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好巧不巧,這時候智兒跑進來,正好和這一群護衛(wèi)碰上,李江承看到智兒,心里一凜,“王爺,此人是?” 看著乖乖走到自己身后站著的張智,溫續(xù)文笑道:“這是本王的貼身護衛(wèi)張智,他心智并不健全,你們不用理會他?!?/br> 李江承領命退下去,面色凝重,若他方才沒感受錯,那人應該殺過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李江承自覺沒把握贏過他。 本來以為他是王爺身邊的第一人,現(xiàn)在看來,是他低估王爺了。 今后,要更加努力表現(xiàn)才是。 溫續(xù)文卻是沒想到智兒的出現(xiàn)會對李江承造成這么大的沖擊。 在他心里,智兒只適合當親衛(wèi),王府的護衛(wèi)還得李江承負責。 溫續(xù)文的行李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妥當,次日他分別去皇宮和宋府告別,然后他便帶著何順,智兒和那五十護衛(wèi)離開盛京。 他如今出行的馬車是內務府昨日送來的,按照親王的規(guī)格制作的,車身還有安王府的標識。 他坐著這輛馬車出城門時,守城門的士兵都不曾阻攔,直接放行。 興元府 李司祈怕見不到老爺子最后一面,在路上都不敢多停留,日夜不停地趕路,終于在五月下旬回到興元府。 也是巧了,今日許士政一家都在李府,見到李司祈回來,眾人都很驚喜,知道他擔心李老爺子,便讓他先去見老爺子,等他出來,眾人才開始閑聊。 率先開口的是李夫人,“司祈,你科舉考得如何,可曾高中?” 李司祈點頭,“兒子僥幸中了探花?!?/br> “探花!” 眾人聽言皆是一喜,尤其是李成業(yè)夫婦,他們世代經(jīng)商,祖上的進士都沒有出幾個,現(xiàn)如今出了一個探花,如果能不高興。 聽到這話,李氏心里更加好奇溫續(xù)文考得如何,連忙問道:“司祈,那續(xù)文呢?” 許舒妤抬眼看向李司祈,顯然和李氏一樣,她也迫切想要知道結果。 李司祈眼神卻是變得有些復雜,“續(xù)文他......高中狀元。” 此言一出,許士政和李氏皆是很高興,溫續(xù)文是他們的女婿,人又孝順,他中了狀元,他們與有榮焉。 只有許舒妤心思細膩,看出李司祈的不對勁,心里突然有種不詳?shù)念A感,抿嘴問道:“表哥,可是發(fā)生了什么?” 李司祈沒打算隱瞞,點點頭,“授官的時候,皇上突然說續(xù)文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子,下旨封續(xù)文為安王。” 當初他來得匆忙,關于溫續(xù)文的身世到現(xiàn)在也沒搞得太明白,但溫續(xù)文被封為安王是事實,想來他實則出身皇室是假不了的。 話音剛落,場面瞬間一靜,方才的笑聲全部消失。 許士政眉頭微皺,李氏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復雜。 李夫人率先驚訝出聲,“也就是說表姑爺現(xiàn)在是王爺了?” “圣旨已下,想必已經(jīng)傳遍朝野?!?/br> 李夫人拉著李氏,笑道:“我早就知道小姑是有福氣的,現(xiàn)如今表姑爺身份這般高貴,看來妹婿又要動動了。” 在李夫人看來,溫續(xù)文如今貴為王爺,怎么可能不提拔自己老丈人。 李氏聽言,勉強笑笑,沒有接話。 ...... 許府前廳 眾人從李府回來便聚在此處,不曾說一句話。 片刻后,還是李氏先開口,“妤兒,續(xù)文的身世他可曾向你透露?” 許舒妤搖頭,“女兒來之前,相公對他的身世還一無所知。” “那送來的信中呢?” “娘,表哥也說了,相公封王是在授官那日,現(xiàn)在不過一月,信怎么會這么快送到?” “續(xù)文這么聰明,肯定會提前知道自己的身世?!?/br> 李氏又不傻,許舒妤的話明顯是在替溫續(xù)文說話。 許舒妤抿嘴,“娘,相公做事向來穩(wěn)重,沒有十成把握的事他不會做,他的身世涉及皇室,此事一日不曾昭告天下,便充滿變數(shù),相公沒寫信告知,肯定是不想我們空歡喜一場?!?/br> 許舒妤和溫續(xù)文在一起這么久,最是了解他,一點也不意外溫續(xù)文沒有寫信說他的身世。 李氏又何嘗不知,只是她到底不敢低估人心,她雖然看好溫續(xù)文,可他的身份變化太大了,從一介白衣一躍成為王爺,他能不能保持本心,李氏沒有把握。 許士政沉默了許久,這時才開口道:“暫且不說此事了,等續(xù)文來了再說。” 他這才明白趙同然之前和他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說實話,許士政對溫續(xù)文要信任很多,他哪怕會變,也不會是現(xiàn)在,既然他在信中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李氏雖然總是埋怨許士政,但在大事上都是聽他的,現(xiàn)在聽許士政這么說,李氏便不再說什么。 玉清院 許舒妤姐妹一同回來,許舒靜看著今天一直沉默的許舒靜,淡淡道:“說吧,你何時得知相公的身世?” 許舒靜臉色微變,勉強笑道:“jiejie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靜兒,那日你和我說相公的事,就是在試探吧?” 許舒妤心思細膩,今日許舒靜異常的沉默就讓她有些疑惑,得知溫續(xù)文的身世后她第一時間就想到許舒靜那日的話。 許舒靜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她突然提起溫續(xù)文的身世本就不正常,只是當時許舒妤沒有注意到。 許舒靜聽言,便知瞞不過許舒妤,坐在她身邊,撅嘴道:“就是我問jiejie姐夫身世的那日?!?/br> “誰告訴你的?”這才是許舒妤好奇的地方。 能知道溫續(xù)文的身世,必定是盛京中人,而從盛京送信到興元府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那時候溫續(xù)文還未封王,那給許舒靜寫信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許舒靜臉色有些不自然,“就......一個朋友?!?/br> 許舒妤盯著她的眼睛,“什么朋友?” 許舒靜移開視線,扭過頭去,顯然是不打算說。 許舒妤嘆氣,摸摸她的腦袋,靜兒也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許舒妤見她不愿說,便不再刨根問底,每個人都有保守秘密的權利,她雖然是許舒靜的jiejie,卻不想太過逼她。 “你那個朋友除了相公的身世,還跟你說什么?” 許舒靜見許舒妤沒有再問,心里松了口氣,依戀地靠進她懷里。 “他說姐夫是皇上唯一的弟弟睿王的獨子,皇上很喜歡姐夫,但皇上對jiejie并不滿意,如果姐夫有二心,jiejie可能會和姐夫分開?!?/br> 其實,信中說得是許舒妤很可能降為妾,但許舒靜哪里說得出這種話,便換了一種說法。 在她看來,許舒妤如果真要由妻降為妾,那還不如和溫續(xù)文分開呢。 聽到豐靖帝不滿意她,許舒妤其實并不意外,皇室更加在乎門第,吳王和楚王的皇子妃哪一個不是身份高貴。 她,不過是一個六品通判的女兒,算得了什么。 哪怕她是宋修德的義女,在豐靖帝心里怕是也算不上什么。 豐靖帝找了溫續(xù)文這么多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他自然想把最好的女子許配給他。 盡管如此,許舒妤擔心的卻不是這個,她只是在想,溫續(xù)文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卻得知他們早已去世,他該有多傷心。 想到他傷心難過的時候,她沒有陪在他身邊,她便覺得心疼。 現(xiàn)在她特別想見到溫續(xù)文,想抱抱他,想親親他,更想告訴他: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只可惜,這些現(xiàn)在都無法做到。 許舒妤的目光瞬間黯淡下來。 許舒靜卻是以為許舒妤為豐靖帝不喜歡她傷心,她坐直身體,故意惡狠狠道:“jiejie別擔心,如果姐夫真變了,我就找人揍他,把他打成豬頭?!?/br> 許舒妤聽言笑了,捏捏她的臉蛋,“相公身邊有智兒,誰能揍得了他?” 許舒靜卻是堅定地點頭,“會有人的。” 雖然那家伙總是冷著臉,還總惹她生氣,可她就是莫名相信他能做到。 許舒妤看著她的表情,目光一凝,她活潑跳脫的meimei,似乎要開竅了? 明明一直希望她能早日定親,可真到了這一天,許舒妤心里卻也沒有多高興。 許舒妤苦笑,想必她當日出嫁,娘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 溫續(xù)文為了盡快見到許舒妤,在路上沒有過多停留,和李司祈一樣,日夜兼程,他是五月初從盛京啟程,等他看到興元府的城門,已經(jīng)是六月初十。 守城門的士兵看到馬車旁全副武裝的李江承等人,身體瞬間變得緊繃,上前攔住馬車,“你們是何人?” 李江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將來之前內務府才做好的王府令牌扔給他。 豐朝各個爵位的令牌都是有規(guī)格的,守門的士兵雖然是第一次見王府令牌,卻是認識的。 雖然不知道朝廷何時多了一個安王,但令牌不是假的,他們也沒有質疑的資格,連忙將令牌雙手奉回,同時跪下行禮,“卑職拜見王爺。” 溫續(xù)文這才開口,“免禮,本王只是來此探親,轉告趙大人無需張揚?!?/br> “是,卑職遵命?!?/br> 李江承將令牌收回懷里,看也不看他們,揮手讓何順駕車進城。 帶著這么多護衛(wèi),溫續(xù)文壓根就沒打算隱瞞身份,只是他并不想應付府衙那幫人,反正許士政馬上就要離開興元府了。 有何順駕車,根本不需要指路,很快就到了許府門前。 門房看到李江承等人一懵,直到見何順從車上跳下來,才意識到是溫續(xù)文回來了,連忙去府里報信。 溫續(xù)文下了馬車,剩下的那個門房忙道:“小的歡迎姑爺回府?!?/br> 溫續(xù)文頷首,“江承陪本王進府,其余人先候在門外?!?/br> 本王? 門房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這個時間,許士政還在府衙,府里只有李氏母女三人,門房報告時,母女三人正在核對賬簿,聽到溫續(xù)文回來了,三人馬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