚房的不對(duì)勁兒。

    “小凱?！?/br>
    “嗯？”江凱思考著，突然被江母敲了一下腦袋。

    “你去廚房看看你哥怎么了，我怎么聽到里面聲音不對(duì)勁兒，他那個(gè)爛泥扶不上墻的模樣，別再跟鄰居為了什么事吵起來！我看那個(gè)修電工挺兇的……”

    江母是沒往其他方面想，前什么的已經(jīng)夠頭疼。

    但這句話卻點(diǎn)醒了江凱。

    “唔……好的，我去看看。”

    一次性拖鞋擦著地面根本沒有什么聲音，江凱走路本來也輕，飄飄走到了廚房門口。

    里面嗚嚕嗚嚕傳出來一些東西砸地的聲音，

    似乎還有什么喘息和啪啪啪。

    “……哥？”

    江凱猶豫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門，

    “哥？”

    那喘息聲瞬間戛然而止。

    江凱心中大抵有那么些數(shù)了，那個(gè)修理工說是鄰居干修理的，但你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品質(zhì)！

    還有“修理工”長(zhǎng)得模樣——

    跟段翎大哥，他哥的前男友長(zhǎng)得又如此相像！

    江凱好歹也是個(gè)成年人，什么都懂。

    “……什、什么事？”

    屋子里好半天才傳出他哥像是喝了沉淀五百年陳酒似的嗓音。

    江凱想了想，斟酌著字眼，一字一句地用不太大的聲音回答道，

    “媽和曉曉他們都餓了，你要是忙的話，要不我就帶著她們……”

    做人要知趣！

    房間里很快再次傳來江航急躁躁的聲音，

    “不不不、我馬上就做好了！這個(gè)燈泡不好安裝，現(xiàn)在好了好了！”

    “……”

    江凱離開廚房回到客廳好久，才看到磨砂玻璃門里，黑暗啪地轉(zhuǎn)變回光亮。

    *

    這頓飯吃的比較尷尬。

    江mama好客，看到段清幫著江航修了那么長(zhǎng)時(shí)間的燈泡，還累的氣喘吁吁的。連忙招呼了這個(gè)“修理工”留下來一起和他們吃飯吧。

    段清倒是猶豫了半天。

    縱使他再怎么不滿意江航一直以來把他對(duì)家人藏著掖著的，但真當(dāng)要坦坦蕩蕩面對(duì)江mama，他卻有些不知所措。

    加上剛剛在廚房那他位小舅子……

    “哎呀，別客氣啦！”江mama看到段清站在原地不動(dòng)，以為他害羞，立馬讓江凱去搬張椅子加上，“都是小航的朋友！大家一起吃多熱鬧！”

    江航要吐血。

    但他沒力氣，渾身酥軟酥軟，只能眼睜睜看著江凱給桌子加了張椅子，并把段清摁下塞了一雙碗筷。

    吃完飯，江mama說自己有些累了，要早些休息。

    江航知道m(xù)ama和弟弟一家也就是來他家里吃頓飯，不可能晚上都住在這兒，于是也沒挽留，問清楚他們訂了哪家的酒店后，開車把他們送了過去。

    臨下車時(shí)，弟媳還有江mama領(lǐng)著江曉先上樓，江凱解開安全帶，看著駕駛座上抱著方向盤十分白皙的自家哥哥，眉眼間還是那么勾人，晚上聽到廚房里的聲音瞬間用上了腦門。

    “……你怎么不下車？”江航看到江凱望著他發(fā)愣，伸手敲了下他的額頭。

    江凱張了張嘴，似乎有什么話想問他，

    “……哥？”

    “嗯？”

    “……你，你，”

    “什么？”

    江凱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說。江航有些不耐煩了，以為他是考研的事情緊張的，于是揉了揉頭發(fā)說道，

    “別擔(dān)心，你一定能考上的，沒問題！”

    “……不是的，哥！”

    “那還有什么事？”

    “……沒什么，沒什么?！?/br>
    江航有些奇怪江凱吞吞吐吐卻說不出來什么事，他實(shí)在是有些累了，扶著方向盤連連打哈欠。江凱也察覺到他哥眼眶下的青紫色，便沒再說什么，敞開車門跟江航告別，

    “那……哥，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明天好好考！”“……謝謝哥！”

    段清吃完飯就離開了江航的公寓。江航開車沿著海岸線吹了吹風(fēng)，浪花一起一伏的，吹得他愈發(fā)的頭疼。

    他干脆下車站在公路拐角的扶桿上，手撐在大理石切墻前，好半天只是雙眼盯著新出的月亮，月亮很圓，就跟每一次□□段清頭頂那一盞昏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