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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餐廳吃不就好了。”允夢澤說。 封東岳按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乖,今天你就在家休息,我會留在家里照顧你的?!?/br> 不等允夢澤說話,他走出臥室,推著移動小桌把準備好的早餐送進來,一一端到長條桌上。都是健康營養(yǎng)又好消化的東西,參苓粥,土豆泥,蔬菜沙拉,全麥面包,山藥雞湯……健脾養(yǎng)胃易消化,正適合允夢澤現(xiàn)在吃。 “有咖啡嗎?”允夢澤揉了揉頭發(fā)。 封東岳端起雞湯,盛了一勺吹涼,送到他嘴邊說:“胃不舒服的時候不能喝咖啡,太刺激胃了。平時也要少喝,記住了嗎?” 允夢澤無語地看著他,張嘴把雞湯喝了,伸手說:“我自己來吧?!?/br> 封東岳躲開他的手,彎起眼睛說:“我喂你吃?!边@可是身為爸爸的權(quán)力! 允夢澤沒有被照顧的習(xí)慣,尤其是因為生病而被照顧,心里總有一絲不舒服。他搶過勺子邊吃邊說:“哪天我手殘了,你就可以喂我了。等一下吃完我就去上班,你也趕快去公司吧?!?/br> 封東岳沒有拒絕,不動聲色地看著允夢澤把早餐吃完,臉上的神情始終是溫柔和煦的。等允夢澤吃完之后去洗漱更衣,他把餐具收拾好,又把床鋪好,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條。 兩人下樓開車出門,發(fā)現(xiàn)外面下雪了。這是入冬之后的第一場雪,不是很大,封東岳見允夢澤饒有興致地盯著車窗外飄飄揚揚的雪花,淺笑著問道:“喜歡雪嗎?” 允夢澤點點頭:“感覺很干凈?!?/br> 封東岳的心里落進一片雪花,輕飄飄的,帶著一絲令人愜意的涼意。他心地純潔的寶貝,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噙笑的雙眼是多么動人。他的寶貝就像雪花一樣純潔干凈,不曾被任何人、任何事污染,一想到早晚有一天,無暇的寶貝將染上自己的顏色,他的內(nèi)心便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摻雜著罪惡感的快意令他熱血沸騰。 到了療養(yǎng)院,允夢澤下車后走到門口,被封東岳叫住了。他停下腳步,見封東岳下車跟了過來,眼中透出幾分疑問。 封東岳走到他面前,低頭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他,拿出一條紅色的圍巾圍在他脖子上。 “雪停之后肯定會降溫,戴上爸爸給你買的圍巾就不會冷了?!狈鈻|岳細心地給他系好,看他下巴都縮在了圍巾里,眼角眉梢都是暖意,“紅色很襯你。” 允夢澤的后腦勺感受到一束束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尬笑道:“謝謝,你快走吧,不然上班要遲到了?!?/br> “中午不要亂吃東西,晚上等我來接你?!狈鈻|岳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回到車上沖他笑著揮手。 允夢澤轉(zhuǎn)過身,果不其然地看到門口捂嘴假哭的八卦中心成員。小護士們一陣唏噓,說封總平時看上去那么冷淡的一個人,談了戀愛之后竟然如此細膩體貼,真不知該說是愛情的力量太偉大,還是他們允醫(yī)生太有魅力,總之是令人十分羨慕,汪汪汪。 然而,這圍巾其實是來自爸爸的愛。允夢澤進門把她們攆回八卦中心,忙不迭地去茶水間弄了杯黑咖啡。作為一個咖啡成癮的資深患者,一天不讓他喝咖啡他就不舒服。 好像被安置了監(jiān)視器一樣,他剛弄好咖啡喝了一口,就收到了封東岳的微信:【是不是背著爸爸偷偷喝咖啡呢?】 允夢澤一陣心虛,回復(fù)說自己在喝熱水。封東岳很快回了過來:【小壞蛋,跟爸爸說謊?屁股癢了是不是~】 允夢澤:“……” 鑒于封東岳現(xiàn)在的身份,這句話的意思可能是要以打屁股作為懲罰。但兩人畢竟是戀人,允夢澤難免想到了一些需要打馬賽克的畫面。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人,這都要怪封東岳……他趕緊灌了一大口咖啡,把腦子里的東西清除掉,回去開始一天的工作。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封東岳又發(fā)來微信,問他在做什么,胃還有沒有不舒服,需不需要他送藥過去。允夢澤剛發(fā)了條“不用”,白墨突然推門進來,說江閔那邊出了些問題。 允夢澤立刻關(guān)掉微信,和白墨一起去看江閔。 封東岳坐在辦公桌前,盯著屏幕上“不用”兩個字,品出了幾分敷衍的意味,心里有些不悅。聯(lián)想到早上的事,更是沒有心情繼續(xù)看手里的文件。 文件旁邊攤開的日記本上已經(jīng)有了新的篇章:【X月X日,夢澤夜里胃不舒服,讓我陪他一起睡。天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么甜蜜又痛苦的事。他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多么誘人,又好像是故意這么做來引誘我犯下過錯。我該拿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怎么辦呢? 早上他似乎不大高興,拒絕讓我喂他吃東西?;蛟S得知我不是他親生父親之后,他就不再全心全意地信賴我了,是我做的不夠好,不夠周到細致嗎?親手給他戴上圍巾的時候,我真想就這么拴住這個充滿戒備心的小壞蛋,讓他永遠都無法離開我半步,乖乖做我一個人的寶貝……】 作為一個孤獨的收藏家,他擁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奇珍異寶,但除此之外,他窮得只剩下無聊的名聲和花不完的錢,這是多么貧瘠蒼白的人生啊! 直到有一天,一個獨一無二的罕見珍寶結(jié)束了他沒有愛情也沒有親情的人生——他有了一個孩子。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說曾與他有過一夜情,并生下了一個男孩。她沒有能力撫養(yǎng),于是將孩子塞給他,換了一大筆賠償金,隨后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