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書迷正在閱讀:偏愛這場夢、我老公居然不是gay[穿書]、合歡宗女修日記 [1vN H]、茅山鬼王、娼與狗、約炮對象每次都是一個人?、變態(tài)學(xué)霸男友、天欲雪、柒沐夜羅、這龍不好養(yǎng)
他一襲白褒衣,頭戴一片白綸巾,風(fēng)流韻致,美好得就像詩經(jīng)里寫得那樣——彼其之子,美如玉,讓多少金陵少女為之傾心。 從前她覺得他生的太好了,且他單名珩,是玉的意思,就喚他阿玉。 他見她不動,攏了攏衣袖,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到她跟前,看了一會,抬手將她鬢邊的青絲別到耳后。 感受到他冰涼涼的手指,司馬妍清醒過來,后退一步。 王珩動作一頓,司馬妍有點不知所措:“我……” 他語氣溫和,卻道:“阿妍很討厭我么?” 第12章 司馬妍想起過去幾年的種種,心里咯噔一下,忙道:“當(dāng)然不是?!?/br> 王珩垂眸,見她眼睛猛地瞪大,因為急于爭辯,臉蛋微微泛紅,瓷白的臉?biāo)迫玖穗僦?,明媚俏麗,好似額間盛放的海棠。 他想起了少女時期的她,那時候她總蹦蹦跳跳跑向他,嬌俏明麗,充滿生機…… 他很久,沒看見她在他面前流露這樣靈動的神色。他很懷念,然后思緒一轉(zhuǎn),想到她跟蕭翊說話的樣子,靜了片刻,才一展長眉,輕笑道:“那便好?!?/br> 說得好像他有多緊張似的,司馬妍有些奇怪,在她印象中,王珩是個很淡漠的人,她從沒見過他表露情緒,好像任何事物都無法對他產(chǎn)生影響。 今天他怎么了? “阿妍當(dāng)初為何不告而別?”困惑間,她又聽他問。 不告而別? 她愣了一下。 十二歲,父皇過世后,她就一夜之間長大,不再像從前那樣愛玩鬧。 守孝抄經(jīng)的時候,她總會想起父皇,想起朝中那些自詡名士的大臣,在桌案前輕描淡寫地逼迫、反對父皇的樣子。 她幼時,父皇還經(jīng)事務(wù)。偶爾大臣們稟事,她就坐在父皇腿上,懵懵懂懂地聽。 說的什么她聽不明白,但父皇總是一副隱忍的模樣,而大臣們則是云淡風(fēng)輕的。 不久,父皇就沉迷仙道,不理朝政,那些畫面在腦海里慢慢模糊,直到父皇驟然薨逝,與父皇相關(guān)的記憶齊齊涌上。 記憶最深刻的畫面,是她坐在父皇腿上,聽大臣們用清淡,卻不容置疑的語氣反對父皇,抬起頭,能看見父皇額頭的青筋,皺緊的眉頭,以及夾雜在黑發(fā)間的白發(fā)。 如果說從前只是不喜歡那些大臣,這時候她開始討厭甚至恨了。他們是父皇郁郁而終的根源。 王珩和那些大臣的氣質(zhì)太像了,她很難把他和那些大臣區(qū)分開,便開始疏遠他。 她不討厭他,只是有些抵觸他。 這么多年過去,她成熟理智了,分清楚他只是他,不是那些大臣,覺得不必避他如洪水猛獸。 適才聽到他問是不是討厭他,她很驚訝,原來他的感受竟然如此糟糕。 轉(zhuǎn)念一想,她突然就不再纏他,見到他只是微微頷首致意,便擦身而過,甚至?xí)闼?,給人的感覺,確實像她討厭極了他,她那時候心里很亂,沒想考慮過他的感受。 回想起來,司馬妍很愧疚,他對她一直挺好,會給她帶山川與圖,講奇聞異事,所以適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傷害到他,急忙澄清。 現(xiàn)在他追問她為何不告而別,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討厭士族,一直到現(xiàn)在,他是士族出身,這是改變不了的,解釋她曾經(jīng)因為他出生就烙印在身上的東西,就否定抵觸他這個人么? 這個理由一旦宣之于口,恐怕她和他的關(guān)系再也回不去了罷,兩個人都不提,還可以忽視,一旦擺出來,就很難回避了。 最開始接觸他時,她就努力忽視他的背景,因為他太耀眼了。 他去過很多地方,讀過很多書,好似什么都會,什么都懂,所思所見廣博高深。她很難抗拒跟他接觸——太想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總纏著他,讓他跟她講。 他對外界的描述很美好,講他見過的青山綠水,福地洞天,讓她十分向往。 和他相處的時刻,輕松愉快。她和他的關(guān)系,很純粹,她簡簡單單地欣賞他這個人,從未去想他的家族。 若一直這么純粹就好了。 外出游歷的兩年,她很多美好的想象破滅,不想再失去為數(shù)不多的美好。 樹聲颯颯,愈發(fā)襯得園中寂寂,王珩盯著她的臉,未見她發(fā)一言,片刻后,揚唇一笑,恢復(fù)了往常那副淡然灑脫的模樣,抬起眼睫,眉梢蘊盡風(fēng)流。 “當(dāng)初竟未給阿妍踐行,實屬遺憾,如此良辰美景,不若去亭□□飲幾杯,既是為阿妍接風(fēng)洗塵,亦是彌補當(dāng)初的遺憾,不知阿妍是否愿意?” 司馬妍心里愧疚,沒有拒絕。 兩人到?jīng)鐾?,一名僮仆將酒并兩個酒觴端上來,替二人斟酒時,王珩問:“阿妍這些年過得可好?” “挺好的。”司馬妍道,“能看到那么多秀麗山水,見識那么多風(fēng)土人情,我很滿足?!?/br> 兩人于是聊起了各自的經(jīng)歷,得知王珩這兩年先是出京任知府,后又去他叔父那任參軍,再后就是西狄大軍來犯,他帶兵參戰(zhàn)。 不可避免地,司馬妍聯(lián)想到了逼迫父皇的朝臣,哪怕他們表現(xiàn)得再淡泊名利,骨子里都是慕權(quán)的。 王珩跟他們沒什么區(qū)別罷,哪怕司馬妍想?yún)^(qū)分開,但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王珩的履歷是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家族領(lǐng)袖的履歷,相信不久以后,他就會手握至高權(quán)柄,背靠家族,跟阿兄合作或者爭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