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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河神說: “我要任狀元這個人。” 于是,村民把狀元扔進(jìn)了河里。 也有人抗議,說任狀元為了保護(hù)風(fēng)蝕城,犧牲了太多,不能讓他再受委屈,死無全尸。 可是這種事,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任狀元的犧牲已成定局。 再次清醒時,任幾生睜開了雙眼。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做出“睜眼”這個動作時,很是震驚。 任幾生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腳。 那些原本齊齊切斷的傷口,隱約間冒出一條紅線,好似哪家姑娘用繡針將他的手腳縫回原處似的。 周圍昏暗無光,任幾生睜大雙眼,正要仔細(xì)看看手腳上的紅線,忽然,有一條巨大無比的黑蛇朝他這邊游了過來。 任幾生大吃一驚,下意識要轉(zhuǎn)身逃跑。 然而那黑蛇在水底游動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貼了上來,叼著書生后頸,朝河道凹陷的河谷最低處游去。 河谷很深,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任幾生被黑蛟猛地扔到地上。 他發(fā)抖著尖叫,掙扎著爬起來,手指摸到了什么yingying的東西。 拿過來仔細(xì)一摸,才知道是個腐爛已久的骷髏頭骨。 頭骨里有大量的水蜘蛛,密密麻麻爬到書生的手背上。 任幾生嚇得魂不附體,猛地扔了骷髏,拼命拍打,叫道:“天吶,救命!這里好黑,我要回家……” 任幾生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知道那滋味有多難受。 黑蛟安撫地吼了一聲,下一瞬,任幾生眼前亮起蒙蒙的白光。 山洞里光線驟然明朗,仿佛外界黃昏時刻。 任幾生睜開雙眼,看清楚后幾欲昏去。 這里……居然有那樣多的骸骨! 面前黑蛟長尾一卷,將任幾生面前的殘骸掃干凈。 又是一卷,將狀元郎從那一邊,拉到了自己身邊。 “你、你想怎么樣……” 黑蛟的身體好似液體一樣融成一團(tuán),原本遮天蔽日的體型,逐漸化成一個同他差不多高的少女。 少女相貌艷麗,一絲不【掛,好奇地盯著任幾生看。 任幾生大吃一驚,叫了一聲,扭過臉去,以手掩面。 少女不依不饒,扳直了任幾生的身子,非要讓他正對著自己。 “姑、姑娘,自重。” 任幾生扭著脖子,四處張望。 然而,當(dāng)任幾生環(huán)顧四周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風(fēng)蝕城。 而是水草飄搖的河底深處。 任幾生這才認(rèn)識到面前少女的身份,復(fù)雜的感情從心底升起。 這人是害死自己的罪魁禍?zhǔn)?,也是風(fēng)蝕城居民崇拜的神明。 他想一腳踹死她,也想對她跪地求饒。 種種情緒紛沓而來,任幾生長嘆口氣,道:“大人,你,你害的我好苦?!?/br> 話音未落,鼻腔一酸,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少女靜靜看著面前的書生,有些無法理解他激動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她開口,直白道: “我要你教我寫字畫畫?!?/br> “咦……你會說話?” “……” 任幾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她一定是會說話的。 不然怎么開口和村民要祭品? 他只是沒想到,河神舉止低俗無禮,誰知居然是條風(fēng)雅的、想要學(xué)寫字繪畫的蛟。 作者有話要說: 煙鎖池塘柳,最早見于陳子升的《中洲草堂遺集》,被認(rèn)為是絕對。 作者看了看,覺得“桃燃錦江堤”是對的最標(biāo)準(zhǔn)的下聯(lián)(個人意見)。 當(dāng)然了,這個千古絕對還有很多很牛的下聯(lián),比如深圳鐵板燒,銹堵油煙機(jī)等等,哈哈哈哈哈哈…… 第18章 任幾生對她又敬又恨,猶豫了一下,拒絕道: “不。” 黑發(fā)少女冷冷的沒有說話,她化身后雖是凡人的模樣,但瞳孔與蛇類一般,乃是豎瞳。 直直望著任幾生,眼神冰冷而猙獰。 任幾生又有些發(fā)抖,他在河神面前,有一種面對獵食者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少女轉(zhuǎn)身游走。 等她回來時,已經(jīng)化為黑蛟原形。 利爪下,抓著一個溺水昏了過去的人。 那人口鼻冒血,眼看活不成了。 黑蛟張開大口,咬住那人的肩膀,輕輕扭頭,那個人的胳膊就被扯了下來。 任幾生是死過一次的人,本不敢多管閑事。 誰知那人劇痛之下醒了過來,先是無力的掙扎,隨后望向任幾生,眼睛帶著乞求的光。 任幾生忍不住站起身: “畜生,你還要害多少性命?要吃人,來吃我好啦!” 那黑蛟冷冷的看著任幾生,大口猛地張開,同時仰起頭,將那人整個吞到腹中,一點(diǎn)渣渣也沒剩。 任幾生氣道:“你……你……” 他再也忍耐不住,轉(zhuǎn)身扶著石壁大吐起來。 很快的,身后傳來了疑惑的女聲。 “你怎么了?” 任幾生道:“你這怪物,你……你怎么吃人?” “我為什么不能吃?”黑蛟理直氣壯道:“風(fēng)蝕城里的人,都是我養(yǎng)的食物。沒有我變出來的水,這里沒一個人能活得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