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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趕緊起來帶路。 綠綺也是氣蒙了,說話都不過腦子,跟上司馬妍就說:“公主你才沒在郎主身邊幾天,郎主竟然就……” 司馬妍再次打斷:“回屋。” 綠綺這才注意到司馬妍臉孔發(fā)白,瞬間清醒。 公主這個人,只有在真正傷心難過的時候,才會壓抑自己的情緒。 所以當初在得知蕭廷尉離京,并且要娶宗五娘的那段時間,總是唉聲嘆氣。 現(xiàn)在得知郎主納妾,白著臉忍耐,說明真的在意。 大婚后,郎主對公主的愛護綠綺看在眼里。雖然公主說過郎主娶她并不是因為喜歡她,但在綠綺看來,郎主真的很喜歡公主,只有面對公主,郎主才會表現(xiàn)出和平常不一樣的柔和。 在她看來,郎主與其說清冷淡泊,不如說是個挺厭世的一個人,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唯有跟公主在一起,眼神里多了光亮。 郎主只對公主一個人特別。 她曾經(jīng)跟公主說過這話,公主笑話她少女懷春,所以想太多,還說要找好人家把她嫁出去……她就不好意思再跟公主談這個話題。 她其實不大明白公主對郎主的感情,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 不管哪種感情,郎主都背叛了公主,不過對郎主來說,納妾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談不上背叛,只是為什么要那么急呢?公主才從先帝離世的陰影中走出來一點。 綠綺擔憂地看著司馬妍,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她真是蠢,說的什么話,指不定這里面有誤會呢,情況還沒搞清楚,怎能武斷下結論? 綠綺張了張嘴,想補救卻不知道怎么說,沉默地跟在司馬妍身后。 綠綺憂心忡忡,前頭的管事卻是大大松了口氣。 他注意到,適才綠綺叫他抬起頭時,視線觸到他額頭,面色有些不忍,想來并非心狠手辣之輩,而夫人也沒有發(fā)怒,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管事的腳步輕快了些,卻聽司馬妍突然道:“管事,呆會把她們叫過來?!?/br> 管事嚇得差點絆倒,心高高提起。 夫人這是忍著脾氣,回屋算總賬? 是啊,夫人畢竟是嫡長公主,自小備受寵愛,怎會有好脾氣,輕易放過他們?等會要叮囑阿夏阿冬務必乖順。 領司馬妍和綠綺進正房,管事去找阿夏和阿冬,途中吩咐人將這邊的情況報給郎主,務必要快。 不多時,兩個容貌妍麗的女人出現(xiàn)在司馬妍面前。 “見過夫人?!币姷剿抉R妍,她們跪下齊聲道。 只是禮數(shù)是周全的,頭卻高高抬起,直視司馬妍,神情傲慢,似乎不把司馬妍放在眼里。 管事:??? 她們怎么回事? 不要命了? 叫她們來的的時候,他千叮嚀萬囑咐,務必恭恭敬敬!千萬不能惹夫人不快,不然他保不住她們,不定是什么死法,都這樣說了,她們還當耳旁風? 當真愚不可及,以為有郎主就萬事大吉?也不想想她們有沒有命等到郎主回來! 管事當即站出來呵斥:“放肆!竟敢如此冒犯夫人,還不快磕頭謝罪!” 阿夏阿冬撇了下嘴,敷衍地磕了個頭。 管事:“……”她們瘋了么,氣死他了! 管事張嘴想要接著呵斥,卻聽司馬妍問:“你們是夫君的姬妾?” 管事不敢貿然開口,只能瞪阿夏阿冬,指望她們收斂,哪想阿夏阿冬不僅沒收斂,還變本加厲,滿臉驕傲地點頭。 管事:“……”神仙也救不了她們了! “大膽!”管事又暴喝一聲。 “你不要說話。”司馬妍看向管事道。 管事忐忑應是,小心翼翼地覷著司馬妍的臉色,神色挺平靜,沒有發(fā)怒的跡象。 莫非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夫人到底想做什么?急死他了!要殺要剮快點罷! 司馬妍盯著阿夏阿冬又問:“這段日子,是你們在服侍夫君?” 阿夏阿冬更得意:“正是?!?/br> 綠綺心一沉,之前還心存僥幸,心想就算她們是郎主的姬妾,也可能是王刺史硬塞給郎主的,不好推卻才收入府中,其實沒碰她們。 綠綺更為擔憂地看著司馬妍,司馬妍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然平靜問:“你們是什么來歷?” 阿夏微昂頭:“我倆原是刺史大人府上的伶人,郎主與刺史大人宴飲之時看中了我們,便央刺史大人將我們賜予郎主。” 綠綺臉黑了,時下士人有互贈姬妾的風尚。 從前郎主一直是不參與的,這激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為了弄清楚究竟什么樣的美人能討王珩的歡心,建康士族子弟們紛紛將自己精心豢養(yǎng)的各色美姬贈予王珩,王珩都拒絕了。 綠綺原以為王珩心悅公主才不為所動,原來公主說的是實話,郎主不是因為喜歡公主才娶她,五伯母也說中了,男人開了葷就不一樣,以前不近女色只是因為沒嘗到女色的好。 司馬妍沉默,屋里安靜得可怕。 綠綺站出來喝道:“在公主面前竟不知低頭回話,一點不知禮數(shù),王氏名門望族,斷斷容不得你們這等粗鄙之人,少不得教導一二,來人,把她們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不管公主怎么想的,沖她們的態(tài)度,必須懲戒,不然以后不得跳到她們頭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