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老妖婆，沒想到你比段清理解的快。”

    其實他的眼睛仔細(xì)一看，還是很清澈的，就是段清愛著的那個江航雙眼中的明亮。但在眼睛最底端，卻透露出來一絲的陰暗。

    這種陰暗，段夫人在以前天天跟著段翎去撕逼時候，見過太多次了。

    而且就是這僅僅的一絲陰暗，讓穿過來那個江航的單純，發(fā)生了質(zhì)性的變化！

    “那你倆，現(xiàn)在是哪一個，占據(jù)更多？”

    “目前還是……”

    江航面目突然開始扭曲，像是下一秒鐘就要分裂般。段夫人眼睜睜地看著江航伸出綁著針的手，在空中胡亂搖擺了好幾下，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自己的右臉上。

    眼底那一絲邪魅消失了很多。

    “是我！婆婆！是我！”

    江航努力地從床上抬起身，對著段夫人淚眼汪汪道，“我覺得自己還能暫時控制住這具身體，但是、但是……”

    他抱住腦袋，很是崩潰地大喊，

    “就感覺大腦像是被什么東西劈開了兩半似的，穿過來的時候，雖然擁有了原主的記憶，但是并沒有他的任何一種情緒，以前我只是擁有他做過事情的機(jī)械記憶?，F(xiàn)在不一樣了！意識好像融合了，好多好多，不屬于我的感情，都全部涌了進(jìn)來，包括、包括……”

    “小航，你慢點兒說！”段夫人一看江航這樣，也嚇了一跳，上前去扶著他，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婆婆在這兒……”

    咔嚓！

    江航突然從床上騰身，伸出手像只鬼怪似的，面部猙獰，笑容極為憎恨，

    用力掐住了段夫人的脖子。

    “包括段翎多么恨你，還包括——”

    段清還是打算先回病房。

    江航醒來后，告訴他自己雖然還是他愛著的那個江航，并沒有失去任何記憶和情感，但以前那個江航、四年前被迫沉睡在他體內(nèi)原本的人格，也已經(jīng)開始蘇醒，段翎的電擊并沒有導(dǎo)致兩個人格爭奪這具身體，而是開始漸漸互相融合。

    段清快要瘋了。

    這就代表著，終將有一天，江航可能真的會變成躺在他身下，說著“我還愛著段翎”這句話。

    ！

    ?。?/br>
    精神科的主任聽完了段清的描述，十分震驚，迅速查閱了很多很多資料，發(fā)現(xiàn)的確還有這種可能性，只不過先例實在是太少了，幾乎沒有記錄！

    “現(xiàn)在似乎還是我的那個江航的人格，占據(jù)著大部分，但另一個人格已經(jīng)開始了入侵。醫(yī)生，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就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人格融合嗎！我真的不想讓江航平白無故多出那么多不屬于他的記憶！”

    醫(yī)生說，可能會有，但是世界上暫時還是無解。

    他們需要迅速開展模擬實驗！

    “需要等?！?/br>
    “那得……等多久……”

    “我們一定一定會盡快，只希望江先生體內(nèi)的兩個人格，在我們找到分離方法之前，不要完完全全地融合！”

    “段總，您要真的能夠等待，就一定一定要配合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減緩江先生的兩種人格的融合！”

    段清不知道該如何去阻止，醫(yī)生告訴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江航一直保持著后來跟著他時那四年的記憶，多做一些四年間兩人發(fā)生的事情，讓另一個人格入侵受阻。

    這四年啊……

    上/床、做/愛。

    最多了。

    可是，都到了這種地步，他、他怎么下得去手？！

    江航那么不喜歡做/愛！

    他怎么可以，用性/愛這種手段，來吊著江航的意識？！

    段清剛把手放到門扶手上，突然就聽到里面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掙扎聲。

    似乎是他母親！

    砰！

    段清急速撞開門——

    就看到江航掐著段夫人，笑的滿臉憤恨，指甲都陷入了段夫人脖子的rou里，流出一縷一縷的血絲。

    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

    “還包括、我對段翎的感情，我都開始找回了感覺！”

    段清拉開門的手，瞬間從門框上落下。

    “阿航……”

    第31章

    “阿航！”

    段清又喊了一句。

    就如同溺水時, 漸漸的往下沉，很快就要窒息了。突然間有那么雙手，將他從泥潭中給拉了出來的感覺。

    江航的雙眼逐漸找回了澄澈，他看著自己的手, 竟然掐住了段夫人的脖子。

    “我！”

    段清上前去, 把自己的母親解救出來。段夫人倒沒什么事, 反正以前也不是沒經(jīng)歷過比這個更恐怖的事情，她擺擺手依舊很是堅強(qiáng)地跟段清說“我沒事”。

    江航坐在床上, 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像是很痛苦般, 臉又開始扭曲。

    “你得想辦法讓他一直處于你們四年間回憶的狀態(tài), 這是除了吃藥以外, 最好的方法了?！?/br>
    段清一下子就想到主任的那句話，段夫人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自己先出去。段清讓保鏢保護(hù)好她，然后轉(zhuǎn)過身, 看著江航十分難受的坐在床上。

    處于四年間的回憶……

    “阿航……”

    “段清！”江航低著頭, 喃喃道, “我好難受啊?！?/br>
    “你幫幫我, 幫幫我好不好，腦子好亂！”

    段清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吃藥和另一種手段都不是什么好的選擇。他走上前去, 抱住江航，讓那人感受到自己的溫暖，摸著他纏滿繃帶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