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雨霖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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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辦妥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br> 玄英抱臂向后一靠,漆黑的瞳眸中隱約流露出一絲兇狠。 白藏放下茶杯,瞇了瞇那雙狹長的眼眸,淡淡道:“我只要能除掉她?!?/br> 聞言,玄英頗為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這次那小兔子就是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白藏瞥了一眼對面人后,隨即望向窗外。 兩日前,凝香與若草喝茶閑談時,她收到了一張字條和幾縷銀發(fā)。 少女掃過紙上的文字,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 身旁的若草不禁開口問道:“怎么了凝香?” “我出去幾日,若草你等我回來?!?/br> 凝香話音未落便飛身出去,不知是去了哪里。 若草望著她的背影,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凝香片刻不停地趕回家中,然而還未入門,便發(fā)現(xiàn)有幾個妖怪正綁縛著一個銀發(fā)女人。 “娘!” 凝香不禁驚呼出聲,她幾個迅步上前,卻又害怕母親因她而受傷,顯得有些畏手畏腳。 苦戰(zhàn)不下之時,領(lǐng)頭的男人居高臨下道:“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br> 凝香握緊玄素,微微抬頭。 “你們想要什么?” 男人緩緩?fù)鲁鰩讉€字。 “你和你母親的命?!?/br> “口氣還真不小?!?/br> 凝香不禁冷笑出聲,輕甩玄素,意圖再次沖上前。 那些妖怪見狀,趕忙退下,將寒酥推了出去。 凝香一驚,連忙收棒。 方才險些傷了自己的母親。 “你們也未免太jian詐了?!?/br> 領(lǐng)頭的男人嘆了口氣,帶著幾分無奈道:“我確與你們無冤無仇,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你不要怪我們?!?/br> 雙方對峙之時,一只小刺猬剛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她正是蒔蘿。 凝香雖厲害,可硬碰硬是沒用的。 蒔蘿轉(zhuǎn)身,迅疾離開了此地,前往了霆霓的住處。 “他對凝香的事略有耳聞,想來應(yīng)會趕來幫忙?!?/br> 這幾日凝香不在身邊,若草總感覺有些空落落的,而且白藏似乎也有些反常。 比尋??雌饋砀鼮樯衩亓?,也不知在搞些什么。 少女凝望著夜空,思緒早已飄到九霄云外去了。 “若草?!?/br> 身旁人的輕聲呼喚打破了她的沉思。 “怎么了?” 若草回頭沖著白藏莞爾一笑。 “夜深露重,小心著涼?!?/br> 說罷,他將一件外衣披到若草身上。 “謝謝你。” 少女稍稍低頭,雙頰已染上了抹淺淺的櫻花色。 未幾,他拉著她回到了屋內(nèi),將幾盤果子擺在了她的身前。 若草低頭瞧了瞧,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訝異。 “你還會這個?” 面前的那一盤盤皆小巧精致,散發(fā)著濃郁的麥香,上面似乎還刻有花紋。 “閑來無事,聊以自慰?!?/br> 白藏低眉淺笑,為少女倒了一杯茶。 過了好一會兒,若草都沒有任何動作。 見此情形,白藏不禁開口問道:“怎么了?是不喜歡嗎?” “不,沒什么……” 若草搖了搖頭,此時的她五味陳雜。 不知該感動還是該悲傷。 只可惜凝香無法品嘗到這般美味。 “那就嘗嘗看?!?/br> 白藏伸手邀請道,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嗯?!?/br> 若草拿起一塊遞入口中,輕輕嚼了嚼。 清香酥脆,入口即化,油而不膩。 他的廚藝竟也如此高超。 “很好吃?!?/br> 白藏很是和藹地笑了笑,繼而,柔聲勸慰道:“喜歡就多吃一點(diǎn)?!?/br> 倏爾,若草臉紅到耳根,支支吾吾,不敢同面前人對視。 “嗯?怎么了?” 白藏有些不解其意,他不清楚為什么對面的少女會突然有如此這般的反應(yīng),還以為自己捅了什么馬蜂窩。 若草慌忙移開視線,揉搓著雙手,低聲道:“沒什么,就是你一直看著我……” “那還真是失禮了。” 白藏垂眸,不禁勾起唇角。 幾日后的一天,若草泡了茶,正準(zhǔn)備端給白藏時,卻聽到他房內(nèi)有響動。 似乎有什么人在跟他說話。 若草不禁駐足,停了下來。 “接下來怎么辦?” 白藏語氣間流露出些許焦急,不似平常那般泰然自若了。 “你看這是什么?” 玄英伸出右手,掌中多了一個黃褐色的紙包。 白藏似乎嗅到了空中殘留的味道,不禁蹙了蹙眉。 “你還真是有夠不擇手段的?!?/br> 玄英翹起腿,略微仰起頭,道:“別這么說,你我可是同類人。” 沉默了良晌后,白藏輕舒一口氣。 “你要我給她下藥?” 玄英托腮,故意戲謔他道:“你難道就不想看她為你神魂顛倒嗎?” 白藏握緊右手,一言不發(fā)。 雖然他平日里以君子自居,但從他以不法的手段接近她的那一刻時,他就已經(jīng)丟棄掉了他身為君子所該有的矜持。 “這次我就不收你額外費(fèi)用了?!?/br> 玄英的話不禁讓白藏有些觸動,讓他憶起了他最初來到此的目的。 須臾,他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你還真是精打細(xì)算?!?/br> “別說那么絕情的話,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玄英對于他的諷刺一笑而過,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既而,白藏好似在質(zhì)問自己內(nèi)心般地開口道:“你想讓我怎么做?” 玄英將紙包推到他身前,緩緩道:“這是雙贏,白藏?!?/br> 白藏緘默不言,凝脂般的臉上竟顯現(xiàn)出幾許凝重。 玄英看破似的繼續(xù)調(diào)侃他,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喜歡上那孩子了吧?” 白藏抱胸,注視著對面人,一聲不吭。 門外的若草將這二人的談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得知真相的她心灰意冷,一個晃神,手下不穩(wěn),茶盤跌落在地,發(fā)出了極為清脆的聲響。 少女則哭著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待屋內(nèi)人趕去追時,她已然不見了蹤影。 “我們分頭去找。” 白藏瞥了一眼玄英后,亦化作一縷清風(fēng)消失了。 “真沒想到會這樣。” 玄英嘆了口氣,亦化形朝遠(yuǎn)處的樹林去了。 一刻鐘后,若草來到一處斷崖旁。 她近乎咆哮道:“你為什么要騙我?” 四周靜謐,只有她那哭喊的聲音回蕩在峽谷間。 那哀痛欲絕的哭嚎漸漸融入了風(fēng)中,隨之消逝。 這蒼茫的塵世間又有誰會在意一只豚鼠的死活呢? 若草徐徐闔眸,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結(jié)束一切。 再次醒來之時,若草已身處在一個奇幻的山谷中。 “……我沒死嗎?” 少女撫摸著額頭,下了床。 “你醒了?!?/br> 一旁的老人揮了揮拂塵,唇邊揚(yáng)起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這是哪兒?是您救了我嗎?” 若草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看向老人。 “這是方外之地,我不過是一個道人,哪有救你的本事。” 老人轉(zhuǎn)向另一邊,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那是誰?” 若草提起裙子,跪坐下來。 眼前這位老人看起來似乎有幾百多歲了,卻精神矍鑠,絲毫不顯老態(tài)。 實(shí)在不像是一個普通道人。 也許他就是那個救了自己的人。 老人燃起香爐,答非所問道:“你以后就跟著我修行吧?!?/br> 若草眼眸閃爍了一瞬,即刻叩首行禮。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br> “好?!?/br> 老人捋了捋髭須后,將少女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