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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事,很多族人對王胤之心懷不滿,認為族長太過偏袒六房。 所以一旦王珩被族長厭棄,他們六房的日子就難過了。 好久沒等到盧氏說話,王珩問:“母親還有什么事?” 盧氏猶豫了會,小心翼翼問:“為什么頂撞族長?” 王珩:“我想娶公主。” 盧氏點了點頭,什么都沒說,仿似不敢追問勸阻,亦仿似不關(guān)心。 相對無言。 王珩:“我有些倦了?!?/br> 盧氏正愁怎么離開,他這么一說,忙道:“你快休息罷,好好養(yǎng)傷,我……改日再來看你?!?/br> “不用?!蓖蹒竦溃澳赣H的心意我領(lǐng)了?!?/br> 盧氏本就不大愿意來,這話正合她意?!班拧?,你好好休養(yǎng),我回去了?!?/br> 王珩隨意應了一聲,之所以告訴盧氏自己頂撞了族長嚇她,是因為他知道盧氏并不想跟他呆在一塊,嚇嚇她就能把她那少得可憐的關(guān)心給嚇沒,不來看他都不會愧疚。 他對盧氏沒什么感情,亦希望盧氏能把他當陌生人,不要那么別扭。 之后,王珩一直呆在屋里養(yǎng)傷。 養(yǎng)傷期間,族長一次都沒來看他,也沒遣人送補品,仿佛不知道他被施仗刑。 倒是王珩一直往族長那送東西,多年收集的孤本棋譜,字畫古董什么的,族長一件沒收。 后來還是有人通報王族長說,王珩傷勢加重,竟高燒不退,整個人暈迷不醒,才終于來探視,可來了以后發(fā)現(xiàn)王珩清醒得很,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王族長氣得一甩袖,轉(zhuǎn)身離開。 臨到門口,王珩開口:“伯翁,我錯了。” 王族長憤憤,這會知道錯了,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使苦rou計讓他就范,沒門! 王族長拉開門要走,王珩又說:“伯翁能聽我說幾句么?” 呵,說幾句? 有什么好說的,事做了,威脅也威脅了,還能說出朵花不成? 心里這么想,腳卻牢牢粘在地上。 王珩也未等王族長回話,自顧自說了。 “我自小便沒有選擇?!?/br> 這是開頭,也是結(jié)論。 “讀四書習六藝,任太子舍人,交游,都是伯翁的安排,做了很多事,卻都不是我自己的意愿。” 族長愣在原地,沒想到王珩會這樣說。 “族里大概沒人會是我這個樣子,每個人都有想做的事,喜歡的東西,唯獨我沒有。后來我想,如果當年伯翁沒有選中我,或許我能比現(xiàn)在過得更自在,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能擁有屬于我自己的東西?!?/br> “可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再去想也改變不了,受了伯翁那么多教誨,需要我做的我都會去做,唯一的愿望,便是娶我屬意之人。” 說到這,王珩聲音放緩?!安棠軠试S么?” 王族長久久未語。 王珩竟然是這樣想的?覺得自己被安排了? 確實有人不喜政治,出家或隱居了。 難道王珩想過那樣的生活?沒看出來啊。 王族長仔細回想,百思不得其解,他真沒看出來,王珩雖然一直都是他命令什么便做什么,但他本來也沒什么想做的事罷。 他真的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到王珩身上,以致于王珩找尋不到生活的意義? 說來王珩確實可憐,有個行事放蕩的父親,還有個對他幾乎算是漠不關(guān)心的母親,算是爹不親,娘不愛。 都這樣了,他還要干預他的婚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王族長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番話是王珩的真實想法,還是為達目的裝可憐。 其實他知道,王珩習慣謀定而后動,既然提出來,就有把握逼他同意,都敢為公主忤逆他,還有什么做不出來,所以不答應也沒用。 況且王珩自己領(lǐng)罰了,就算懲治過了。 王族長道:“隨你罷。” 王珩:“多謝伯翁成全。”這番話,是騙王族長的。按王族長給的路走,是因為每條路對他來說都差不多,無所謂安排。 王族長拉開門,邁開步子。 王珩又道:“還有一事要與伯翁說,蕭翊是尹笠之子?!?/br> 王族長一驚:“你說什么?” 第48章 王珩會將蕭翊兩個身份聯(lián)系起來,是因乞巧節(jié)的刺殺,還有宣元帝的死亡。 看似毫無關(guān)系,其實并非如此。 宗明姝被刺殺,宣元帝突然被沈美人勒死,楊階和宗頤闖宮,楊太后插手朝政,蕭翊和宗明姝的婚約解除。 這幾件事是連貫的,放在一起,每件事都有其合理及不合理之處。 整體來看,最大的轉(zhuǎn)折點是楊氏和宗氏聯(lián)手,最出乎意料以及不合理的也是此處,因為這件事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為什么楊氏會突然轉(zhuǎn)移陣營? 其實也可以解釋,楊氏曾就叛變過一次——揭發(fā)尹笠通敵。 既然有前科,楊氏突然顯露野心的行為就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王珩總覺得古怪。 這種古怪感從蕭翊救司馬妍起就有。 這一年來總發(fā)生一些沒頭沒尾,突如其來的事和轉(zhuǎn)變。 將所有的線連起來,王珩得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結(jié)論。 ——蕭翊是尹笠之子。 突破點是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