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毛絨獸世當?shù)洫z長 第29節(jié)
繞開尸體,他蹲下身,去檢查可疑人剛才觸碰過的刑架底端。 抹掉灰塵和厚重的血痂后,本來不甚清楚的痕跡便露了出來。 看到它,陸司澤呼吸一滯,向來沉穩(wěn)的心態(tài)出現(xiàn)巨大的起伏:“怎么會是——” 話還沒說完,他倏然用力地將那痕跡抹去,轉過頭來,嗓音冷若冰霜:“誰?!” 許子昭本來想看看是什么東西把陸司澤驚成這樣,誰知道對方這么敏銳,不等他靠近,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稍一思索,許子昭將幻影的隱形解除。 柔和璀璨的金色線條交織在一起,于半空中勾勒出一道削瘦的身姿,雖無面容,卻叫人心生敬畏。 星星點點的碎光飄在他的四周,更添一抹如夢似幻的美感。 陸司澤眉梢一松,剛還充斥著兇戾的臉,忽然變得柔和了不少:“典獄長大人。” 幻影什么都好,就是無法傳聲。 許子昭身子前傾,示意陸司澤解說一下剛才到底看見了什么。 但男人不知道是故意隱瞞,還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看向可疑之人的尸體,面無表情地說:“抱歉,我太急功近利了,沒能留住活口?!?/br> 許子昭復雜地看了他一會兒。 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資鼓勵。 線索突然斷了,兩人都很遺憾,卻又不是特別慌。 因為以暗獄這種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死一兩個很正常,不至于立馬引起幕后主使的警覺。 多了,就另當別論了。 目視展露出新能力的許子昭,陸司澤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嘆道:“看來是我之前想錯了,原來您不慌不忙,是因為完全有實力將內應全部揪出來?!?/br> “之所以讓我來解決這件事,是想看看我是否有與您合作的誠意,對嗎?” 還想著要怎么解釋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模樣的許子昭:“?” 等會兒,你突然間都腦補了什么? 陸司澤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目視地上的尸體,行禮道:“設計誣陷雪萊的不止他一人,以免被他的同伙發(fā)現(xiàn)異常,需要盡快將他們抓起來?!?/br> “請允許讓我去將功贖罪?!?/br> 陸司澤面色如常,許子昭又看了他一會兒,擺手讓他快去。 前者隨即轉身。 即將離開的時候,他的腳步稍稍一頓,手撫著纏上繃帶的傷口,回頭看向那耀眼無比的金色光芒。 似是留戀,又似是貪戀,他閉了閉眼,身影快步消失在審判庭的大門口。 許子昭收回視線。 他留在原地,盯著刑架上被抹得一干二凈的痕跡,陷入沉思。 ——看陸司澤那遮遮掩掩的反應,應該是問不出來什么了。 ——話說回來,一般監(jiān)控攝像機好像都有錄像和放大畫面的功能? 許子昭翻出使用說明,試著cao作了一下,嘿,果然有。 將錄像畫面定格,放大,再放大…… 是個圖案。 外面一個大圓,以圓心為基點,朝外畫出無數(shù)道看似雜亂、但又似乎有一定規(guī)律的詭異紋路。 再看那顏色,明擺著是用血繪制而成。 許子昭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起來。 以他縱覽電影游戲的經(jīng)驗,這東西怎么那么像祭祀用的法陣? 第二十一章 使用幻影監(jiān)控一樣需要消耗精神力,以免把腦子折騰出個什么毛病,許子昭沒用多久就退了出去。 他剛才留意到,就在可疑之人死掉的瞬間,好感度面板的“敵意”人數(shù)立馬從25變成了24。 但許子昭還不能將這個數(shù)字和內應人數(shù)完全掛鉤,需要多驗證幾次才行。 “如果沒聽錯的話,剛才陸司澤提到了好幾個勢力。以奧斯特為代表的貴族,還有議會、教廷、皇族……” 以及那個不再露面的神秘人。 什么都沒做就能招惹到這么多的敵對勢力,某種意義上說還蠻厲害的。 生活不易,咸魚嘆氣.jpg 許子昭一邊揉著疲乏脹痛的太陽xue,一邊捻起被虛擬面板自動回收的白色晶體,有一搭沒一搭地拋著玩。 他心想,之后用到這玩意的次數(shù)可能不會少了。 “ev——” ev聞聲抬頭,看到許子昭站在窗邊,對著他揮手:“麻煩你上來一下!” 不到一分鐘,ev出現(xiàn)在許子昭的書房里。 見許子昭哈欠連天地癱在椅子上,連多動一下都懶得的樣子,它說:“大人,如果您想找我,按下書桌上的按鈴就好?!?/br> 這棟房子里隨處都有能夠召喚守衛(wèi)的按鈴,需要精神力驅使,只有許子昭能用。 按下鈴之后,方圓千米內,不管守衛(wèi)是在拼殺還是在追捕囚徒,都會被召集回來。 許子昭之前不知道這東西叫人是強制性的,看到守衛(wèi)們雙眼無神、提線木偶似的一板一眼走回來,說什么都不愿意再用。 “我實在用不慣,等你們有空的時候幫我拆了吧?!?/br> 許子昭稍微坐正了一點:“有幾件事需要你現(xiàn)在去做?!?/br> “第一件事,把審判庭的尸體秘密處理了,應該只有一具,如果有多出來的,及時向我匯報。” “第二件事,今晚血月來臨前三個小時,叫所有囚徒到審判庭集合,行動不便的可以不來?!?/br> ev亮白色的瞳孔閃了閃,行禮道:“是?!?/br> 服從典獄長是守衛(wèi)的核心指令,它不會對許子昭提出的任何命令產(chǎn)生質疑。 只是系統(tǒng)里不斷彈出的陌生代碼,讓它忍不住想要把這些事情記錄下來,好比現(xiàn)在。 “最后一件事,把雪萊上次的審訊報告拿來給我?!?/br> “是?!?/br> ev動作很快,許子昭閉眼小憩的功夫,所有的審訊報告就呈交到了他的書桌上。 簡單洗了個冷水臉,許子昭打起精神一張張地看過去。 到最后,他放下報告,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真是造孽?!?/br> * 雪萊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傍晚了,抬頭便能瞧見窗外的暮色。 日暮的暈黃渲染天邊,幾只烏鴉孤寂地在高空盤旋。 似乎無論什么時候,暗獄都是這樣叫人壓抑的景色,讓人久而久之就忘了正常的世界該是什么模樣。 雪萊呆了一會兒,突然發(fā)現(xiàn)身上披著一張厚厚的毛毯,稍微一動,毯子便從身上滑落。 寒意撲面而來,叫它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雪萊想到了。 ……有人幫它仔細掖緊了被角,暖意不曾從脖子這些容易漏風的地方鉆出去,一直包裹著它的身體,才會顯得這時的寒冷格外明顯。 它突然心跳有點快,迫不及待地跳在地上,跑向門口。 結果因為爪子夠不到門把手,被迫住腳。 就這樣,它還拿爪子在門上扒拉了好幾下。 過后倏然意識到這行為蠢得無可救藥,一爪子拍在自己毛絨絨的小狼臉上,羞憤難當。 變大撞門和變人開門,雪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前提是它得先找到一件能穿的衣服。 好在許子昭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提前叫人把衣服準備好,就放在它的枕頭邊。 只是將衣服攤開的那一刻,雪萊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默。 半小時之后。 雪萊深吸一口氣,換好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一打開,一樓大廳的喧鬧聲頓時如潮水般涌來。 “嚶——”“嚶嚶!”…… 經(jīng)過上午的小插曲,終于有狐貍崽忍不住靠近清醒狀態(tài)下的許子昭。 小紅團子也就巴掌大,毛發(fā)蓬松又柔軟。 那雙黑黝黝的眼珠子仿佛沁了水光,怯怯抬頭的一瞬間,滿眼都透著一種“我想貼貼你,可以不要傷害我嗎”的期盼。 許子昭當時差點被萌到厥過去。 結果可想而知。 當他毫不猶豫地將狐貍崽抱起來時,機靈的崽崽們立馬意識到它們在年輕典獄長這兒是有特權的。 毛絨絨的小團子擠在一起,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爭先恐后地往人懷里鉆。 這種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局面,直到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飯都沒能結束。 許子昭手里拿著營養(yǎng)膏:“慢點慢點,一個一個來,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