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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剛想掀開珠簾,就聽屋里有一個略顯尖厲的聲音說道:“這人怎么還不來?還是夫人大度,要我說,就不該給這些小商販好臉色。一會兒,夫人可得好好治治他們才是?!?/br> 引路的丫鬟臉色一變,顧清雅神色冷了下來……這是來者不善啊。 然后就聽另一個有些淡淡的聲音說道:“秦夫人可是等著急了?若是有什么急事,我倒也不好留夫人……左右等有空了,我?guī)е巳グ菰L夫人也使得?!?/br> 另一人沉默片刻,笑著道:“倒也沒什么急事,便是看不慣這些欺軟怕硬、兩面三刀的小人……”語氣很有些指桑罵槐的意味。 丫鬟尋著機會,掀開簾子通報道:“夫人,胭脂鋪子那邊的人來了,連東家都親自過來了呢!” 祁夫人神情一頓,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東家?” 丫鬟笑著點頭,“是,這位姑娘身姿綽約,令人見之忘俗呢?!?/br> 祁夫人瞬間了然,她看了看蠢而不自知的秦夫人,“請人進來吧,莫要失了禮數(shù)?!?/br> 顧清雅對這兩人的關(guān)系,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她定了定心神,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而另一邊,目送顧清雅進了院門,紀蘇周身瞬間降溫,他平靜道:“成州府這邊的巡查使是誰?” 曹勇想了想,回道:“倘若近三年沒有變故的話,是秦榮?!?/br> “秦家人?” “應(yīng)當是秦家旁系?!?/br> 紀蘇勾唇,“秦家還是這么蠢?!?/br> 曹勇咧嘴,“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边^不了幾天,他身上這道口子,就能還回去了。 紀蘇表情淡漠,淡淡道:“叫門?!?/br> 曹勇屁顛顛跑過去敲門。 門房早就認識了紀蘇,一見來人大氣都不敢踹,連通報一聲都不需要,直接放人進去。 祁清年正跟秦榮虛與委蛇,忽聽有客人來訪,正納悶是誰,就見對面秦榮笑得身上肥rou顫三顫,“祁大人來客人了?倘若方便,不如直接把人叫過來?” 祁清年正要回話,就聽一道帶著冷意的聲音說道:“自然是方便的?!?/br> 祁清年瞬間放心,回身見禮,“見過永寧侯?!币粫r又看見了曹勇,頓時喜道:“見過曹將軍,聽聞您受傷了,可是大好了?” 曹勇樂顛顛上前拍他,“大好大好!老祁你還好吧?看著又瘦了???” 祁清年受不了這熱情,一邊忙著躲一邊還得嘴上客氣,“多謝將軍關(guān)心,將軍快請入座……” 秦榮是不認識來人的,但是一聽見“永寧侯”這三個字,就仿佛屁股底下瞬間長出了釘子,扎的他立馬蹦起來,鵪鶉似的移過來給紀蘇行禮:“下官巡查使秦榮,見過永寧侯?!?/br> 紀蘇上下打量他一眼,公事公辦道:“聽聞巡查使不得與地方官隨意往來,秦大人今日來此,可是有什么公事?” 秦榮能有什么公事,他一天十個時辰都在吃喝玩樂……聞言絞盡腦汁,才磕磕絆絆道:“下官、下官得到消息,說是最近有一家新開的鋪子,呃……這個、這個,妄圖行賄……” “不知說的是哪間鋪子?” 秦榮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叫做十里紅妝的……” “哦?竟然是這家……”紀蘇眼神微冷,“說起這家鋪子,我倒是恰好知道?!?/br> 秦榮額頭滲出汗珠,舌頭越發(fā)打結(jié):“下、下官,愿聞其詳……” 不用紀蘇說話,捧著茶杯呼嚕嚕喝水的曹勇就樂道:“我說秦大人,十里紅妝鋪子的東家是我老曹的救命恩人。你說她行賄,要是沒有證據(jù),就休怪我一封折子八百里加急,呈到陛下面前了?!?/br> 他裂開嘴笑,笑容滿滿都是惡意,“你也知道的,別的官兒還好說,你們巡查使要是無證定罪,那可是犯了眾怒。” 巡查使職在巡查百官,本來應(yīng)當是由陛下信任的人擔當。但是前些年陛下皇位不穩(wěn),多方拉鋸之下,巡查使各個派系的人都有。 近些年陛下皇位越來越穩(wěn),本來就有心肅清巡查使內(nèi)部人員。秦榮身為秦氏子弟,現(xiàn)在本就是風口浪尖。這一狀告上去,秦家不一定有事,他的官肯定是到頭了。 秦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聞言腿一軟,也不好說他是不是太胖支撐不住,竟然噗通一下就跪下了:“下官知錯!下官知錯!下官有眼無珠,不知道那鋪子竟然跟侯爺有關(guān),請侯爺饒命!饒命??!” 曹勇不滿的踢他,“你怎么說話呢?說的好像我們侯爺以權(quán)謀私一樣……我說你沒證據(jù)我參你,你有證據(jù)不就行了?” 秦榮……秦榮他有個屁的證據(jù),頓時連連磕頭:“是下官查案不明,下官胡言亂語,下官……” 曹勇無語了,這文官怎么感覺比他這個武官還沒文化,巡查使好說是個四品,秦家這是沒人了嗎?推這么個人上來。 他被人抱著腿磕頭,秦榮肥不說,嗓門還賊大,嚎的他頭疼。他四周看了看,妄圖求救。 然后就見祁清年正舉著一個茶杯看花色,好像自己家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沒見過的杯子;自家元帥則看著地上的人,神色莫名。 曹勇嘆了口氣,準備積極自救,正想一腳把人踹開。然后就聽見一聲叮咚脆響。 聲音不高,但卻穩(wěn)穩(wěn)落到在場眾人耳內(nèi)。 眾人抬頭,就見紀蘇旁邊的桌子上擺了一塊金牌,“如朕親臨”四個大字映的人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