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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打圓場:“都別爭了,我參加那么多場婚禮,阿珩和阿妍的相貌是我見到的新郎新娘里頭最出挑的,當真是珠聯璧合,我們真有福氣。”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司馬妍漸漸平靜下來,這時突然聽見有人叫她。 “阿妍?!?/br> ——是王珩的聲音。 司馬妍心一抖,抬頭,對上王珩含著笑意的眼。 女眷們被這一聲打斷,靜了一瞬,看到兩人對望,再次調侃起來。 王珩對周遭的笑鬧聲充耳不聞,垂頭專注地看她,如緞的烏發(fā)有幾縷垂在臉畔,眉眼溫柔。 俊極的面容上,唇角含笑,燭光將那一抹笑勾勒得更加清晰,不似往常那般淡然自若,多了幾分風流意味。 減弱了謫仙氣,像一個人。 這樣的視線里,第一次,司馬妍被他看得臉紅了。 王珩唇角笑意加深。 兩杯玉雕合巹杯被呈上來,兩人各飲半杯,交換,齊齊飲盡。 合巹結束,又對拜一次,男右女左坐上榻。女眷們撒六銖錢,上刻“長命富貴”,十文便系一彩絳。 撒帳后便是合髻,王珩為司馬妍解去在公主府結的許婚之纓,重新梳理再系上。 系完,王珩出去待客。 女眷們跟司馬妍說了些吉利話,也出去了。 婚房只剩司馬妍、綠綺及幾個侍婢。 司馬妍松了口氣,拆下壓得她脖子疼的首飾,洗掉臉上的妝,吃了點桌上的糕點,去隔間沐浴完,坐回榻上。 說笑聲碰杯聲隱隱傳來,許久,王珩被仆役攙扶進來,司馬妍見他似乎醉了,趕緊上前幫忙扶他到榻上。 王珩避著司馬妍,擺了擺手,屋內的侍婢仆役會意,全部出去,關上門。 第51章 屋里只剩下司馬妍和王珩。 司馬妍有些不知所措,王珩的胳膊搭在她的脖子上,她本想拉下他的胳膊讓他躺好,結果他胳膊一收,距離驟然拉近。 鼻尖對鼻尖,他睜開眼,漆黑的眸子看著她。 “我還未有沐浴?!彼f。 聲音帶著酒醉后的沙啞。 司馬妍:“……隔間已經備好熱水?!?/br> “你先幫我脫衣裳?!蓖蹒裾f。 司馬妍沉默,有點難適應角色轉換。 “我喝醉了?!蓖蹒裼盅a了一句。 司馬妍依然沉默。 兩人都沒進一步動作。 片刻后,王珩放開她,自己解衣帶,可婚服繁復,本就不好解,不知是不是因為醉酒,他的手微微顫抖,半天解不開。 司馬妍無奈,只能湊近幫他解。王珩放開手,唇微微勾起。 司馬妍動作迅速,解開衣帶,就收回手。王珩便自己把外袍脫下,脫得只剩里衣,下榻,去隔間。 司馬妍下意識往他那邊瞥了一眼,看到后背,心猛地沉下去。 白色里衣是絲綢面料,有些透,能看到背部大片青紫。 怎么回事?誰對他用刑?為什么? 王珩沐浴回來,看見司馬妍一臉凝重。 “怎么了?”王珩上了榻問。 司馬妍小心翼翼問:“你背上的傷……怎么來的?” 王珩:“犯了錯,被族長罰了?!?/br> 司馬妍:“能跟我說說么?” 司馬妍覺得,既然已經是夫妻,對他的事就要多關心,或許涉及隱私不方便回答,但怎么回答,愿不愿意交心,是王珩需要取舍的,她要表明她關心他,想要親近他的態(tài)度。 王珩有些意外,司馬妍是個非常注意分寸的人,擱在以前一定不會追問。 她想要了解他? 王珩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他沒有因此高興,分寸感強的人非常明白什么身份做什么事,說什么話,她只是說了她覺得應該說的話而已。 王珩:“我給宗紹傳信之事被族長知曉,罰了我?!?/br> 司馬妍大驚,背叛家族可不是一般的過錯,就連她都難以相信王珩會這么做,更何況族長,可想而知會多么震驚和憤怒。 想到他背上的傷,司馬妍皺眉:“族長太狠了?!庇謫枺艾F在還疼么?” 王珩:“疼。”其實過了兩個月,已經消腫,只剩下淤青,不碰就不會疼,但她既然問了,肯定疼。 司馬妍:“現在要上藥么?” 王珩:“要。” 接著王珩叫阿右拿藥來,司馬妍想回避。 阿右立刻道:“夫人,新婚之夜,我便不在這打擾了,您來給郎主上藥罷。” 聽到“夫人”兩個字,司馬妍愣了下。 阿右抓緊時間跑了。 司馬妍拿著藥膏,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王珩,不太好意思地說:“你躺下。” 王珩望著她笑,他俊得過分的臉配上這樣的笑容,著實攝人心魄,司馬妍很有壓力,心臟開始狂跳。 等他趴下去,司馬妍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打開藥膏盒,司馬妍的手碰到他中衣后領,猶豫了一下,往下拉至腰部。 本來還很不好意思,清晰地看到一大片紅紫淤青,頓時只剩下心疼。 王珩見她沒動靜,頭偏了偏,問:“怎么了?” 他的俊美的臉對比后背大片青紫傷痕,就像玉雕師耗費一生雕琢的傳世之作,一個不小心掉到地上,裂出無數深痕,讓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