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禍】六
七月流火,半夏靡靡開過的繡球花開始顯出一股無可挽回的頹勢,夜色下籠罩的霧氣朦朦朧朧,沁出刺骨的冷意。 米諾地爾單手虛捧起花朵,細(xì)微的觸感,像群蝶在手心里翩躚起舞。他心事重重,自是無心觀賞,只是借著賞花的姿態(tài)躲在繡球花叢邊上不時地偷看在不遠(yuǎn)處的涼亭里交談的兩人。 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一顰一笑,皆落在自己眼里。 他想起自從哀與血之森林回來之后,jiejie對他刻意的冷淡。倒不是說有意無意地避開他,見著他時仍會笑,會關(guān)心他,卻保持在姐弟之間,有著不會越矩的小心翼翼。意識到時他骨頭里都泛出磅礴的寒氣,一下子冰封得心連疼痛都忘了,只有無處不在的恐慌,仿佛置身于空無一人的雪地,蒼茫而肅殺。 你們在說些什么? 為什么要笑得那么開心? 為什么要,那么溫柔地擦過他嘴角的沾上的糕點(diǎn),你喜歡他嗎?jiejie。一個樂師。 那我呢? 米諾地爾沒能明白郁結(jié)于心的質(zhì)問,就紅了眼眶,眼波流轉(zhuǎn)間隱隱有淚光在閃。 他昂起頭,鼻頭泛酸。早該明白的,對于jiejie來說他只是孿生弟弟罷了,就算他們有過親密接觸,可也不過是隔著衣物的荷爾蒙作用,最后他射出來時也沒弄臟jiejie的手。 他的jiejie纖塵不染,正直無私,是羽國人人愛戴的王女,而他任然妄想著將她拉進(jìn)luanlun的深淵,在她華美的裙袍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多么卑劣。 真魔之子! 米諾地爾停在原地不敢上前,下意識地握緊了手心。 他怕,怕jiejie眼里的疏離和故意為之,又怕走近了看發(fā)現(xiàn)她眼里真的有歡喜。那才真的是拿著鈍刀在凌遲他的心。 再松手時,花朵被碾碎了流出粉藍(lán)色的汁液,萎靡的態(tài)勢越發(fā)步向毀滅的末端。如同折翅的蝴蝶,落在地上,無力掙扎的模樣。 …… 暮色蒼茫,倦鳥回巢,周圍隱隱傳來幾聲蟲鳴,樹影綽綽,白霧蒙蒙之中有一人破水而出,他伸手自額前一梳,鎏金色長發(fā)順勢甩出迸濺的水珠而后又胡亂披散在背后,露出白皙嶙峋的肩骨。 他慣來正經(jīng)清冷又漠然的表情此刻真真是破完全功了,露出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微笑,大膽而急切地朝她走來。 長身玉立,面容俊美。他赤裸著胸膛,肌膚在透明的泉水里更顯出白嫩,像雪地紅梅下的一抹鶴影,遺世獨(dú)立。許是她的眼光過于直白而讓他生了幾分羞澀,yinjing自一片草地中探了頭。 克莉絲汀至此才覺得此情此景頗有幾分野趣。 “御官?!彼p輕地喚,像在和親切的朋友交談,不帶一絲情欲。 “是,我的殿下?!?/br> 御官已經(jīng)走到她伸腳可及的地方,在對方伸腳的那一刻便乖乖地停下,敏感的前端赤裸地,毫無遮攔地和她柔嫩的腳心相觸。 她只是輕輕地擺動腳趾,去夾勃起的yinjing,不料一滑,倒是在她腳心一抖一抖地像受了驚嚇。她心里愉悅,嘴上卻一本正經(jīng)地挑逗。 “起來了啊,御官。真大膽,我準(zhǔn)了嗎?”她媚眼如絲,薄唇輕啟,一面訓(xùn)斥他的妄為,一面又徐徐誘之,像條美女蛇,在嘶嘶地對他吐出蛇信子。“想要?” 驟起的粗喘,又大了一圈的yinjing已是昭然若揭的答案。 可王女還在等他的回答。御官攥緊手心,歡喜秘密地發(fā)芽。“想,想要。” “那就自己動?!?/br> 鶯啼般的聲音殘忍又格外引人動情。 “jiejie?!?/br> 寂靜而昏暗的房間里驟然響起一聲夾著輕喘的呢喃聲,金色卷發(fā)的少年側(cè)躺在輕薄的夏被里,一咬牙,青蔥如玉的纖指就摸住了腹下的前端。呼吸間都是熟悉的令人迷戀的氣息。 如涸轍之魚遇上滂沱大雨,他急不可耐地深吸氣。 半張的眼,浮起的金色時刻暗紋悄悄轉(zhuǎn)動。 溫泉邊,霧氣蒙蒙,人影幢幢。 被含住嬌嫩處的少女,敏銳地感覺到濕滑的舌頭慢慢頂進(jìn),靈活戳弄而帶起的洶涌迭起的情潮。她半揚(yáng)起頭,喘著氣,眼神迷離。忍耐不住地抓住身下之人的肩膀,指甲陷了進(jìn)去,烙下月牙形的痕跡,半是命令半是請求。“慢,慢點(diǎn)?!?/br> 被摁住敏感的rou珠而慢慢揉捏,流出的水又被口舌卷起隨著細(xì)微的吞咽和滑動的喉嚨進(jìn)入了另一個地方。 潮濕的甬道被手指慢慢地開拓,一個骨節(jié)兩個骨節(jié),直到全根沒入。咕嘰咕嘰的聲音和起彼此的粗喘,此起彼伏。挺直的roubang順勢插入猩紅的濕滑xue道。少女猛地挺了挺腰背,雙手抱住對方滑膩的脊背,薄汗混著水珠和熱氣,手一摸,不知是汗還是水汽。 身體隨著交合的動作而起伏,呻吟聲壓抑不住。 “唔,啊,你輕點(diǎn)?!?/br> “啊,jiejie?!鄙倌昴X海里浮現(xiàn)出少女眼角泛紅,喘著氣吐出呻吟的誘人模樣,翻了個身跪撐著,潔白的床面因他的壓上的姿勢而陷進(jìn)去。 未經(jīng)情欲的欲根因為雙重的刺激而越發(fā)腫大,頂端沁出些清液白濁又被他舔去。他俯身弓起雪白的背,就看見赤裸的欲望半勃起,像一把開鞘的利劍,蓄勢待發(fā)。 少女被修長的臂膀半抱著,雙乳貼著男子的胸膛,雙腿勾在他腰間,腰一沉就再次滑了進(jìn)去,下體連在一起,裹漲感傾涌而來。 “啊好緊,jiejie,唔,我在你里面嗎?”他好似發(fā)了瘋,手握住勃起的yinjing抵著柔軟的床鋪,扭著腰前后來回地摩擦,模擬出在jiejie緊致濕漉漉的xue道里抽送的癲狂,共赴一場極樂之宴。 若他一插進(jìn)去,他想,就能讓jiejie感受到自己yinjing的熱度和漲起的筋脈,被插得舒爽而發(fā)出好聽的呻吟聲。而他拔出時,jiejie必然要不留余地地夾緊了xue口想要留住他。 就像,就像過去的圖景那樣,腫脹的yinjing不停地抽插,發(fā)出啪嘰啪嘰的水膩聲。她渾身都泛出情熱的粉色,眉眼含春,金發(fā)盡數(shù)抖開,披散在白皙裸露的背脊上。 他會抱住她,在她耳邊訴說愛意,感受在她身體里的刺激又蘇爽的人生中絕無僅有的熱度。 “jiejiejiejie姐……哈,嗯唔。”少年翻轉(zhuǎn)身體,粗喘著氣,像頭與人搏斗的公牛有著一往直前的瘋勁。他仰面朝天,手握住yinjing迅速地來回?fù)釀?,而右手擋住馬眼,緊接著身體微顫,一挺腰便射了出來。 “哈,哈――”米諾地爾直起身,修長而赤裸光潔的腿交迭著。他直直地盯著手心粘稠的白濁,眼里甚至帶著某種隱秘而瘋狂的暗流,以至于能,毫不猶豫地,面無表情地,一一舔舐干凈。 殘陽西入,霞光如血液在闊遠(yuǎn)的天際流動。先是一片一片的霞云,后來便如浪潮涌動,裹挾奔騰磅礴,百川歸海的氣勢將天空鋪成一片血海。飽滿的圓月浮升轉(zhuǎn)眼又被猩紅侵染,漆黑的鴉群張著翅膀,朝著月輪處飛去。 米諾地爾怔然,明明剛剛他還在jiejie的房間里。怎么轉(zhuǎn)眼間—— 他俯頭一看,腳下殘肢遍地,腐rou糜爛,猩紅的血液浸入皸裂的土地留下斑駁的漬痕。羽族和真魔族戰(zhàn)士的尸體成堆交迭著,睜開的怒目中仍然保留著廝殺時噴涌激蕩的仇恨情緒。 這是戰(zhàn)場? 還未等他思慮清楚,從西邊傳來氣勢恢宏的吶喊就打斷了蒼涼悲壯的氛圍,也引起他的注意。揚(yáng)起的黃沙之中,模糊的女人的身影漸漸清晰。 她腰間羽翅張開,速度很快,堅硬的冷色盔甲肅殺而冷冽。在一片晦澀暗淡的背景下那身紅色披風(fēng)獵獵揚(yáng)起,越發(fā)肆意而鮮艷??死蚪z汀身姿矯健,驚艷卓絕,那漂亮的金色頭發(fā)和眼瞳絲毫沒有因為戰(zhàn)場的混亂血腥而折損半分光彩。 他恍然覺出是夢境。 他看著她手持刀劍,如神如魔。露出他從沒看過的一面。冷硬,堅毅又勢不可擋。 他為她感到驕傲,又莫名地?fù)?dān)心著,心悸的感覺在他看到真魔族傳說中的克羅諾時被無限放大,震得他耳中只有一片轟鳴。 而他心愛的jiejie在眾人驚呼聲中,被一劍刺中胸膛,血液沿著劍柄流下。 “不――” 他大喊,急奔,景象卻越來越模糊,世界宛若墜地的玻璃瞬間崩潰為細(xì)小的碎片。 不要。 他猛地回到現(xiàn)實(shí)。 房間里冷冽清新的香氣從焚燒著香料的精致爐籠里裊裊升起,又轉(zhuǎn)瞬消失在空中。夢中的情緒還滯留在胸腔中,無時無刻不在攪動著他的頭腦,提醒他失去的痛苦,哪怕是在夢境中存在的可怕而真實(shí)的虛幻。 “jiejie。”他低喃,話語從嘴唇相碰后如煙般消彌。 “米諾地爾?!?/br> 他聞聲而尋,又看見了她。 一身寶藍(lán)色軟鍛長裙,身姿綽約而迷人。轉(zhuǎn)身看他時一雙眼沉在朦朧的晨光中,她凝視,蹙眉,微張的嘴唇都在訴說她的擔(dān)憂?!白鲐瑝袅耍俊?/br> 她極其自然溫貼地走近,吻了吻他的嘴角,爾后額頭相抵,安撫性地用手握住他濕汗的脖頸,慢慢來回?fù)嵛??!皠e怕,沒事的,我在這?!?/br> 他抱住她,仿佛抱住了世界。他聞見熟悉的清香,是蘋果花密匝盛開時和著太陽的味道,甜蜜而溫暖?!癹iejie,我,我夢到你……” 他幾乎要傾泄于口,可他怎么敢? “噓?!彼种傅肿∷拇街棺×怂敛谎陲椀幕炭?,金琉璃般的眼睛逡巡著他的面龐,像國王視察他的國土,飽含侵略和占有,她猛地咬住了他的下唇,趁他驚呼張開唇又把舌頭含了進(jìn)去。 動作粗暴而情色十足。 他們接吻,舌頭纏在一起,交換著唾沫,發(fā)出令人羞澀不已的聲音,他甚至更近距離地聞到了血腥味。 那一咬讓他的嘴唇破了皮,血腥味滲入,痛覺為這突然的掠奪帶來更深刻的快感。 他們從未如此親近過。 衣物被褪去,肌膚相親的感覺讓他幾乎發(fā)瘋,yinjing被握住時的觸感再熟悉不過,他夢到過。一旦意識到這一點(diǎn),他懊惱地想,這就意味著這仍是個夢。 多么可悲。 他想立馬醒來,可又懷念乃至瘋狂渴望著jiejie會同樣露出因他而有所欲求的神情。 直到進(jìn)入rou體的虛幻聲音同門被打開的一剎那發(fā)出的的輕微咔吱聲一起進(jìn)入腦海時,他才突地一激靈,迅速而靈巧地從床上翻下躲進(jìn)床底。 “奇怪,明明剛剛還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女人疑惑不解的聲音他一聽便認(rèn)出那是在jiejie宮殿里伺候的女官薩諾。 “你怕是聽錯了吧,哪有人。” 薩諾掃視了一遍房內(nèi),腳步聲噠噠像是踩在他心上,她越走越近。 另外一個女官的聲音傳入耳朵卻是親切了許多。“許是狄麗娜又跑了進(jìn)來,那可是只脾氣任性的胖貓,又深受寵愛?!?/br> 米諾地爾聽見衣物細(xì)碎的摩擦聲,鞋跟踢踏聲,都隨著關(guān)門聲,逐步消寂,整個房間里又開始呈現(xiàn)出以往的靜謐。 他側(cè)頭,赫然看見那只女仆口中脾氣任性的胖貓中蜷著身子離他只有半手臂遠(yuǎn),一雙寶藍(lán)色的貓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米諾地爾連呼吸都緊了半分,生怕它喵喵叫再把人引來,傻乎乎地將食指放在唇上,卷起嘴含糊地“噓”了聲。 胖貓勉強(qiáng)挪了挪肥胖的屁股,一言不發(fā)地將警惕的眼神挪開,原先聳起的脊背明顯松了下來。 ―――――――― 米諾地爾踩著厚毯穿過長而寬的廊道,返回自己的寢殿。因為情緒上的倦乏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透著一股慵懶勁。 岑寂而暗淡的月光如柱,穿過鏤空的壁木,照在他身上,給袖口散亂的褶邊染上一層灰藍(lán)的暗色。素白的手搭在青銅門把手上一擰,無邊的黑暗同擺件、器物散發(fā)出的冰冷氣息一齊向他涌來。疲憊,不甘,嫉恨幻化成的黑色身影沖他尖叫著,咆哮著,扭曲著。 他冷著眉,抿唇,直直地看向窗邊,態(tài)度極為冷硬“你是誰?” “嗬。”窗幔下方赫然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瘦瘦高高的,臉龐隱沒在黑魆魆的環(huán)境里看不真切。門突然從后面合上,發(fā)出極小的一聲咔噠。 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標(biāo)準(zhǔn)的真魔族語言,“我的主?!?/br> 聲音莫名的熟悉,而黑袍男子單膝跪地行禮時脫下的兜帽露出了一張他以為絕不可能在此地見到的臉,他有些震驚而呢喃出聲“卡什?” 那個被jiejie驅(qū)趕出王城的家伙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雖然是因為自己的惡作劇才讓他遭受到驅(qū)逐的懲罰,可米諾地爾并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的一些壞心思,防范于未然總是沒錯的。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那么現(xiàn)在事情就已經(jīng)演變成為不容置疑的事實(shí)?!澳闶钦婺ё迦?。” “是?!痹僬玖r他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真魔一族人典型的樣貌,黑發(fā)紫瞳rou角。那張臉隱沒在暗淡的月色下越發(fā)灰白,像一塊丑陋破敗的抹布。 米諾地爾嫌惡地撇嘴,心里卻在擔(dān)憂:真魔國的勢力已經(jīng)潛伏到如此深的地步了嗎?那是不是說明王城里并不安全,戰(zhàn)爭可能一觸即發(fā)。這個時候卡什返回王城來找他又是什么目的? 米諾地爾想起他先前的行禮和特殊的語言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說我是你的主人是什么意思?” “我的主?!笨ㄊ裁媛犊駸?,語氣因為興奮而顯出顫抖的狀態(tài),“因為您是真魔王克羅諾的在世間的唯一化身,是真魔之子?!?/br> 米諾地爾心顫得厲害,一種可怕的直覺讓他不自主地捏著衣角,指尖發(fā)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