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孩子
書迷正在閱讀:昨夜情(1v1h)、紈绔世子妃、男朋友是機(jī)器人、討情債、炮灰假少爺在娛樂圈養(yǎng)動物爆火、女扮男裝后被龍傲天看上了、穿成反派的炮灰靈獸、皇后穿成替身女配[古穿今]、成為女主的惡毒前妻、誰說我們關(guān)系不好
門外是一張令人有些意外的面孔,溫和、秀雅、從容……并不顯得慌張,仿佛關(guān)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李露曾經(jīng)的錯覺,他手中握著黑色的、在緩慢掉落雨滴的黑傘,對著李露笑,眼眸像玻璃球般發(fā)出微光,想去拿李露的書包,“我來吧?!?/br> “不用,它不重,我可以?!崩盥稉u頭,本以為是憤怒,見到他后卻驚人的平靜,是惱怒的火焰隨著發(fā)泄后的暴力而消失,還是因血緣的接近和記憶中的美好使她不忍苛責(zé)?無論如何,她的情緒現(xiàn)在足夠穩(wěn)定。 “雨下的好大。” 李露和他并肩走出樓房,蕭瑟的雨隨風(fēng)而來,即使有江月懷在為她撐傘,仍然擋不住點(diǎn)點(diǎn)滴滴落到她眼睫的水。不過,李露不在乎,她漫不經(jīng)心、又像在自言自語般的感慨,“陰暗的天空,連續(xù)不停的雨水,看似溫和的瘋狂少年和藏身于家中的某一位,這個天氣真適合拍恐怖電影?!?/br> “只是恐怖電影嗎?”江月懷用食指抵住下顎,眉眼如藏著一汪春水般盈盈,他柔和的笑,“依我看,今天更適合發(fā)生些殺人案件。我聽說在古時候,要是常年干旱,或者天空連續(xù)的不斷下雨造成洪水,人們通常會選擇祭祀?!鄙倌暄鐾炜眨忠琅f穩(wěn)穩(wěn)地把著雨傘,“把人當(dāng)作牲畜一般,綁好后放在柴火上活活燒著,即使無法感動老天,也能慰藉久久求不到雨的人的憤怒?!?/br> “憤怒會這么簡單的消散嗎,憤怒又來自于何地?”李露對此一知半解。 江月懷不再笑,他漂亮的臉蛋上仿佛被覆上一層寒冰,少許,聲音沙啞地問,“你忘記它了嗎?” “它是誰?我的情人,你的另有所愛,還是一個不小心摻雜在你和我之前的倒霉蛋?!?/br> “都是。”江月懷道,“和你這樣薄情的人在一起,它的命真是苦,難怪會早早離開人世,父親、不,母親還萬般憐惜害死它的人,現(xiàn)在還與我說情?!?/br> 李露的腳步停止。 她知道江月懷是在說誰,為此,心仿佛同時被數(shù)根蜜蜂毒針一起扎,帶著濃郁酸楚的痛意,將她激得眼眸模糊,心很痛,在江月懷提起前,李露幾乎要將它記成是某種歲月的殘片,從別人的生命中獲取得到,直到這一刻—— 她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清冷雨水很快將手心打濕,或許,和風(fēng)而來的雨露也將衣服打濕,否則她為什么心底發(fā)冷,一陣陣酸脹痛意從心口傳遍全身的每一處。 “它的死和韓向路無關(guān)。”李露聽到自己理智而冰涼的聲音。 江月懷不染煙火氣的一笑,甚至有些酷似王霽,佯裝出來的寬容大度,“你總是這么與我說。” “因?yàn)槲艺f的是事實(shí)。”李露道,“我不喜歡小孩子,也不在意他們,對最喜歡孩子的表現(xiàn)就是抱了她幾次,再親密些的動作都不會去做。可是,這絕不代表我過分到這種地步,能目視著別人害死它,都從未想過給它報仇?!彼宄旱耐字杏瘽M悲傷,“月懷,它的死不是因?yàn)閯e人,是因?yàn)槲液湍?。是我引誘你犯下大錯,才會導(dǎo)致它的出生與死亡。就算再不想接受,這一點(diǎn)也要知道……”她的話停止在江月懷的質(zhì)問中。 “我為什么要接受?我不會接受,永遠(yuǎn)也不會?!苯聭牙淅涞?,“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嗎?會沉迷在別人的美色中,目視著他做出一切骯臟事都置之不理?!?/br> 這對江月懷是很難見的尖銳與刻薄,李露悲傷的笑,“就在現(xiàn)在,我和你在一起,韓向露獨(dú)自一人,他可能會遭遇多少危險,而我一句提醒都沒有,你真的認(rèn)為我對某人做出臟事后置之不理的對象是韓向路嗎?” 江月懷無聲無息地打量她,唇邊綻放出怒放的花朵般甜蜜的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如果還想著它、記著它,就不要勸我?!彼麑氵f給李露,“今天下雨,不知道還會不會開運(yùn)動會,你把傘打好,不要著涼?!闭Z氣溫柔得過分,儼然與過去無異。 他想獨(dú)自一人離開,李露扔掉雨傘,從背后抱住他的腰。 “這么愛你的情人?”江月懷嘲諷地問。 李露用手去碰他的臉,搖頭,“錯誤的是我。喜歡你的是我。知道你是血親還想和你在一起的是我。與你交媾的是我。無法與你結(jié)婚的是我。和你生下它的是我。出軌愛上別人的是我?!敝讣馑坪跖鲇|到溫?zé)岬臏I水,與冰冷的雨水融化在一起,仿佛天空的悲嚎。 “你為什么不殺掉我呢?” 江月懷沉默了幾秒,柔聲叫她,“露露?!笨此迫崮c百結(jié)的聲音中滿是冰冷,“你以為、我不想殺死你嗎?” “如果不是你和我之間的血緣,如果我不是真的愛你,你這種背信棄義者早就死在我手上一萬次了。” “血緣……”李露抬頭看他,輕輕道,“它真是一個神奇的玩意。它能讓從小不長在一起的血親對彼此親切、生出愛意。也能讓你對我百般寬恕。能讓人不同意我們的婚事……”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它同樣可以讓一個孩子死于基因的遺傳病。” 江月懷看著她,李露也平靜地望著江月懷,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說出事實(shí)的真相。又或者,他比李露更早得知,“殺死那孩子的不是別人,正是你和我,我們一起殺掉了它,從它出生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死亡的命運(yùn)。”她很健康,非常健康,精力旺盛?;盍o限,江月懷也是如此,可是,偏偏他們的孩子卻—— 天意的捉弄還是其他什么?事情就是如此悲傷的被推進(jìn)下去。一個在表面上看沒有任何問題的孩子,一個可愛非常的孩子,一個繼承父母雙方優(yōu)點(diǎn)的孩子,在夜間莫名其妙地身死時才被眾人發(fā)現(xiàn)……李露松開手,眼被茫茫的霧籠罩。她不會哭泣,當(dāng)然不會,在前世父母去世的時候,她就下定決心要像任何一個年輕人般的堅強(qiáng)、百折不撓。但,這不代表她不會心痛、不會悲傷,然而很多人都是如此認(rèn)為,她一輩子也想不通江月懷認(rèn)為她看重情人多過孩子是什么思路?或許,也不需要理解。 “你說得對,我今天有體育項(xiàng)目。”她恢復(fù)到冷酷的模樣,“等下午再見吧,月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