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小透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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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牽著手總還是不合適,星落又掙了掙嘟囔著:“你別握著我的手行不行?” “為什么不行?”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著,掌心中的小手柔弱無骨,膩滑一片,觸感極佳,只是指尖沁著絲絲涼意,玉石一般。 星落最怕冷,春日里也是穿得比別人多一些。 他握著她的手干脆放到自己的口袋中,慢慢傳遞著自己的溫度。 星落嗔道:“不合適,我們,我們不能這樣?!?/br> 顧西洲停下腳步,側(cè)過臉看著她,唇角揚起一抹淡然笑意,卻并不似從前那樣疏冷,反而有一絲春寒料峭時難得的和暖:“有什么不合適?我們不是親姐弟。” 星落臉上一紅,恰若庭前合歡,清媚至極:“那也不行?!?/br> “我說行就行?!鳖櫸髦尢谷坏?,“我想一直這樣?!?/br> 星落為他的話怔住,訥訥地望著他,眼底是茫然和不解。 他說完了,耳尖也有些隱秘的熱度,可是也說出口了,接下來的話反而自然了些:“你不明白嗎?我不會隨隨便便握著一個女生的手,更不會隨隨便便在江邊抱著一個女生。” 那天車禍看到她心痛的模樣,他的心也如刀絞一般,在醫(yī)院里他第一次體會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兒。 顧西洲對感情淡漠,卻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欣賞姚成彩的積極向上,那種欣賞只是偶爾微不可查的一絲心跳。 可是星落不同,她帶給自己的悸動是從未有過的經(jīng)歷,令他驚慌失措,也令他甘之如飴。 猶豫不決不是顧西洲的風(fēng)格,他更喜歡雷厲風(fēng)行,說干就干。 于是他矚目于她,等待著星落的答案。 她倏然收回目光,作鴕鳥狀想要躲開這些問題,顧西洲也不著急逼著她給自己一個答復(fù),只是握緊她的手慢慢走在江邊。 “所以,你剛才看到他們擁抱在一起,說明你的小竹馬已經(jīng)徹底傾心于那個女生了。”顧西洲繼續(xù)“詆毀”林松亭。 星落氣咻咻地瞪了他一眼說:“我看你和那個女生關(guān)系也不錯啊,人家都知道你要參加競賽,我卻不知?!?/br> 顧西洲默了默,曾經(jīng)對姚成彩的確有那么一絲絲好感和欣賞,這不能否認,但是和對她的情感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后我只告訴你?!?/br> “不稀罕,你別和我說?!毙锹溧洁熘?,這話就帶一點小女兒的嬌嗔了。 顧西洲笑了笑:“我等著你稀罕?!?/br> 她見他意態(tài)閑閑,嘴上也占不了便宜,于是忍不住在他的指尖輕輕掐了一下,顧西洲無動于衷,莞爾說:“生氣了?” 她鼓了鼓腮不作聲。 顧西洲沉吟片刻說:“我以后喊你落落好不好?” 她沒回答。 顧西洲又問了一遍,星落嗔道:“我說不行,你能不喊嗎?” “不能,落落。”顧西洲笑著說。 她臉上越來越紅,也不知道是嬌羞還是被江邊的風(fēng)吹得,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fā)叮囑說:“可不能在爸爸眼前喊啊,會讓他們知道的?!?/br> “知道什么?”他戲謔的問她。 她氣得跺了跺腳,又要去掐他的臉,顧西洲不再打趣她,反而溫柔說:“嗯,我懂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聽你的?!?/br> 與顧西洲的關(guān)系因為這次夜行而有所轉(zhuǎn)變,顧西洲沒有明確地要求一個答復(fù),但是明顯對她關(guān)切了許多,陳玉萍和黎忠良不在的時候,言行舉止都像是男朋友一般關(guān)切著星落。 星落很害羞,嘴上嗔怒,卻又找不出辦法應(yīng)對,時間久了慢慢得居然也就習(xí)慣了。 再次見到林松亭竟然已經(jīng)是盛夏時分,星落站在墻外,仰起頭看著桃樹上頭飽滿多汁的桃子。她想夠幾個,可惜樹枝有些高,踮起腳來勉強夠到,好不容易揪下來兩三個桃子,上面毛茸茸得,是鮮桃子的絨毛。 她吹了吹,一轉(zhuǎn)身,便看到林松亭玩著籃球站在不遠處。 四目相對,兩人俱是一怔,林松亭率先打了聲招呼,笑容明朗如夏日日光:“你怎么在這兒?” 星落給他看了看手里的桃子,笑道:“我瞧著桃子快成熟了,想偷幾個嘗嘗。你要不要吃?” “不必了,”林松亭“唔”了一聲,“我來這邊小賣鋪買瓶水。”說著便要走,忽然想起來什么,轉(zhuǎn)身問道:“前段時間怎么一直沒瞧見你?” 星落靦腆地笑了一下,輕聲說:“我又生病了,在醫(yī)院調(diào)養(yǎng)了一段時間,所以沒來上課。” 林松亭手上動作一頓,好幾秒后才回過神,忙問道:“怎么了?” 星落回答:“也沒什么,路上遇見車禍,嚇著了,心臟不舒服。幸虧西洲在我身邊,趕緊把我送去醫(yī)院了,要不……”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這身體總是麻煩人。” 林松亭想起來小時候自己也曾經(jīng)被她發(fā)病時的樣子嚇到過,急慌慌地打120,心下不由生出一絲憐惜,想著自己近幾年確實沒怎么關(guān)心過她,就連這一次她住院自己都不知道。 也是,近段時間,他忙著和姚成彩你追我趕得,心思都花在姚成彩身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也跟著柔和了幾分:“不算麻煩,咱們從小就認識,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br> 星落懂事地點點頭,忽然問他:“林松亭,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女生?我之前在江邊看到你們了?!?/br> 林松亭面皮一熱,有一種出軌被人抓住的感覺,頓時心下跳得厲害,口干舌燥,好一會兒才說:“我們,我們只是……” “我懂得,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毙锹湫θ蓁玻驍嗔怂脑?,卻沒有太多的憂傷,反而甚是泰然,“之前總是耽誤你的時間,我正好也想了許久,今日遇上你了,就和你說一聲,我想解除咱們的婚約,還你自由。” “你說什么?”林松亭愣在原地。這是他多年以來一直希望解除的事情,好像只有把這一層枷鎖徹底打碎,才能證明他真的長大成人,青春期的叛逆和沖動與日俱增,讓自己自由翱翔的禁錮就是這一層枷鎖,連帶著他也漸漸對星落生出幾分厭煩,可他心底明明也知道,錯不在她。 如今這層枷鎖被星落倏然打落,他應(yīng)該高興的,可是這一刻,他心里興奮之余經(jīng)還有一絲絲難以忽略的惆悵。 “你是認真的嗎?”林松亭害怕她只是心血來潮、隨便一說。 星落卻極為認真地開口:“當(dāng)然是認真的,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和爸爸說清楚,這件事爸爸會出面解決,我也會讓爸爸叮囑叔叔阿姨,這一切都與你無關(guān)?!?/br> 林松亭抿著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但是無論如何,星落主動要求解除婚約,他應(yīng)該開心地:“那,謝謝你了?!?/br> 星落恬靜的道了聲“不用謝”。 “落落?!辈贿h處,少年急急地跑過來,眼底滿滿都是少女的身影,語調(diào)極為親和溫柔,“我找了你許久,沒帶手機嗎?” 他一邊說,一邊拂開少女額前的碎發(fā),別在耳后,動作親昵自然,卻讓林松亭看著極為刺眼。 星落捧著桃子莞爾道:“手機放在書包里了,沒帶著,找我什么事?。俊?/br> “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鳖櫸髦尢谷徽f著。 說完,一抬眸,好像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直直看著兩人的林松亭,稍稍勾了一下唇角,莞爾問候:“林同學(xué),你也在,好巧?!?/br> “的確巧?!绷炙赏だ浜吡艘宦?,似笑非笑。 星落將桃子給顧西洲看:“我摘了幾個桃子,要不要吃?” 顧西洲干脆全部接過,笑著說:“我待會兒洗一洗,咱們一起吃?!闭f完,便攜星落慢慢往遠處走去,留給林松亭的只有星落淺淡的一句“再見”。 顧西洲為她清洗過桃子,兩人坐在青石板臺階上一起分享品嘗,沒想到看起來不起眼的一顆桃樹,結(jié)出來的果子倒是非常甜。 就如同身邊的姑娘。 星落吃完,手心都是甜膩的汁液,顧西洲拿過濕紙巾耐心地為她擦拭,許久,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她:“你和林松亭說什么呢?” 星落就知道顧西洲肯定會問自己。難為他忍了這么久。 她沉吟片刻,顧西洲端詳著她略顯哀傷的神色說:“算了,你不愛說就算了。我不逼你。” “沒有的。我可以告訴你。”星落嘆了口氣,默默望著他幫自己擦拭手心桃汁的舉動,想起來小時候好像也有一次,自己摔倒了,林松亭折返回來,看著她手上被摔出來的痕跡,也是這樣子給她輕輕擦拭掌心的砂礫。可那只是偶爾一次,后來他再也沒有回過頭登過她。 她淺淺一笑,迫使自己語氣變得輕松自然:“我就是和他說,我想解除我們的婚約了?!?/br> 顧西洲為她擦拭干凈,重新坐會她的身邊,她的身子僵硬,顧西洲忽然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溫度慢慢傳遞給她:“他答應(yīng)了嗎?” “答應(yīng)了,我知道的,他求之不得呢?!彼猿暗匦α艘幌?。 顧西洲緩緩分開她的手指,換成與她十指交握在一起,她茫然地看向他,眼睛水靈靈得,仿佛一壺清泉,只有顧西洲的身影。 他欺近,鼻息灼熱地覆在她面上,然后唇瓣相處,她聽到顧西洲動情地開口:“我也求之不得,這樣你可以正大光明做我的女朋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