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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迫成為風水先生的日子里_分節(jié)閱讀_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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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寧到時,顧國師正在試穿明日大祭的衣袍,一身玄黑,上繡日月紋章,奇珍異獸,頭頂一頂冕旒,前后各有十二條玉旒,左右耳下各有一玉片,示意天子威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本朝有律例,天子旒十二,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②]。因著國師是替天子祭祀,故而衣冠形制一如天子。

    或者是這一身瞧著陌生了,郁寧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顧國師。顧國師平舉雙手,任由墨蘭將綬帶玉佩一一懸掛于腰際,見郁寧來了,側(cè)頭來看,神情居然是少有的面無表情,瞧著就真跟以為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一般。

    “阿郁,你怎么回來了?”他淡淡的道:“靖國公府的事情了結(jié)了?”

    “還沒結(jié)束,我回來向您求一件法器……”郁寧蹭了上去,先夸了一句:“師傅您這一身真好看……師傅您給我坦白了說,您跟靖國公關(guān)系好嗎?”

    “一般?!鳖檱鴰煹溃骸安贿^靖國公一生戎馬,平定八方,是個不錯的……怎么?”

    “我是這么想的……”郁寧看了眼墨蘭,小聲道:“要是您和他關(guān)系不錯,我就給他弄個好的風水局,叫他活久一點,活舒服一點。要是您跟他關(guān)系不行或者干脆就是看不順眼,我糊弄糊弄完事兒得了?!?/br>
    顧國師收回了手,行至書案后坐下,頭頂玉旒動都沒動一下,都把郁寧給看傻了:“小兔崽子,你倒也學精明了?”

    “師傅明天我該不會也得來這么一著吧?”郁寧有點目瞪口呆的比劃了一下,又想伸手去撩顧國師的玉旒,看看是不是用什么東西固定起來的才能叫它不晃動。顧國師伸手把他的手給拍開了,笑罵道:“做什么呢!滾一邊老實坐著去!明天用不著你戴這個……你不是有一頂羽冠嗎?就戴它就行了?!?/br>
    “這就好……不坐了,我還急著回去呢?!庇魧幏畔滦膩?,道:“您還沒說怎么個章程呢!”

    顧國師自書案上摸了一本書來,扔給了郁寧:“自己看!”

    郁寧才不看呢,他接了案上——他都要忙死了,哪有心情再一頁頁看書:“別了,師傅您直接跟我說不就完了,我們師徒兩您還弄什么玄虛……”

    “放肆?!鳖檱鴰熜Τ饬怂痪?,當真也就接著說了:“你放手去做就是。”

    “得嘞!”郁寧一口答應(yīng)下來,拱了拱手就往外跑,邊跑邊說:“師傅您私庫給我進一下,我保證不拿多了,就拿億點點——!”

    顧國師看著郁寧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太寵他了……看這沒規(guī)沒矩的樣子,我的私庫都能隨便進了?!?/br>
    墨蘭在旁狀若未聞,只是低眉斂目的將一些配飾取了來,繼續(xù)替他試穿。

    郁寧說著億點點就真的就是開個玩笑——顧國師的私庫就沒防過他,之前在國師府住了幾個月養(yǎng)病念書的,顧國師沒事就提溜他進去開眼界,講講東西來歷,具體用法。后來郁寧自己閑著無聊就自己跑進去玩,也看中過幾樣法器,腆著臉求顧國師賞了他。

    顧國師一般也就是叫他求兩句就抬抬手送了,后來聽夠了干脆就叫郁寧他看中什么拿什么,別老是屁大點事兒天天跑來扯他袖子,還要臉不要?

    不過郁寧向來清楚,能叫顧國師放進私庫里的法器哪個不是重寶?郁寧也就是剛開始看著新鮮求了幾件,和顧國師扯嘴皮子他也喜歡,等到顧國師真說隨便拿了,他反而不敢拿了。一進私庫,郁寧熟門熟路的撈走了一個酒杯狀的法器,恰好能做那‘壽杯’。

    這酒杯是一個陰陽二者共存的法器,氣場能輻射的范圍很大,呈現(xiàn)乳白色——這酒杯也不是因為這個才叫顧國師收入庫中的,它有一個妙處,那就是將清水放進杯中不過片刻就能品嘗到濃郁的酒氣,但是實則還是清水,具體是個什么原理吧郁寧也不太清楚,當時問顧國師他只道是這酒杯的原本材質(zhì)導致的,和什么氣場的關(guān)系不大。

    但是就是因為這個特性,這酒杯才能久久流傳于人世之間,于或是富貴、或是清貧之家中流傳。不過它現(xiàn)世時大多都是盛世,這才能汲取了盛世之氣,得以造化。

    不過再好的酒喝上幾個月也是會膩的,顧國師到手后新鮮了一段時間,后來就扔進了私庫再也沒見過天日,郁寧想著現(xiàn)在拿走顧國師也不大會心疼,于是就選了這個。

    等再回家回了靖國公府,原本假山上那一道缺口已經(jīng)被匠人們用其他院子里挪過來的假山給補上了,秦管家侯在門口等著他,領(lǐng)著他去看。“郁先生,您回來了——后院那頭的假山已經(jīng)布置好了,您去看一眼?”

    郁寧給的圖紙已經(jīng)算是極其詳細了,工匠們靠這一手吃飯,自然不會出現(xiàn)什么差錯。郁寧連大門都沒跨進去,只看了看國師府的氣場便點頭了。月牙的缺口在內(nèi)角,一旦補上了那懷抱的風水就成了,國公府的氣場此時已經(jīng)停止了外散,而是走到假山處,又被這一條玉帶給推了回去,就此國公府也算是夠得上藏風聚氣了。

    “不錯?!庇魧幈阃鶅?nèi)走邊吩咐道:“將后院的人都驅(qū)走,除了國公、國公夫人、大小姐外整個后院不得留人,若是他們不愿來也無妨,但其他人不準流下——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秦管家去安排吧?!?/br>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鼻毓芗夜響?yīng)了一聲是,擺了擺手示意二管家跟上郁寧,自己則是急急安排去了。

    郁寧到了后院先上了假山之頂,他時間急,難免吩咐下去的時候做事要粗糙些,那原本缺了個口的假山底下在干凈的石板路上留下了兩道泥痕,不過這些后期都能叫國公府再去折騰,只要不礙大事的地方,犯不著他在這里干巴巴的等他們收拾。

    一刻鐘的很快就過去了,仆俾們退了個干干凈凈,有人好奇的扒在后院與前院的門縫里看,卻叫秦管家呵斥了一頓,一個個乖巧如兔的站了回去。靖國公協(xié)同夫人、女兒也上了假山,本想在亭中落座,郁寧卻叫他們不要進去,在一旁等著就好。

    靖國公本想說什么,卻叫郁寧抬了抬手制止了。這里雖然風水已成,但是要布置風水局,還需點出一個xue眼來。這南山亭中的桌椅都叫人搬空了,郁寧立在亭子中央,一手持文王天星劍,感受著四周的氣場流動。

    今日本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清風拂面,陽光和煦。郁寧在里頭站定,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四周的風突然就變得凜冽了起來,帶著冬日特有的冰冷之氣,撲面而來,刺得人臉上、身上都發(fā)疼。

    靖國公與大小姐一人一邊扶住了國公夫人,三人齊齊后退了一步,找了個空曠之處站定了。

    亭上的瓦片不停地被風掀起又落下,發(fā)出細碎的響聲,就像是在一下秒整個亭子都會被掀翻了一般。

    下一秒,八角亭周圍的紗幔被風自束縛它們的系帶中釋放了出來,在空中獵獵作響。

    郁寧于其中不動不言,四周的氣場被他催促得越發(fā)湍急了起來,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巨手在攪動著周圍的空氣一般。他眼中的國公府已經(jīng)渾然成了另外一個模樣,乳白色與金色的氣場不停的在周圍交織著,其中混雜著一些鮮紅的氣,說不上來是煞氣亦或者是血氣,卻半點不顯得不祥。

    武者,自是有煞氣的,若是缺了這一道煞氣,便真成了一個有形無神的廢物。世人常說誰誰誰做什么缺了一口氣,便是這樣的一口氣。

    天空之中風云變動,顧國師于府中若有所感的往國公府的方向看了一眼,梅先生低聲問道:“怎么了?”

    顧國師指著不遠處那一片如同漩渦一般的云彩,笑著道:“來看看,我們這傻兒子可是真爭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