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羅道：“哦，那你可以找個(gè)新的了?！?/br>
    姑娘哈哈大笑：“也是，不過他們都沒你好看……還是再等等吧?！闭f完大笑著轉(zhuǎn)身走了，那背影竟是被林半夏看出了幾分瀟灑的味道。

    林半夏說：“你認(rèn)識她？”

    “嗯。”宋輕羅說，“以前基地里的一個(gè)監(jiān)視者?！?/br>
    “她男朋友真被槍斃了？”林半夏小聲問。

    “沒有，幾年前做任務(wù)的時(shí)候，她男朋友之前因?yàn)樗懒恕！彼屋p羅道，“她也是因?yàn)檫@個(gè)，才進(jìn)來的?！彼闷届o的語氣，說著悲慘的故事，“進(jìn)來之后，她就又能看見他了，他卻總會因?yàn)槠嫫婀止值脑蛩赖?，這一回，大概是被槍斃了吧?！?/br>
    林半夏沉默。

    “在這里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經(jīng)歷過一些超出了他們承受能力的事?！彼屋p羅說，“異端之物也好，周圍人出事也罷，瘋掉對于他們來說，其實(shí)不是壞事。”

    林半夏聽到他這么說，倒是想起了夢境里，崔高煜說過的那一句：癲狂是獎勵，死亡是贊美。

    人類脆弱如同精致的瓷器，一個(gè)不小心，要么摔得粉碎，要么就缺掉一角。

    死亡是前者，瘋狂是后者。無論如何，只要還活著，至少就是有希望的。

    宋輕羅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一扇門面前，抬手看了看時(shí)間：“我預(yù)約的是兩點(diǎn)，還要等一會兒，你先在這里坐著，我去把剩下的手續(xù)辦了?！?/br>
    林半夏說好，自己就在這里等著。

    宋輕羅轉(zhuǎn)身進(jìn)了門里，留下林半夏一個(gè)人。

    閑著沒事兒，林半夏就觀察起了周圍的人。這個(gè)廣場很大，墻壁有一部分是玻璃，燦爛的陽光可以很舒服的從頭頂上投射進(jìn)來。想要曬太陽的人，坐在下面就能享受陽光。

    廣場的周邊，則種植著綠樹和花蕊，在白色墻壁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鮮艷。

    說真的，如果不是他們?nèi)即┲√柗职胂拇蟾艜X得這群人，完全就是正常人，他從他們的身上，看不到一點(diǎn)的異常。

    林半夏正想著，突然有人走到了他的身邊，來了句：“你在看什么呢？”

    “嗯？”林半夏條件反射的回頭，看到打招呼的人，這人倒是沒有穿病號服，嘴里含著一根烤腸，手里還拿著兩根，應(yīng)該不是這里的病人。

    “你在看什么呢？”他重新問了一遍。

    這人是個(gè)年輕的男人，看起來應(yīng)該和林半夏歲數(shù)差不多，模樣倒是生的挺好的，長相清雋，頂著一頭黑色的長發(fā)，手里拿著和他氣質(zhì)格格不入的烤腸。

    “我看看周圍的人。”林半夏說，“你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算是吧。”那人說，“人有什么好看的。”

    林半夏道：“那不看人看什么？”

    那人想了想：“看烤腸？”他把手里的烤腸遞給林半夏，“要不要嘗嘗？”

    那烤腸烤的油滋滋的，還炸開了一邊，看起來就很美味的樣子，林半夏想著宋輕羅的叮囑，覺得在這里吃東西顯然是不太好的，于是猶豫片刻，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男人被拒絕了，嘆了口氣，似乎有些遺憾，一口氣把剩下的烤腸全吃了。吃完后，一抹嘴：“真是可惜?！?/br>
    林半夏笑道：“不可惜，待會兒出去我自己買?！?/br>
    男人說：“不一樣的。”

    林半夏一愣，心想哪里不一樣。

    “你相信命運(yùn)是預(yù)定好的嗎？”男人說，“就像星星的軌跡一樣，無論你怎么掙扎，引力都會束縛著你，朝著同樣的軌跡行駛?！?/br>
    林半夏有點(diǎn)莫名其妙：“不一定吧?！?/br>
    男人沒有反駁，狡黠一笑：“也是，你喝過那種東西嗎？”

    林半夏說：“什么？”

    “就是那種黑黑的，冒著起泡的東西?！蹦腥说?，“我好久沒有喝過了，很想喝一口，但是他們說對我身體不好，就是不肯給我?！?/br>
    黑黑的，冒著氣泡的東西？不就是普通的可樂嗎？為什么被男人這么一描述，變得那么邪惡，林半夏哭笑不得：“他們烤腸都給你吃了，可樂還不給你喝？”反正都不健康。

    “不知道?！蹦腥苏f，“可能是烤腸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方法做的吧，特別健康。”他聳聳肩，“與其悲慘的長命百歲，我更想吃美味的食物，過短命的人生?！彼f完，轉(zhuǎn)身走了，林半夏本想叫住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這人的名字，只好作罷。

    不過，這人剛走，林半夏就注意到一個(gè)奇怪的現(xiàn)象，周圍本來還在做事的人，幾乎全都朝著他投來了目光，那些目光似乎非常復(fù)雜，有恐懼有好奇，就好像是在看著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