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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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外兵將林立, 附近樂坊的樂伎們都顧不得補(bǔ)眠,四處探聽聽音樓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讓大理寺和鎮(zhèn)魔司聯(lián)合出手。 等抽調(diào)來的仵作們將尸體大致查驗過后, 一趟趟覆著白布的板車?yán)雎犚魳?,這才有聰明的率先猜出來。 “雖說覆著白布看不到全貌, 可瞧著個個都是身量嬌小, 這聽音閣不會做買賣幼童的生意吧?!” 隨后被鎮(zhèn)魔司護(hù)送出來的數(shù)十幼童更是坐實了他們的猜想。清白家孩子少有自愿入樂坊的, 大多是家中貧困、孩童又多,被父母賣兒弼女送進(jìn)來的, 不然就是家中犯了事,闔家女眷沒入教坊。 進(jìn)來的時候年紀(jì)都小,因而對孩童更有憐愛之心,看到出來的幼妖們個個遍體鱗傷,有心軟的已經(jīng)開始抹淚,潑辣些的則在窗口就對著聽音樓開始喝罵。 往常擾亂官差辦案, 都是要逮進(jìn)大牢里挨板子的, 可今日的案情忒讓人心頭發(fā)悶, 在場的官吏們個個都裝聾作啞,甚至有嫉惡如仇的青年人還和同僚小聲夸贊罵的好。 向來關(guān)乎孩童的案件都是重中之重,極受關(guān)注,更不用說還涉及人妖關(guān)系。 這樣大的陣仗, 不僅三省宰相、刑部尚書、大理寺寺卿連同鎮(zhèn)魔司司郎等相關(guān)衙門公署長官匆忙接了圣人旨意入宮, 就連妖王也派來身邊第一親信前來探問。 大明宮中一反常態(tài),宮女內(nèi)侍們皆低頭貼著墻角匆匆趕路, 連平日里最愛吆三喝四的嬤嬤都放低了聲音,生怕觸到圣人的霉頭。 議事書房中更是靜謐的可怕,連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可誰都不敢第一個開口。 最后還是寺卿率先打破僵局,“圣人,此案關(guān)系重大,若處理不好,恐會影響人妖二界關(guān)系,且新上任的妖王本就是個脾氣暴烈的,若是不能徹查幕后指使,怕難以服眾。” 若是甄榛在場,定會大吃一驚,此時的皇帝已然沒有先前見她時那副精神矍鑠的樣子,眼窩凹陷,只留下滿臉疲態(tài)。 “你們教教朕如何處置?朕該如何處置?”長袖一揮掃落桌上的奏折,眼中因為暴怒充滿了紅血絲,“朕給他請來了全大唐學(xué)問最好的帝師,從小教他愛民如子,他倒好,堂堂太子為了同兄弟爭鋒,竟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若將江山交給這樣的冷血無情之人,朕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先皇!” 事關(guān)儲君,沒有人愿做出頭的椽子,皆鼻觀眼眼觀心的做起了石菩薩。 還好皇帝不是個無限寵溺孩子的,雖知廢儲會動搖國本,還是壯士扼腕地下了旨,將其廢黜后幽禁行宮,其余一干人等皆判了斬首。 飯館這邊,甄榛卻不知宮中的腥風(fēng)血雨,和阿潼為著幼妖們的吃食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雖化作原型已是八九歲孩童模樣,可在生命漫長的妖界,這群幼妖還都是需要吃奶的寶寶。不僅如此,長時間的饑餓讓他們的胃受不了刺激的食物,因此鎮(zhèn)魔司便托甄榛給他們做些好克化的食物。 阿潼并阿多、絨絨這才知道自家小娘子一個白日不見,竟?fàn)砍兜竭@等驚天大案之中,既驚又氣。驚的是案件牽扯重大,如此兇險,受害者更是可憐;氣的是甄榛竟瞞著自己,獨自涉險。 不過還好,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個個面上都還冷著,但手卻沒停,幫著她準(zhǔn)備送往鎮(zhèn)魔司的吃食。 既都是幼妖,甄榛便趕去西市買了牛奶,準(zhǔn)備做些奶粥和奶糕,也好讓他們補(bǔ)充營養(yǎng)。只是天色已晚,牛奶沒能買夠,只得另加錢去養(yǎng)羊的人家換了一大桶羊奶。 奶糕的做法沒什么難的,原先柏娘子還在御史府時就曾做過,是富貴人家常做來哄小孩子的吃食。 牛奶同淀粉混在一起,再放著小孩子們愛吃的蜂蜜,開小火慢慢攪拌成糊狀。甄榛又專門挑了可愛的模具,一層奶糊一層菠蘿rou地疊加后,用籃子掉到井中加速放涼成型。若是盛夏時分,用冰塊鎮(zhèn)了的奶糕才更加緊實不易散,不過現(xiàn)在沒了藏冰,便只能將就些。 羊奶粥則比牛奶粥多出一道步驟。 羊奶膻腥,對從未嘗試過的人來說,更是無法接受。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甄榛原先也覺得這時代沒經(jīng)過處理后的羊奶難以入口,還是從柏娘子那里學(xué)來的法子,才敢用羊奶做原材料。 杏仁不僅營養(yǎng)豐富,是甄榛最愛的堅果之一,它與羊奶放在一起煮沸更是能中和其膻味。去腥后的羊奶再拿來煮粥,反倒比牛奶更加香醇滑口,且羊奶中乳糖含量更少些,也不怕有些幼妖乳糖不耐吃了肚子不舒服。 本想叫阿多化作原型背上奶糕和粥送到鎮(zhèn)魔司,可一想城中不比郊外,引起恐慌還要受禁軍責(zé)罰??上呀?jīng)開始,雖然甄榛得了特令,今晚可以在街上自由行走,但出租馬車、驢車的車行可沒有特許,望著一大桶奶粥,甄榛心里犯起了難。 正煩惱間,有人敲響了飯館的大門。 剛經(jīng)歷了一番波折,甄榛對聲音還有些敏感,況且現(xiàn)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又有誰會登門呢?疑是聽音樓的漏網(wǎng)之魚前來報復(fù),讓阿潼帶著絨絨躲到后院,自己和阿多則是舉著掃帚慢慢靠近門邊。 甄榛壯著膽子先問了一句:“是哪位貴客進(jìn)門?已到宵禁,煩請明日再來?!?/br> 門外傳來陌生的男聲,“某是陸少卿派來接小娘子的,小娘子快些出來吧!” 陸深?甄榛心中疑惑更盛,陸深不是應(yīng)該正在審問那聽音樓樓主嗎,怎么會派人來接自己,且這個聲音自己從未在寺中聽過。思考間甄榛更加堅定了門外是賊人偽裝的大理寺官吏,給阿多使了個眼色,準(zhǔn)備來個甕中捉鱉。 “哎呦,原來是陸郎君的屬下,兒這就給您開門?!闭f著和阿多一人一邊拉開了飯館大門。 望著空無一人的飯館,那官吏有些摸不著頭腦,抬腳邁入門框,問道:“小娘子?真是見鬼了,怎么門開了人卻不見了……哎呦!” 躲在門后的甄榛和阿多一人一掃帚,重重地朝他后腦勺打去,直讓他眼冒金星,“哎呦”一聲便倒在地上。 甄榛扔下掃帚,得意地拍拍手,同阿多擊掌慶祝,“還想騙本姑奶奶,想得美!” 后院的阿潼聽到他倆慶祝的聲音,抱著絨絨往前面跑來,正好撞見他們一人一捆繩子,把官吏繞成了個大粽子。 “錯了錯了!”阿潼急得連聲呼喊,“娘子你打錯人了,這位沈郎君是寺中新來的官吏,他來時娘子已不在大理寺,他是陸郎君的隨身書吏!” 甄榛望著自己手中的繩子,霎時間傻了眼。 “哎呦……我的頭好疼……”等這位沈郎君緩緩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胡桌上,后腦勺像被馬車碾過一般,摸了摸還有一個大包。 甄榛和阿多忐忑不安地捏著手立在一旁,見他醒了立馬彎腰行了個大禮,口中不住的道歉。 “真是對不住,是我們草木皆兵,把您當(dāng)成賊人,今日醫(yī)館已經(jīng)關(guān)門,等明日定請全城最好的郎中給您檢查?!闭f完又想起了什么,匆匆跑到正屋中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他,“沈郎君請收下,這是先前宮中太醫(yī)給陸少卿開的傷藥,遺漏了一瓶在我這,聽說有奇效,郎君若是覺得不舒服先拿來救急。” 沈姓書吏擺擺手,說:“這也太貴重了,某皮糙rou厚不礙事。少卿聽說鎮(zhèn)魔司在娘子這定了餐,怕天色太晚雇不到車,這才讓我拿了牌令來搭把手,娘子還是先去送飯吧,別讓孩子們餓肚子?!?/br> 幸好甄榛先前做粥時想著要經(jīng)過兩個坊市,沒敢將粥熬得太軟爛,不然這些功夫耽誤下來,粥都要成了漿糊了。 幾個人又搬又抬,總算將奶糕和羊奶粥送到了鎮(zhèn)魔司。 拜托司中的官吏分發(fā)給孩子們,甄榛想著探聽探聽案件的進(jìn)展,便溜到學(xué)堂里去找白夫子。 果然,雖不是上課時間,白夫子依然捧著書卷看得認(rèn)真。甄榛向他行了禮后,見四下無人,小聲問道:“陸深這都審了小半天了,也不知審沒審出幕后主使,聽說京中三品以上官員全被圣人召入宮中,也不知是什么大事?!?/br> 白夫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的說:“你竟不知?” 甄榛有些莫名其妙,“夫子覺得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 白夫子開口解釋道:“人間皇帝為向妖王交代,一審出口供就將太子幽禁,不日就要宣布廢黜太子。不過也是王意氣用事,聽說人間皇帝在密信中請求王不要公之于眾,免得動搖民心。但是王一接到密信,轉(zhuǎn)手就將內(nèi)容在妖界公布出來,現(xiàn)在不只是妖界,消息靈通些的人類怕也都知道了?!?/br> “什么?!竟是太子?” “對,就是太子?!?/br> 甄榛被這個消息驚到了,只覺得一陣秋風(fēng)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直以來,太子塑造的形象都是愛民如子,平易近人的君子,連甄榛這個穿越來的都聽過他敦厚的名聲,誰能想到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是他主使的。 白夫子瞧見甄榛這幅沒見識的模樣,撇撇嘴說:“人類慣會裝模作樣,不過人間皇帝倒是出乎意料的沒有包庇自己的兒子,不然王肯定會撕毀合約,對人間出手。” 又囑咐她,“這段時日怕是不太平,你那飯館先暫時關(guān)門幾天,夜間鎖好大門,以防萬一。” 甄榛還沉浸在爆炸性消息中沒反應(yīng)過來,呆呆地點了點頭,又想起外間的幼妖們,連忙追問:“那這些被擄來的幼妖們呢?可曾找到他們的家人?” 聽她這話,白夫子的臉色微沉。同人間不同,妖怪長久的壽命決定了大多數(shù)妖都子嗣艱難,有的族群甚至上百年才能得一個新生兒。這樣珍貴的幼崽竟被這樣折磨,甚至死傷慘重,任哪個妖都不免心痛。 “大多數(shù)是從妖界悄悄拐來的,因不像人類幼崽這樣脆弱,許多家長也任他們漫山遍野的玩耍,因此被拐走也難發(fā)覺;還有一部分是偷搶在人間居住的妖怪幼崽,他們的耶娘多法力低微,即便發(fā)現(xiàn)了也被殺人滅口,當(dāng)?shù)毓俑灰詾槭巧劫\流寇做的?!卑追蜃诱f的咬牙切齒,甄榛則聽的心驚膽戰(zhàn)。 還好白夫子接下來的話讓她略微安了安心。 “沒了耶娘的幼妖,妖界會派人專門撫養(yǎng),或者有經(jīng)過考核的妖怪也可以去領(lǐng)養(yǎng)。聽說那個最初報信的許十娘也想領(lǐng)養(yǎng)一個,不知道王會不會看在她功勞的面子上特許?!?/br> …… 第45章 長安秋·炙鹿rou 等甄榛回了崇化坊, 便依白夫子所言禁閉大門,連飯館也閉門謝客,給白芨放了個短假, 自己則只每天清晨出門采購一回食材,其余時間都窩在院子里看阿多和絨絨玩鬧。 旁邊吳娘子也是個敏銳的, 雖許十娘還在大理寺中協(xié)助調(diào)查, 并沒能傳信給她??社S局自有一套傳遞消息的法子, 加上看到甄榛閉店不出,便也跟著關(guān)了大門, 也不回家,只成天在甄榛這里膩著。 甄榛對她很是歡迎。 大理寺一旦忙起來,公廚也得跟著連軸轉(zhuǎn),以免夜間叫飯食供應(yīng)不上。甄榛為著不耽誤工夫,更為著阿潼的安全,便早早地讓她回寺, 囑咐她無事千萬不要獨自出門。不過這樣一來, 甄榛身邊也沒有個能說體己話的 這日, 甄榛懷抱香椿蔫蔫地靠在阿多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吳娘子閑聊。 吳娘子也看出她心不在焉,笑道:“我看小娘子人在院中,心思卻早就飛到陸少卿身上了, 哪里還記得我這個鄰居阿姐呢?”說完還裝作傷心的樣子嘆了口氣, 用帕子拭了拭并不存在的淚珠。 甄榛放下香椿,撲到她身上去鬧她, 邊撓吳娘子癢癢邊笑:“我才沒有想他呢!我是在想許娘子能不能得到特許,收養(yǎng)無父無母的幼妖!阿姐再提陸深,我就、我就一直鬧你!” “哈哈哈哈哈……好、好meimei, 我不提了,你就放過阿姐吧!”吳娘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求饒。 扶了扶有些散亂的發(fā)髻,吳娘子說道:“我那師妹也是個可憐人,現(xiàn)下聽音樓倒了,說不定她能因禍得福,求個恩典去了這戴罪之身。到時候便讓她來我的小店中做個活招牌,能有個營生不說,有了許十娘和拯救幼妖的義女的雙重名聲,不怕客人不上門?!?/br> 吳娘子算盤打的好,又繼續(xù)說:“能收養(yǎng)個孩童也好,聽人說女郎產(chǎn)子都是從生死線上走過一遭,收養(yǎng)幼妖便能免去這個煩惱,何樂而不為!”擊掌一笑,吳娘子又生一計,“我把師妹的孩子認(rèn)作干女兒或者干兒子,這樣阿耶也不用總是嘮叨我沒有孩子,以后無依無靠了。” 甄榛沒想到她想得竟然如此長遠(yuǎn),哭笑不得的攔住她越說越遠(yuǎn)的話頭,說:“現(xiàn)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聽白夫子說,妖界輕易不會讓人類養(yǎng)育幼妖,畢竟人妖有別,萬一除了差錯可了不得。” “也是,不過聽說妖怪的壽命比我們長得多,是這樣嗎?” 吳娘子問的話也是甄榛原先考慮過的。 人妖殊途,壽命更是如此。甄榛當(dāng)初不愿接受陸深便是因著這個原因,雖說就算陸深變成耄耋老翁甄榛也并不會嫌棄他,可人終究會走在妖的前頭,甄榛能接受愛人老去,卻無法面對失去愛人的苦楚。 不過這一點顧慮,沒過多久就被打消了。 還是同阿多閑聊人妖通婚時,甄榛還為他們的未來感嘆,阿多卻像看鄉(xiāng)巴佬一樣看著甄榛,難以置信的問:“你究竟有沒有上過鎮(zhèn)魔司的學(xué)堂?白老頭不都說了,進(jìn)入人間的妖怪壽命都會縮減到二百年,若是選擇與人類通婚,那就只能選擇與伴侶共享壽命,也就是說,人妖成親,至多也就能活一百年!” 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甄榛的腦袋,阿多繼續(xù)道,“不然妖界環(huán)境這么惡劣,不全都跑到人間來瀟灑了?也只有絨絨這樣的小傻子為了一口吃食,不管不顧的傻乎乎隨你下山?!?/br> 甄榛被阿多教訓(xùn)也不生氣,只是心虛地?fù)狭藫夏?,說:“可能、可能是我聽課時走神了!不過你們算哪門子的被哄騙?我還好奇呢,你們都已經(jīng)在人間的山中了,為何也沒上過鎮(zhèn)魔司學(xué)堂?” “也?”阿多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甄榛一臉正氣,也沒多懷疑,說:“我們同其它妖不同,不是天生來便有意識,而是在長久歲月中不知不覺地開了靈智,你們?nèi)祟惞苓@叫什么上天眷顧,對!就是上天眷顧!” 甄榛自是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左右知道人妖可以通婚才是最重要的,這才算放下全部顧慮,同陸深談起了古代純情憐愛。 思緒繞回眼前,看著吳娘子好奇的眼神,甄榛故意示意她湊過身來,小聲耳語道:“聽說鎮(zhèn)魔司有許多單身郎君,要不要我給娘子牽線搭橋,說不得就是樁好姻緣!” 吳娘子知道甄榛又調(diào)皮,小聲啐她一句,便施施然進(jìn)屋去重新去理總也順不好的亂發(fā)了。 甄榛既愛逗她,又總是慫氣十足的怕她生氣,巴巴地跟進(jìn)屋,阿姐長阿姐短地哄她,好話說了一籮筐,才得了吳娘子滿意的眼神。 快速盤了個驚鵠髻,又用銅黛細(xì)細(xì)補(bǔ)上眉毛,這才轉(zhuǎn)身對甄榛說:“光嘴上討我喜歡可不行,聽阿多說你今兒買到了塊上好的鹿rou,我可要賴在這嘗嘗你的手藝?!?/br> “我說阿姐怎么今日這樣容易就生氣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阿多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看我待會不打他兩下?!?/br> 吳娘子看甄榛這幅賴皮樣,笑著用手虛指她,說:“你個小潑皮,我不白吃你的,鋪中妝娘研究出一種新潤膚花膏,我試了試,發(fā)覺正適合現(xiàn)在的天氣,這不就給你送來了,那些太太小姐們捧了銀子來訂我都沒給?!?/br> 甄榛接過花膏,用簽子挖了一點到手背上,慢慢揉開,發(fā)現(xiàn)同原先的潤膚膏油膩厚重的質(zhì)地相比,這種新花膏更加輕薄,還散發(fā)出淡淡的桂花香。 將花膏放到桌子上,扯著吳娘子的衣袖像貓兒一樣撒嬌,“我知道阿姐心疼我總是碰水,手都粗糙了,我以后定然每日都用它!” “可別在這賣乖了,你所是真想謝我,就變會原型讓我摸摸耳朵。也不知你羞著什么,阿多成日里頂著大貓的模樣在院里橫行霸道,你倒是從不愿在人前顯現(xiàn)松鼠模樣?!眳悄镒舆€有些懷念甄榛的原型,慫恿她變回來給自己摸摸。 甄榛卻向她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跑向廚房,“我去準(zhǔn)備炙鹿rou了!” 看著她跳脫的樣子,吳娘子搖了搖頭,“還是小孩心性呢!” 要說炙鹿rou,最經(jīng)典的還是曹公筆下所寫,連湘云、寶玉這樣的大家兒女都吃得不亦樂乎,就可知鹿rou的魅力。 不過秋天的鹿兒還在添膘,沒有冬日里頭那般肥美,但也是一番好滋味。 同尋常豬羊不同,鹿擅奔跑,因而rou質(zhì)緊實,更加有嚼勁。即便是冬日的鹿,雖有脂肪,也不覺得肥膩,尤其經(jīng)過碳火炙烤后,那一點子肥油全融在瘦rou上,瘦rou不柴,肥rou不膩,配上一杯清酒,邊吃邊聊,簡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團(tuán)團(tuán)坐在烤架旁,一人拿一串鹿rou滿嘴流油,不愛吃rou的絨絨則用木箸不停夾著蒜蓉昆侖瓜,幾個人邊吃邊笑鬧著,一片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