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幻戲圖_分節(jié)閱讀_195
宋輕羅聞言,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上初中之后,我就不太記得家里的事了。”林半夏說,“所以過的挺滿足的,就是總想著賺錢,然后回去把meimei帶出來……后來上了大學(xué),同寢室的兄弟對我也很好,畢業(yè)之后,就出來工作,然后……遇到了你?!彼谡f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有點略微不好意思,感覺有些矯情似得,但無論怎么想,他還是想把內(nèi)心對宋輕羅的感謝表達出來。 “謝謝你,宋輕羅?!绷职胂恼f,“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宋輕羅輕聲道:“能遇到那么多關(guān)心你的人,不只是幸運,而是大家都喜歡你,像小花那樣。” 林半夏臉又紅了,他總覺得宋輕羅這句話好像隱藏了什么別的意思,但是他實在不好意思繼續(xù)追問。 宋輕羅正打算說什么,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頓住了腳步,給了林半夏一個眼神,示意他等等。 林半夏很少在宋輕羅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倒是讓他想起了他們出發(fā)之前的那個雨夜,宋輕羅好像也是在用這種表情和那人談話。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宋輕羅的神情越來越凝重,最后沉聲道:“我馬上趕回來,你們盡量……拖延一下?!?/br> 接著電話就掛了,林半夏道:“出什么事了?” 宋輕羅說:“47777徹底失控了?!?/br> 林半夏記得這個編號:“失控?47777是那個被你叫做夢的異端之物?” “沒錯?!彼屋p羅說,“那是一個……會傳染的夢?!彼词謾C,果斷道,“得回去了?!?/br> 林半夏連忙點頭:“好,那我訂火車票吧?!?/br> 最快的火車票,是在今天傍晚,林半夏他們回了酒店,在小妹驚訝的目光中退了房。小妹似乎不舍,小聲的問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應(yīng)該會的吧。”林半夏笑道,“我的父母葬在這里,隔個幾年,還是會回來看看。” “好?!毙∶玫?,“你們一定要……幸福啊?!彼亮瞬磷约旱难劢牵膊恢滥X補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劇情。 林半夏本來很想解釋一下,可宋輕羅趕時間,已經(jīng)拖著行李出去了,他也不好再浪費時間,于是沖著小妹擺擺手,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坐著大巴去了火車站,宋輕羅一路上都在用手機和人交流,看起來情況非常的不妙,不然宋輕羅也不會是這樣的表現(xiàn)。 林半夏抱著裝著小花的箱子坐在旁邊,并不敢打擾他,直到兩人上了火車,宋輕羅才放下手機,低低的吐出一口長長的嘆息。 林半夏道:“很嚴(yán)重嗎?” “非常嚴(yán)重。”宋輕羅捏著眼角,看起來心情很不妙,“李穌他們也被牽扯進去了,這已經(jīng)是第二波被牽扯進去的監(jiān)視者……” 林半夏疑惑道:“第一波呢?” 宋輕羅說:“死了?!?/br> 林半夏:“……” 宋輕羅道:“三個監(jiān)視者,六個記錄者,全軍覆沒?!彼ь^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此時依舊天光燦爛,緋紅色的晚霞布滿蔚藍(lán)的天際,他喜歡晴天,討厭下雨,可是有些事,不是討厭,就能避免的。 接下來的氣氛有點凝重,宋輕羅電話不斷,大部分時間里的情緒還算冷靜。林半夏靠在旁邊沒事做,簡單的吃過了遠(yuǎn)一點在車站買的便當(dāng)后,就靠著窗戶開始打瞌睡。不知不覺中,他竟是睡著了。直到一個響雷,突然在頭頂上響起,轟隆隆的雷聲,把林半夏吵醒,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鋪天蓋地的雨幕幾乎遮蓋住了目光所及之處,讓整個世界都籠罩在看不清天際的黑暗之中。 身旁的宋輕羅不見了,林半夏想著他可能去上廁所了,也沒有多想什么,他抬手看了眼時間,凌晨六點,天似乎應(yīng)該要亮了,但奈何烏云蓋住了朝陽。這雨實在是太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停下,林半夏掏出手機看了看這幾天的天氣預(yù)報,驚奇的發(fā)現(xiàn),從他和宋輕羅回鄉(xiāng)的那一天開始,整個城市的雨就沒有停過。如此算起來,這雨已經(jīng)足足下了三天了,季樂水還因為這事兒在朋友圈里發(fā)了好幾條抱怨的信息,只是林半夏當(dāng)時沒注意,以為是季樂水太夸張。 夏天的雨水大多都是猛烈且短促的,只有少見的情況下,才會暴雨連綿,而暴雨通常會給整個城市都帶來極大的負(fù)擔(dān),林半夏從來到那座城市開始,幾乎就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極端天氣,也不知道現(xiàn)在城里變成了什么樣子,想來不少地下車庫已經(jīng)遭了秧。 林半夏正在如此想著,宋輕羅回來了,他順口道了句:“家里那邊好像一直在下雨,下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br> 宋輕羅看了林半夏一眼,聲音有些?。骸巴2涣肆恕!?/br> 林半夏疑惑的“啊?”了一聲,宋輕羅這語氣也太篤定了一些,不過他倒是想起來,之前宋輕羅和他們吃燒烤的時候也是說要下雨,而且那場雨,幾乎很快就落下來了,難道這雨,和宋輕羅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林半夏心中滿是疑惑,但看宋輕羅沒有解釋的意思,便也沒有追問,畢竟有些事情宋輕羅不說,想來是因為不太方便。 在磅礴的大雨中,渡過了漫長的幾個小時,緩慢的火車終于駛?cè)肓塑囌?。車站外面已?jīng)有人等著宋輕羅了,司機是不認(rèn)識的,但是司機旁邊的那個人,林半夏倒是有印象——正是那天雨夜里,和宋輕羅在樓下交談的年輕人。 他沒有穿雨衣,纖細(xì)的身體縮在副駕駛上,年輕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和宋輕羅那種健康的白瓷色不同,他的嘴唇慘白一片,竟是隱約間讓林半夏想起了他曾經(jīng)見過的那些死人。 “還有多少時間?”宋輕羅進到車?yán)锖?,問出了第一句話?/br> 那人說:“七天吧?!?/br> 宋輕羅說:“極限?” 那人道:“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