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毛絨獸世當?shù)洫z長 第6節(jié)
這個人的身上有股刻進骨子里的孤傲。 “他就是公爵雪萊.奧斯特,父親是聲名赫赫的貴族,母親是開國元勛的獨女。養(yǎng)尊處優(yōu)又年少成名,根本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br> 神秘人湊在許子昭的耳邊,煽風點火:“給你說件有趣的事情?!?/br> “六歲那年,不過是因為仆人端上來的湯稍微熱了一點,雪萊就將整個碗打翻在對方的身上??蓱z那老人的手都被燙紅了,還被我們的公爵大人惡狠狠地怒斥沒用?!?/br> “你老板不就是這樣的人?付你三千的工資,要你干出三百萬的業(yè)績,逮著小錯誤罵你連這點小事都干不好,簡直是廢物?!?/br> 許子昭瞬間拳頭硬了。 “你真的很懂什么樣的人會引起我的厭惡?!?/br> 神秘人露出得逞的笑。 他以為許子昭會如他所想地仇恨公爵,可后者卻低下頭一臉扭捏:“這么了解我,還說你不是暗戀我,討厭啦?!?/br> 神秘人笑容變淡。 帶許子昭穿越過來的第五個小時,他逐漸有些繃不住了——自己到底選了個什么玩意? 雪萊有些意識不清,耳畔滿是嗡嗡的回音。 被綁上刑架前,他已經接受過好幾場審訊。 守衛(wèi)們冰冷無情,動起手來不會給囚徒喘息的時間。數(shù)不清多少次新傷撕開舊傷,多少次痛暈又被冷水潑醒。 即便是現(xiàn)在,那種仿佛永無盡頭的疼痛依舊刻在腦子里。 連續(xù)幾天的滴水未進和持續(xù)失血,更是讓他頭暈目眩,分不清現(xiàn)實和虛幻。 ——好吵,是……打斗聲?陸司澤,還有大家,大家來救他了嗎?不行,不能來,都停手啊! ——不能再死人了,不要,都走!別管我! 雪萊想要喝止眾人的行動,但出口只能發(fā)出嘶啞到聽不清的呢喃。 他竭盡全力地抬頭,一眼望見許子昭意味深長的審視。 那樣的直勾勾、明晃晃,仿佛他成了砧板上的魚rou,被完完全全剝了個干凈。 也讓他窒息。 那邊,神秘人還在恨鐵不成鋼地催促許子昭。 “雪萊違規(guī)殺死其他囚犯,枉顧人命,卻不肯服從判決。陸司澤一伙人無視法令,聚眾持械劫囚,也應該狠狠懲治!這是你身為典獄長的職責?!?/br> 許子昭苦惱:“可我不是法學生,拿捏不準該給他們定什么罪?!?/br> “你是典獄長,完全不用遵循那些條條款款,想怎么罰就怎么罰,就是讓他們跪在地上磕頭認錯,他們也必須照做!” “居然有這么大的權利?” 許子昭驚訝地挑了下眉頭,順勢看向手中的筷子和碗。 穿越前,他做了最喜歡的糖醋排骨,煮了一大鍋米飯,咬著筷子幻想有貓的未來。 許子昭再抬抬頭,看向刑架上的雪萊。 突然他將碗和筷子一扔,豁然開朗:“你說得對,都過人上人的生活了,還想著回去干嘛?” 見人終于上道,神秘人狂喜! 其他人看不見神秘人的存在和許子昭說話時的口型,也聽不見他們討論的聲音。 時間變得漫長起來,每一秒都是那樣的煎熬。 雪萊一邊陷入牽連同伴的痛苦自責,一邊在那道目光中被反復鞭笞。 屈辱、憤恨、絕望。 無數(shù)的陰暗情緒從心中滋生,化作猙獰漆黑的荊棘,纏上腳踝,刺入傷口,撕扯骨骸,幾乎將他拖進不見天日的深淵。 正是此時,許子昭終于開口:“我見不得血,把他們都帶下去治療?!?/br> 雪萊渙散的瞳孔猝然凝縮。 他狼狽不堪,蓬頭垢面。 他的喉嚨堵滿腥苦的血沫,腳下是被踩碎的尊嚴。 他被綁在刑架上,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審判庭的壁燈灼熱而刺目,俊美年輕的典獄長置身其中,不見憐憫,不見嘲弄,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細碎的光點映入那干凈透亮的眼眸,恍惚中,比陽光更耀眼。 *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局勢會以這樣的形式逆轉。 得救了! 劫后余生的手下們差點歡呼出聲,又在陸司澤的眼神下捂嘴收斂。 雪萊被解救下來后就徑直暈了過去,閉眼前,下意識地朝許子昭的位置抓了一把。 陸司澤連忙將人接住。 仔細檢查,發(fā)現(xiàn)對方的呼吸還算平穩(wěn),陸司澤松了一口氣。 他自己也是身受重創(chuàng),勉力支撐,便沒有拒絕守衛(wèi)將他一起帶下去治療。 臨走前,陸司澤似有所覺地回頭。 許子昭托著腮幫在看他,悄然眨了眨眼睛。 ——你救我一次,我還你一次。 扯平了。 陸司澤垂眸,掩去眼底的復雜,以及心中那微不可查的波動。 目視著人群散開,許子昭再次低頭,看著被守衛(wèi)壓在地板上的禿鷲,露出個陰惻惻的笑:“讓我想想,該怎么收拾……” 話還沒說完,就見禿鷲白眼一翻,雙腿一蹬,“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竟是活生生嚇暈了過去。 許子昭:“……” 他嘴角一抽,擺了擺手,叫守衛(wèi)把人丟進最臟最亂的房間。 神秘人飄在旁邊,滿臉陰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事到如今,哪怕是個傻子也該醒悟過來,許子昭就是在一味和他對著干! 許子昭反倒很委屈:“難道不是你在為難我?” “我一個遵紀守法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你指望殺了他們還是打個半死?拜托了哥們,從小到大我連條魚都沒殺過?!?/br> “明明是你說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現(xiàn)在我就是不想見血,有什么問題?” 神秘人瞇起眼眸。 許子昭感覺到了他洶涌澎湃的殺意。 心跳加快,毛孔收縮,脊背微微繃直。 但他臉上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梗著脖子理直氣壯。 不知過了多久。 神秘人冷笑兩聲,化為虛無消失不見。 凍僵的空氣終于再次流動,許子昭松開滿是冷汗的掌心。 被刺激到這種地步,都沒有對他動手。 是不想……還是不能? 思索好一會兒得不到解答,許子昭從座位上站起來。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作為新任的典獄長,他得去看看這里的情況。 實際情況也沒“辜負”他的期望。 審判庭的外表類似法院,出門就能看到一片空地。 這里似乎專門用來處決犯人,一座座高大的斷頭臺立在空地中央,臺上滿是洗不凈的黑褐色血痂。 幾只紅眼的烏鴉停在上面,一看到他,就張開尖嘴巴“嘎嘎嘎——”地亂叫。 那叫聲似譏似笑,在昏黃的暮色下徐徐回蕩。 再來點陰樂,分分鐘就能cos個殺人現(xiàn)場。 許子昭:“……” 因為不了解這個地方,怕自己迷路,也怕遇到別的麻煩事,許子昭專門叫上個守衛(wèi)跟在身后。 但很快,他發(fā)現(xiàn)并沒有讓人帶路的必要。 因為暗獄很空曠,空曠到一眼就能望見有哪些建筑。 一個只華麗在外表的審判庭。 一個被劃分成四片用來住人的牢獄區(qū)。 然后,沒了。 就沒了! 許子昭:“…………” 貌似現(xiàn)在建個小區(qū),都是六棟樓起步。 想著監(jiān)獄的構造可能就是這么簡單,畢竟不能放任囚徒們出來亂跑,許子昭定了定神,走向牢獄區(qū)。 結果沒兩秒就被一股鋪天蓋地的臭味給熏了出來。 沒記錯的話,這里是精神網(wǎng)虛擬世界。 帝國科技發(fā)達,建設這里的難度,等于在游戲里鼠標一劃搭個建模。 所以既然沒有太大難度,不說構建的住處有多奢華,至少廁所得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