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動，難掩恐懼。

    ——季淮一直在壓制自己的本性。

    顧青柏結結巴巴地念：“季……淮？”

    季淮置若罔聞，原地不動，手指尖微微顫抖。

    他怕嚇著身上的人。

    顧青柏走了兩步，后知后覺地想起了自己可是一個有腿傷的人。

    頂著顧管家一臉神奇的凝視，顧青柏連忙拿過放在沙發(fā)旁邊的雙拐，裝模作樣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只要自己心態(tài)平穩(wěn)，一定沒有人能看出這是醫(yī)學的奇跡。

    顧青柏沉默，抿了抿唇，垂眸望著地面，小聲問：“要不要休息一下？”

    季淮啞聲道：“你害怕這樣的我嗎？”

    顧青柏沒有回答。

    季淮抬手捂住額頭，沒有等顧青柏回答，腳步踉蹌地上樓。

    “我去冷靜一下?！蔽遗聡樦?。

    客房內。

    季淮坐在沙發(fā)上，叉開腿，彎腰頷首，如同一座木雕，沒有生氣。

    他抬手捂住嘴，將掌心中的藥物干咽下去。

    喉嚨泛起一陣惡心。

    季淮呢喃自語。

    “我不能嚇著他……”

    他知道自己像個瘋子，所以連看顧青柏的勇氣都沒有，他怕顧青柏會害怕這樣的自己。

    *

    *

    與此同時，另外的房間內，凌涵坐在床邊，手上拿著電話。

    她低著頭，并沒有梳理的長發(fā)披在腦后，發(fā)絲掃過她的眼角。

    她手指磨蹭著，卻沒有按下?lián)艽颉?/br>
    ——你愛過顧青柏嗎？

    ——王齡在別墅區(qū)的大門口等你。

    一顆眼淚從眼眶中滑落，躲在了裙子上，最后消失不見。

    “青柏……如果一開始你遇到的是我，就好了?！?/br>
    “如果jiejie沒有生病出國，離開你的身邊就好了?！?/br>
    “如果季淮的父母沒死就好了?！?/br>
    自始至終，她都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備用品。

    對于以前的顧青柏來說，凌蓮才是更好的。

    自己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對于季淮而言，自己則是她精神上的慰藉。

    是喜歡嗎？

    不，是需求。

    能滿足他精神需求的東西不少，不缺自己這一個，只是自己能讓季淮有實際性的保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