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妍：“你不喜歡他？”

    宗明姝：“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司馬妍只說了一個字就頓住。

    宗明姝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下文，她有些不耐煩，正要開口詢問，卻看到司馬妍眼眶發(fā)紅，似乎要哭了。

    宗明姝：“……”

    這人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要哭？

    無語片刻，宗明姝問：“你怎么了？”

    司馬妍神情哀傷：“我跟阿兄出游，其實是來散心的?！?/br>
    宗明姝：“散心？”

    “對，散心?！彼抉R妍點了點頭，“我喜歡上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他救過我。”

    宗明姝一愣，沒想到司馬妍會突然跟她講這么私密的事。

    司馬妍用一種很懷念的語氣編故事:

    “那天我跟著母親去佛寺上香，途中突然出現(xiàn)一伙劫匪，家中護(hù)衛(wèi)不敵，死的死，傷的傷。

    我知道我要么死，要么被搶去當(dāng)壓寨夫人，甚至被賣到勾欄里被人糟踐。

    當(dāng)時我就想，左右擺脫不了被他們玷污的命，干脆自己撞死算了……”

    說到這里，司馬妍還應(yīng)景地擠出幾滴眼淚。

    宗明姝被故事吸引了，問：“然后呢？”

    第33章

    司馬妍道：“然后我就準(zhǔn)備一頭撞死，這時候，他突然出現(xiàn)，救下我們?！?/br>
    說到這，她的語氣忽然堅定：“從此我就認(rèn)定他，這輩子我只要嫁他。”

    宗明姝問：“他呢？”

    “……”司馬妍發(fā)現(xiàn)她真不會說話。

    頓了下，司馬妍說：“他是個游俠，有個病重的阿姐，住在城西，他回京是為了照顧阿姐，途中看見我們便順手救了。

    打聽到這些，我便買通醫(yī)治他阿姐的醫(yī)工，扮成醫(yī)工的女兒，去幫著照顧他阿姐?！?/br>
    說到這里，司馬妍解釋了一句：“他救我的時候，我戴著冪籬，他看不清我的相貌，就沒認(rèn)出我，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br>
    宗明姝“哦”了聲，又問：“然后呢？”

    司馬妍：“我盡心盡力照顧它阿姐大半年，他對我心存感激，他阿姐看出我對他的心意，也頗喜歡我，便鼓動他娶我?！?/br>
    宗明姝：“他提出娶你了么？”

    司馬妍：“提了。”

    重點來了。

    宗明姝砸吧了下嘴，問：“你怎么說？”

    司馬妍面露苦色：“我自然答應(yīng)了，回去就跟父親坦白，可他那樣的身份，父親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無論我如何求父親，父親都不同意，甚至，為了讓我死心，父親立刻給我定了親。

    我不能接受，跟父親鬧了大半個月，父親一氣之下，告知他我的真實身份，還命他和他的阿姐離開建康。”

    司馬妍又不辭辛苦地擠出幾滴淚。

    宗明姝：“他走了？”

    司馬妍不得不再擠幾滴淚水，痛苦道：“是啊，我再也見不到他了?！?/br>
    宗明姝看她的樣子，再聯(lián)想到自己，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氣。

    ——有情人不能眷屬真痛苦。

    司馬妍：“阿兄看我在家太難受，便帶我出來散心。”

    宗明姝指著不遠(yuǎn)處站在樹下的王珩道：“他就是你阿兄？”

    司馬妍順著她的手指頭望過去，看到王珩正看著她。

    司馬妍：“……”

    司馬妍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就忘了他也在呢，她的賣力表演他全看見了。

    丟臉了。

    司馬妍痛苦地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宗明姝又問：“回去以后呢，你打算嫁給別人？”

    “不?！彼抉R妍迅速進(jìn)入狀態(tài)，堅定道。

    算了，看到就看到，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樣子都被看到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司馬妍不斷安慰自己。

    宗明姝：“那你想怎么辦？”

    司馬妍吸了吸鼻子:“我回去就剪了頭發(fā)做姑子，除了他，我不會嫁給任何人?；蛟S父親看我都要做姑子了，就松口了。”接著她有些茫然地問宗明姝，“你說他會回來么？”

    不等宗明姝說話，堅定道：“會的，父親會把他找回來的。”

    宗明姝本來想從司馬妍的故事和選擇中尋找答案，聞言非常失望。

    她只能佩服司馬妍的烈性，不可能效仿司馬妍做姑子。到時候她頭發(fā)沒剪成，父親先打斷她的腿。

    宗明姝的失望不加掩飾，司馬妍看到，微微皺眉，難道她已經(jīng)死心了，不打算再鬧了？認(rèn)命嫁給蕭翊了？

    這可如何是好？

    憂愁了一會，司馬妍重新振作，人不是一下子就能鼓動起來的，來日方長，今天就到這里罷。

    司馬妍結(jié)束話題：“我適才是看你提到蕭翊似乎不大高興，以為你不喜歡他，想到自己也被父親逼婚才問的，是我唐突了?！?/br>
    司馬妍都這么跟她交心了，宗明姝有種窺覷到人秘密的興奮和被信任的喜悅，也因有共鳴，不自覺跟司馬妍親近，忙搖手道：“無妨?！?/br>
    司馬妍又道:“打擾你了，謝謝你聽我說這些?！?/br>
    宗明姝又道了聲無妨。

    司馬妍：“以后叫我阿妍就好。”

    宗明姝：“……哦，好?！?/br>
    司馬妍：“我可以叫你阿姝么？”

    宗明姝：“……可以。”

    司馬妍：“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