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計
水聽雨醒來后盯著紅色的承塵和月色的幔帳發(fā)呆,想了一遭才想明白現(xiàn)在是晚上了,她嘆了一口氣,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實在不是個法子,可是她也無計可施。 她叫了留香的名字,過來挑簾子的卻是沉香,沉香也是一等丫鬟,雖沒有留香沉穩(wěn),卻很是忠心,她先是說了留香的去處:“留香jiejie知道您要為壽春郡王妃做孩子的肚兜,替您去置辦去了......” 水聽雨點點頭又問:“王爺回府了嗎?”是該用晚膳的時間了,往日這時他也該回來了。 沉香憋憋嘴:“半個時辰前就回來了,被月華院那位請去用膳了,估計這會兒已經(jīng)用上了呢......” 沉香邊說著邊和兩位二等丫鬟服侍著水聽雨穿了件藕荷色的比甲,烏發(fā)上梳了個小攥,還簪了朵絹花。 剛收拾好,尚錦樓就黑著臉進來了,眾人都很吃驚,不是去月華院了嗎?怎么這么快?那到底用過飯了嗎?還是水聽雨先反應(yīng)過來,她笑著福了福身,關(guān)切道:“王爺可曾用飯?” 尚錦樓愣了愣,看到本該熟睡的妻子站在屋中,反復(fù)正等著他一般,而且笑容十分明艷。他回過神,上去拉住水聽雨的手道:“你怎么不躺著?” 水聽雨笑著道:“妾身想著這個時辰該起來陪王爺用晚膳了,王爺忙于朝政,妾身也沒有什么法子能替王爺分憂......至少一起吃飯吧?!彼犛曷曇羰值耐褶D(zhuǎn),只字不提她已經(jīng)知道他去過月華院的事情。她其實清楚,很多時候尚錦樓都是遷就她的,她是做夢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么好的夫君。她做為妻子也要多關(guān)心他,多體貼他,給他以安慰,畢竟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不知是水聽雨哪里取悅了尚錦樓,尚錦樓看了她許久,才笑著道:“那趕快讓人張羅飯菜吧...” 水聽雨暗道,果然沒有吃飯,又忍不住想月華院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尚錦樓一向和尚楚雄很像,信奉言不如行,雖然不至于寡言少語,但多數(shù)時候都很沉默,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沉默著吃飯,時不時給水聽雨挾兩筷子,次間里只能聽到杯盤碗碟的聲音。 水聽雨能明顯感覺到尚錦樓心事重重,笑著挑起話題:“我想替三嫂肚子里的孩子繡個肚兜,也為賢哥兒繡個披風(fēng)?!?/br> 尚錦樓抬起頭看向她,印象中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貴族女眷來往,他想了想,鼓勵道:“你只要不累著自己,繡點兒小玩意也無妨?!?/br> 他看著水聽雨埋著頭將醋芹咬了幾下才咽下去,好像很不喜歡的樣子,不由問她:“等你好些了,天氣也暖和了,你發(fā)些帖子出去,多邀一些女眷來府上玩?!?/br> 水聽雨暗想:他倒是好意,只是他恐怕不知道,除了高暮雪,也沒有幾個人愿意和自己這個土氣的村姑來往。 她如此這般的想,又笑著問尚錦樓:“要做給賢哥兒的披風(fēng)花樣子還沒有想好,王爺可有什么建議?” 尚錦樓吃了一口鵝rou,慢條斯理道:“你繡的什么花樣子三嫂都會喜歡的,都不重要,你有這份心意三嫂就會高興?!?/br> 他覺得剛剛在江司靈那里惹出來的戾氣也漸漸的平復(fù)下來了,這樣的平淡生活一直是他的夢想。他至記事起,從來沒有人因為這樣的生活瑣事和他嘮叨,父親忙于朝政,母親cao持中簣,他們一家從來都是忙忙碌碌的,哪里會一家人坐在一起聊這樣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呀。而且阿雨不像江司靈那樣做作,她不故作能干,也不會為了討好他整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來,她就是儼然一副平民百姓家的妻子一樣,和他說著有血有rou的菜米油鹽醬醋茶,讓他感覺真實。 晚膳后,水聽雨拿著留香準(zhǔn)備的小繃,準(zhǔn)備繡一個嬰兒戲蓮紋的肚兜,尚錦樓則拿著一本《左氏春秋》在撥步床上發(fā)呆,想著林路留的事兒。 水聽雨邊繡著花樣邊小心翼翼問:“盡管妾身不懂朝堂之上的事,但是你也可以說出來我聽聽,或許會好一點?!?/br> 尚錦樓把書放到一邊,背著手在屋里走了一圈,江司靈顯然在朝中安插了暗樁,所以對自己的政見以及父皇和大哥的態(tài)度一清二楚,阿雨這個傻子卻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嘆了一口氣,道:“阿雨,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事牽扯復(fù)雜......怕你聽不懂?!?/br> 水聽雨一聽就來了氣,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她鼻子里笑了一聲,忍氣對尚錦樓道:“你說說看嘛,沒準(zhǔn)兒我這瞎貓便碰上了死耗子呢?” 尚錦樓在屋里又轉(zhuǎn)了一圈,想著水聽雨畢竟是會與她共度一生的妻子,有些意見當(dāng)然要達(dá)成統(tǒng)一才是最好。 他坐到水聽雨的對面,望著她水光盈盈的大眼睛道:“如果本王要據(jù)理力爭保一個人,卻會因此失了父皇的歡心,還會引起大哥的忌憚,我還保不保他呢?” 水聽雨將繡花針別在繡崩上,問道:“那這個人是與王爺交好嗎?” “并無私交?!?/br> 水聽雨拿起留香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才道:“可見王爺救他并不是為了私心,那王爺為何會覺得救他會失了父皇的歡心呢?” 尚錦樓焦慮道:“是宋吉告發(fā)林路留謀反,宋吉此人很得父皇歡心,可以說父皇對他恩寵過甚,是一般臣下所不能及的......”他簡單的將林路由之事說了一遍,又接著道:“現(xiàn)在的情形看來,林路留并無謀反之心,只是林路留的才能在宋吉之上,又屢建軍功,但地位卻遠(yuǎn)不如宋吉,因而心中不平,才醉后失言......可是看父皇的樣子像是聽信了宋吉。” 水聽雨道:“可是妾身卻覺得讓林路留死是太子殿下的謀劃,并不是圣心。你初為尚書令,尚書省原本除了林路留恐怕均是太子殿下的勢力,此時若是除去林路留,便可以避免他與你連成一片,不會使他失了尚書省這個絕對實權(quán)中心。 尚錦樓大驚,他一直沒有與太子兄掙權(quán)逐利之心,但照阿雨這么說,他立馬也意識到了太子兄對他的忌憚。這份忌憚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父皇讓他做尚書令以后才有的。宋吉與他處處做對自然也是受了太子兄的指使。 尚錦樓心中苦澀,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奪嫡,從來也沒有想過要登上那個位子,甚至做不做尚書令都不是他能決定的...... 水聽雨將他心中的苦澀看得分明,走上前去主動摟住他,輕聲道:“您要將林路留救下來,不,或許您救不下來,但您要拼盡全力努力才是,不能讓父皇枉殺功臣?!?/br> 尚錦樓看著正摟著他的小女子,心里服帖極了,看來他的妻子心性也是與他相似的,他突然將水聽雨摟得更緊。 水聽雨觸不及防,仰起頭茫然的看著他,還沒有看清他的神色就見他整個人籠罩下來。 “阿雨,你身上的藥味好香...”他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沉沙啞,呼吸打得水聽雨癢癢的,水聽雨不覺全身酸軟,伸手想去推他。 尚錦樓將他的手反手壓住,啞著嗓子道:“為夫就親親你,不會累到你的。”接著吻一個一個的落下,guntang熱烈...... 月華院東次間待客的小廳堂里,單穎潔正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與江司靈說著話:“......王爺是大度的人,不會因為娘娘今日的失言記恨娘娘的。下官倒是有一計可以令水氏永無翻身之日?!彼袢胀巳チ伺俚姆?,而是梳了一個油亮的發(fā)髻,簪了一朵鮮花在頭上,更加襯得她膚色瑩白,嫵媚動人。 江司靈歪坐在上位的圈椅里,瑩白的手正在撥弄放在旁邊的紫檀木花架子上的一盆綠蘿,聞言道:“單大人好大的語氣,永無翻身之日?別忘了她水氏的靠山可是皇上?!?/br> 單穎潔看著江司靈的臉色,依舊笑盈盈的:“側(cè)妃娘娘,咱們就是要利用好這個呀?” 江司靈終于來了點興致,便示意單穎潔說下去。單穎潔不敢賣關(guān)子,附耳在江司靈耳邊道:“得趕快讓水氏的身子好起來,讓她有機會見到皇上......”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直到江司靈的臉上也有了胸有成竹之色。 本來尚錦樓摟著水聽雨就會難以自持,更別說是如此這般的呼吸交纏的熱吻了,他的呼吸漸漸熱起來,越吻越難舍難分,越吻越不舍得放開,最可怕的是水聽雨亦漸漸的回應(yīng)起來,這就像飛蛾撲火一樣,弄得尚錦樓更是不肯罷休,最后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情感,他苦笑著放開水聽雨,發(fā)現(xiàn)水聽雨被他吻得軟做一團,且衣襟凌亂,肚兜的系帶亦被自己意亂情迷時解開,露出里面誘人的風(fēng)景。 尚錦樓紅著臉退到一邊,不敢看水聽雨,啞著嗓子道:“...阿雨,快把衣服穿好,你沒有好之前為夫再也不做這種混賬事了?!?/br> ※※※※※※※※※※※※※※※※※※※※ 感謝在20191208 20:32:03~20191227 11:55: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琴歌 2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安安 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歪歪、福氣包 3個;estella、明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歪歪 3瓶;攬月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