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的后續(xù)
這原本唯美癡纏的一幕,不巧被同在夜店里,正好從廁所出來的何晴之看見了。 她最近狀態(tài)不太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好似一切十拿九穩(wěn)的東西,突然莫名其妙亂了套。 似乎是那一次在百麗宮電影院里碰見這個叁年前見過一次的程阮后,她的生活就被這個再次出現(xiàn)的女妖精鬧的是天翻地覆,暗無寧日。 首先是見到她和陸西在一起,然后是林南把她從圈子里清理了出去。 那天喝酒的時候,她以為林南留下她,是為了一頓酒釋恩仇,沒想到這個自己認(rèn)識了十幾年的男人,在把她喝倒之后,拿了她的手機(jī)把他的朋友全刪了。 這招未曾有過的算計,讓她心驚膽戰(zhàn)。 以前林南可從來不舍得這么對她。 所以在看到程阮的那一刻,她恨不得馬上抄個酒瓶子往她頭上招呼。 但何晴之好歹是一個已經(jīng)叁十歲的女人,閱歷豐富的她對于眼前的這一幕另有打算。她拿起手機(jī)拍下面前吻得旁若無人的二人,直接彩信給林南發(fā)了過去。 林南那天后微信上也把她刪了,但是不打緊,不是還有短信可以用么。 既然這湯水已經(jīng)渾了,那她就讓這水?dāng)嚨迷贉喰?/br> 程阮這杯綠茶讓她不好過,那她自然不想忍著。 林南收到照片的時候在家里和彭宇喝酒,兩個人聊著幾年間的一切,不勝唏噓,感嘆時光如梭,有些以為緊握于手的東西,一下就一去不復(fù)返了。 彭宇最近日子不好過,剛結(jié)婚沒多久,老婆比他大叁歲。 有道是,女大叁,抱金磚。 彭宇是,女大叁,沒得玩。 這彭家有一個荒唐至極的彭薇,也有一個老實(shí)巴交的彭宇,一個家庭里成長出來兩個截然相反的孩子,這彭家的教育體系倒也是值得兒童教育專家好好研究了。 彭宇的老婆是他嬢嬢介紹的,兩人都是奔著結(jié)婚目的去的,算是一拍即合,不過一年,婚事就訂下。然后親家見面,結(jié)婚請人,裝修房子,喬遷新居。一切都有條不紊地完成了,直到彭宇和他老婆在一起半年后,彭宇才意識到他老婆幾乎晚上十點(diǎn)后就不會放他出門,應(yīng)酬也好,交友也罷,一律不準(zhǔn),算是鎖死在家里。 他以前知道的人生叁大樂事是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xiāng)遇故知。 現(xiàn)在想的叁大樂事是,升官,發(fā)財,死老婆。 升官他從商是不可能了,發(fā)財手頭的錢是挺充裕的,如今最有盼頭的一件事就是死老婆了。 林南安慰他,誰要是結(jié)了婚,最后都一樣。 彭宇不忿,周遭結(jié)婚的可沒都跟他一樣孫子似的,今天出門來林南家還是他老婆送來的,好像監(jiān)護(hù)人似的。 林南笑著聽彭宇抱怨著已婚男性的卑微與痛苦,心想他羨慕還沒有呢,生在福中不知福。 這個笑容在看到手機(jī)彩信的那一刻,就此凝固。何晴之發(fā)了叁張照片,分別是不同角度下,有陸西側(cè)臉的樣子,有程阮表情的樣子,還有他們吻得難舍難分的樣子,叁個角度將兩個人照的明明白白。彩信下面還附上了夜店名。 林南用舌頭頂了頂下牙槽,打斷了還在滔滔不絕的彭宇,“跟我去一趟TAXX吧?!?/br> 彭宇苦笑著想說這是哪一出,但他瞟見林南手機(jī)上的照片,瞬間識時務(wù)地噤聲。 他心里暗忖,自己如今越來越會審時度勢了,也越來越慫了。 于是他倆開了車就直奔Taxx而去。 林南自從搬出和程阮同居的房子后,一直住和父母住在一起。 林南爸媽倒也覺得他住在家里很好,省得又和何晴之那個從高中時就籠罩在林南身上揮之不去的陰影來往。 但他爸媽不知道的是,這兩人叁個月前又復(fù)合了一陣子。 林南的爸媽住在武康路的老洋房里,鬧中取靜的絕佳位置,去Taxx不過一會兒的路程。 當(dāng)程阮和陸西兩人難舍難分地將這個吻結(jié)束后,程阮突然覺得心緒很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眼前人,丟下句,“我先去廁所?!本涂s頭烏龜?shù)嘏芰恕?/br> 陸西站在原地回味著剛才的那個吻,眼神一瞥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何晴之。 “你在干嘛?”何晴之還保持著舉手機(jī)的姿勢,陸西走近橫她一眼,問。 陸西興師問罪的語氣讓何晴之非常不爽,都是女人,差別待遇倒是很大,“我在干嘛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如果說何晴之像往日一樣看到陸西就往上貼,那陸西可能還不會懷疑。但現(xiàn)在這種反常的語氣讓陸西覺得她一定有什么事讓她需要用這種奇怪的態(tài)度遮掩。 陸西鉗過何晴之的手腕,看到了手機(jī)上的內(nèi)容,屏幕還沒有自動鎖頻,上面是何晴之和林南的短信界面。 陸西冷笑一聲,雙眼即使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仍舊發(fā)出懾人的光,掐著何晴之的手加了些力道。 “你給林南通風(fēng)報信?還發(fā)了地址?”陸西的聲音此刻非常低沉,何晴之敏感地知道這男人生氣了。 “......我只是想讓林南看清楚以后不要再惦記她了。我想你清楚吧,林南還沒放下程阮,我給他發(fā)這個照片,對你沒壞處。”何晴之信口開河的解釋某種程度上來說對陸西有一定的說服力。 陸西思索一會兒,松開她的手腕,抬了抬下巴,“走吧?!?/br> 他當(dāng)然知道何晴之不是嘴上說的這么簡單,讓林南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有照片就夠了,根本不需要地址。 但權(quán)衡利弊之下,他覺得就算林南想不開找來了,憑剛才程阮的反應(yīng),林南來了也只有自己尷尬的份兒。 程阮站在洗手臺前,用被水沁涼的手拍打著有點(diǎn)燥熱的臉。 她最近這個嘴可真是有點(diǎn)旺,這一周里親了好幾個男人。 她看著鏡子笑得歡快,那笑容里飄散出濃郁的綠茶香氣。 ——————————————————————————————————————————— 程阮在洗手間里磨蹭了大約十分鐘才出來,陸西一直在外面等著沒走,直到程阮出來時,才牽著她回了卡上。 “去廁所打了一炮?搞這么久?”彭薇見兩個人回來,大聲問。 “對呀?!标懳髌綍r是不太會回應(yīng)彭薇這種調(diào)侃,但陸西看見沖著程阮笑的起勁的王鶴,張口答道。 陸瑤本來在和鄭耀玩著骰子,聽到這句話骰盅里的骰子都掉出來了。 她這個孿生兄弟什么時候有這種癖好了,猴急地在廁所里脫了褲子干,她倒是聞所未聞。 誰知程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才吃過王鶴的口水,被他腦殘傳染了,張口來了句,“他時間可沒這么短!” 程阮想了想陸西的時間,一直以來好像怎么的也差不多四十分鐘吧。 彭薇聽了笑的合不攏嘴,整個人癱在王鶴的懷里,“哈哈哈哈,沒這么短是多久?” 程阮依舊沒有長心,回道,“再怎么樣半小時以上吧?” 陸西確實(shí)持久。 這個不能否認(rèn)。 陸瑤在一邊實(shí)在是沒了玩游戲的心思,憋笑憋的差點(diǎn)咳出來。 再坐下后,程阮挨著陸西坐在卡座外圍。 陸西聽程阮這么說,側(cè)過身盯著程阮,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閃爍,”阮阮你都記得?。俊?/br> 吳純這個時候已經(jīng)喝的沒有了一個閨蜜的基本保密心態(tài),張嘴就吼了一句,“何止記得,沒少做和你的春夢!” 程阮咬牙切齒地轉(zhuǎn)頭看吳純,這種私房話擺到臺面上來說,未免太丟人?!巴嬗螒颍⊥嬗螒?!廢什么話,來來來!四打四?!背倘罡静缓靡馑伎搓懳?,只好拋出個新話題。手舉起來往陸瑤那邊一指,意思她和陸西,吳純,沉睿打彭薇,王鶴,陸瑤,鄭耀他們四個。 “瑤姐去和程阮選酒!”彭薇癱著不動,指使靠的最近的陸瑤去和程阮定輸了的四個人喝多少。 “瑤姐,咱們輸了的人,一人吹半瓶香檳怎么樣?”程阮一直沒怎么喝,也就剛坐下和敬酒的時候喝了五六杯。 陸瑤看到程阮身后陸西遞來的眼色,“行!” “誰先和我來?”不知是不是方才那個吻給程阮打了些雞血,她氣勢洶洶地問。 “王鶴去!” 彭薇全身軟的沒力氣,拍了拍王鶴。 “玩什么?”王鶴探出頭問。 “隔這么遠(yuǎn)就玩五十十五吧?!背倘詈屯斛Q隔的遠(yuǎn),那距離程阮怕王鶴撥骰,程阮此刻可謂是勝負(fù)心驟起。 “行,叫一次叫兩次?”誰知道王鶴從一旁麻溜地竄了過來,陸西從桌上的煙盒里掏出一支煙。 “就一次。一起叫?!背倘钗迨逡彩莻€保留項目,所以沒有意外地,程阮贏了。 “下一位!”程阮此刻表情可謂非常囂張,陸瑤見了說,“我來吧?!?/br> “瑤姐玩什么?”程阮問的時候,陸西手上夾著的煙指了指面前的骰盅,陸瑤立刻明白,“吹牛!” 程阮骰盅里的內(nèi)容,陸西坐在他旁邊一覽無余;叁個一,一個二,一個五。 陸瑤首叫,“叁個叁?!?/br> “叁個一?!背倘钯€陸瑤不信。 陸西拿煙的那只手拇指抬了抬,意思是可以加,陸瑤看了看自己的骰盅,里面有一個一,“加一個!” 陸瑤搭在骰盅上的食指朝陸西抬了抬,意思是她有一個。 程阮想了想,覺得有點(diǎn)叫死了,“再加一個!” 陸瑤看見陸西的另一只放在沙發(fā)上的手從沙發(fā)往上攤開,于是把骰盅揭開,“開!” 程阮在這對兄妹無間配合下,不出意外地輸了。 下一個是吳純,吳純醉的根本看不清骰子,一下就結(jié)束了。 沉睿是個有道行的,喝多了非要玩石頭剪刀布,但或許老天都在眷顧陸瑤,她又贏了。 只剩陸西一個的時候,程阮后知后覺地皺了皺眉頭,她看著面前的香檳,想到如果輸了要吹半瓶,委實(shí)有些膽寒。但自己吹出去的牛,不喝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囑咐陸西道,“你可千萬要贏?。 ?/br> 陸西笑了,等的不就是這句話么。 “那我要是贏了,你怎么謝我?” “你要怎么謝?” “再親一下。” 林南到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句話,雖然夜店里玩些肌體觸碰的游戲并沒有什么,但他此刻根本不會這么想。心里涌起滔天巨浪,憤怒如同海底崩裂后席卷而上的海嘯,讓他臉色在昏暗的室內(nèi)透不出一絲光。 林南從小到大,算是順風(fēng)順?biāo)?,周遭沒有什么出其左右的同齡人,更遑論比他年輕的后輩。但陸西就好像是他人生里程碑反面的恥辱柱,總能讓平日氣定神閑的他,燃起與年齡不符的怒氣。 陸西于林南就好比木炭的助燃劑,一滴下去,火冒叁丈。 但此刻林南的表情只顯露了他內(nèi)心的冰山一角而已,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尚有喜怒不形于色的理智。 程阮注意到他還是因為彭薇突然高喊一句,“哥,你和南哥怎么來了?” 彭宇身處這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場面中,可謂進(jìn)退兩難。陸西是他從小玩大的好友之一,而林南更是他關(guān)系密切的兄弟,這一時間,他對彭薇的話恍若未聞。 彭薇和陸瑤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彭宇身后的林南身上,她們對林南這個名字算是爛熟于心;一個是因為程阮,另一個是因為陸西。 程阮盯著林南隨著時間愈來愈刮起西伯利亞凜冽寒風(fēng)的面孔,不明白他這貿(mào)然出現(xiàn)又突然生氣是為哪般,尷尬開口,“來了就坐下喝兩杯吧。” 陸西聽完手往程阮腰上一搭,靠她靠得更近了些。本來是松散地各自坐著,此刻好像特意為了給林南騰位子,整個人快把程阮摟在腿上了。 彭薇見這兩人好似有種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剜了她那還傻杵著不動的哥哥一眼,“哥!叫南哥一起坐下喝兩杯!” 彭宇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拉著林南坐下,自己坐在陸西和林南中間,生怕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忍不住,把這表面的靜謐打破,上演一場血rou橫飛的八點(diǎn)檔。 “程阮,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林南勉為其難地屏著一張俊臉喝了幾杯場面酒,實(shí)在沒忍住,站起來對程阮說。 程阮打量著林南的臉色,預(yù)感估計不會是什么好事。但她又認(rèn)為于眾目睽睽之下,如若拒絕,似乎太落林南的面子。于是她在一眾人同情的目光中站起來跟著林南走了出去。 當(dāng)然這一眾人里,沒有陸西。 程阮和林南出來的路上,腦海里渙散地想著這叁年甚少出現(xiàn)在夜店真是個明智的決定,但這段時間頻繁地來兩次實(shí)在愚蠢。 林南剛才雖然出門急,但還是穿著得體,只是手上沒有戴表。裝扮一如往常,頭發(fā)往后梳的一絲不茍,是程阮最喜歡的樣子。 程阮從前特別癡迷林南時,她覺得林南臉上有不同于其他男性的特質(zhì),在他終年冷硬的臉色里藏著叫她猜不透的情緒,但深邃的五官又時不時透出淡淡的屬于陰天特有的憂愁,讓她深深迷醉。 雖然今時今日,程阮對于林南顏值的癡心未改。 但她并不自知。 對于林南的感情她從叁年前的那天開始,就被她反鎖在心底角落,再不愿意用感性去觸碰。 “程阮......我能問你和陸西是什么關(guān)系嗎?”雖然有些遲疑,但林南顧不上那么多,還是問了。 程阮聽完,表情變的不自然,想到方才那個曠日持久的吻,她眼中流露出nongnong的不確定,“我們......是.......呃,朋友.....” 林南臉色霎時又陰雨綿綿,“哪種朋友?” 程阮被這話弄的十分尷尬,雙手抱胸,梗著脖子說,“這...不歸你管吧?” 朋友就朋友,還哪種朋友。 林南深吸幾口氣,“要是我想的那種,那我也可以?!?/br> 你想的是炮友吧? 程阮忍著想要罵粗口的沖動,暗忖不知道自己最近造了什么孽,一個二個上趕著要和自己做炮友。 雖然林南在床上也讓她非常臉紅心跳,身心愉悅,高潮迭起。 程阮臉不由一紅。 但這種齊人之福還是算了。 她找炮友的時候也是一個一個地找,斷然不會同時找兩個男人。 畢竟這世上除了紓解性欲之外,還有許多事需要她費(fèi)神。 程阮眼神四處亂飄,半晌說了句,“不是你想的那種?!?/br> ———————————————————————————————————————————— 作者:今晚投票截止,所以長更了一波 評論內(nèi)容角色我都會耐心看,意見我也會一定程度采納,盡量在不偏原設(shè)定路線上按照大家希望的來。 但評論說我不寫名牌就不會寫文的,我會罵了你,再刪評。 只與同好論高下,不與傻瓜爭長短,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