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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人忙道:“當然可以,女郎想學什么都可以。”這女郎一看就出身不凡,肯定出手大方。 商量好報酬,中年婦人覺得女郎挺好說話,大著膽子問:“女郎是為了那郎君學的?” 司馬妍坦然承認,又提醒婦人:“阿嫂千萬別告訴他?!?/br> 中年婦人擺手?!芭煞判模铱隙ú桓嬖V他?!?/br> 差不多該回去了,司馬妍張了張嘴,想到一件事,嘴瞬間又閉上。 ——她,沒錢。 以前都叫綠綺付錢,現在綠綺不在。 剛剛還商量完報酬,現在連飯錢都掏不出,司馬妍很尷尬。 中年婦人見司馬妍看著她,似乎有什么想說,卻抿著嘴,一副不好開口的樣子,疑惑道:“女郎怎么了?” 司馬妍心一橫,豁出去了:“阿嫂,我身上沒帶錢,能賒賬么?”又補了一句,“我一定會還的。” 中年婦人:“……” 她會逼這個看起來就很貴氣的女郎還她這點飯錢么? 當然不會。 正要答應,卻聽門外有人調侃道:“不想幾日不見,阿妍就如此落魄了?!?/br> 司馬妍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一道頎長身影,他怎么來了? 中年婦人也看到王珩,驚呆了。 只見他一頭墨發(fā)被綸巾束著,肌膚如玉,陽光斜斜籠罩他的面龐,每一處五官都被勾勒清楚,俊秀至極。 婦人心中震驚,貴人都那么好看的么?心里不禁比較他和之前那位郎君的容貌,覺得他更勝一籌。 “你怎么來了?”司馬妍問。 王珩:“皇上不放心你,喚我來找你?!?/br> 還好宮廷侍衛(wèi)見情況不妙,偷偷跟上她,他才能找到她,見她情緒還算穩(wěn)定,放下心來。 付完錢,王珩帶司馬妍離開。 接過轡頭,跨上馬,司馬妍悶悶道:“我不想回宮。” 王珩:“阿妍想去哪里?” 司馬妍想了想:“飛花樓罷?!?/br> 飛花樓,很熱鬧。 是遠近聞名的美人窩,銷金窟。 黃昏,飛花樓衣香鬢影,熏香繚繞,文人豪客與娼妓嬉戲取樂,一派旖旎。 司馬妍換了身男裝跟王珩進去。 鴇母迎上來,帶他們進屋。 飛花樓不僅大堂修飾得極盡繁華,里屋也富麗至極,雕欄繚繞,飄飄帷帳,熒熒華燭。 圓頂霞綃羅帳,楠木雕花坐榻和彩繪描漆屏風等物,被燭火暈了層朦朧曖昧的光。 兩婢捧茶入內,擺放好,斟畢,退至一旁,柔順規(guī)矩,全無風塵媚態(tài)。 鴇母:“樂蓉,樂菱服侍兩位如何?” 司馬妍:“采衣呢?”采衣是飛花樓的花魁。 聽聲音,竟是個女郎。 鴇母有些驚訝,本以為她是個打扮陰柔的郎君,卻是個真正的小娘子,不過鴇母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也就驚訝了一瞬,很快鎮(zhèn)定下來,歉然道:“采衣陪著別的客人,不能侍奉二位郎君,讓樂蓉,樂菱伺候二位如何?她們亦是一等一的美人,比之采衣并不遜色多少?!?/br> 司馬妍:“就她們罷。” 鴇母應下,帶兩婢退出去。 屋里只剩司馬妍和王珩。 司馬妍喝了口茶:“飛花樓上上下下的舉止做派倒是風雅?!?/br> 她本以為娼妓們會在門口迎來送往,纏著她調笑,結果門口只有兩個守門的,里頭的鴇母也好,迎面遇見的娼妓婢女也好,一個個毫無媚態(tài),不卑不亢。 不光這些服侍的人,客人亦算風雅,沒有她想象的猥瑣,剛剛在大堂聽清倌奏琴,周圍幾圈客人起哄,但并不吵鬧,言語也沒太過污穢,還有人現場作詩,惹得旁人連連稱贊。 王珩倚在榻上,聞言抬眼看司馬妍。“哦?阿妍今夜想怎么風雅?” 不知道是不是被滿樓的曖昧氣氛影響,司馬妍看王珩的樣子,咽了咽口水。 只見他斜斜靠坐在榻上,衣襟微敞,露出細膩肌膚和精美鎖骨,如緞的墨發(fā)散開傾瀉,燭火映在他的面容,勾勒出他耀目至極的容顏,明明很清淡的嗓音,不知怎么聽出些勾人意味。 司馬妍又喝了口茶:“她們來了再說?!庇謫枺骸皹啡?,還是樂菱,你要哪個?” 王珩想了想,起身走近司馬妍。 他想干嘛?司馬妍下意識往后退,退到墻,見王珩還沒有停步的意思,開口道:“你……” 話未說完,王珩猛地貼近司馬妍,司馬妍瞳孔里是一張放大的俊臉,他怎么老愛往人臉上湊?司馬妍不適應這種帶著侵略性的行為,皺了皺眉。 “這張臉?!蓖蹒竦?,“阿妍覺得是她們風雅我,還是我風雅她們?” 司馬妍:“……” 片刻后,她道:“都風雅我罷?!?/br> 王珩突然輕笑一聲,墨眸彎起,勾魂攝魄。“好,阿妍要好好的風雅她們?!?/br> 司馬妍看著他的臉,深深感慨,恐怕在飛樓樓,最風雅人的不是美人,而是他。 往旁邊垮了一步,走到桌旁,司馬妍給自己和他各斟了一杯茶?!昂炔?,喝茶。” 泄泄火氣。 …… “適才,我竟然看到王珩帶著個小郎君進來了?!币幻删蜷_屋門,不可思議地說。 他說話時,謝廣摟著采衣,正往她嘴里喂葡萄,聞言手緊了緊,葡萄紫汁溢出,順著美人嫣紅的唇流下,落到下巴,甚至順著脖子蜿蜒向下……美艷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