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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竇公公的小傻子在線閱讀 - 第67頁

第67頁

    因此宴席一結束,當眾人簇擁著陳周兩國的皇子往外走時,鹿白立馬就找機會溜了。

    靳喬在人群中回頭,只見到她匆匆逃竄的一片衣角。轉過頭來,發(fā)現(xiàn)太子的視線也在同一個方向。他忽的玩味道:“太子認得那個宮女嗎?”

    這個拒絕了太子、跟竇貴生結為對食、還是吳相女兒的小宮女,已然成了宮中的風云人物,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見靳喬這么問,眾人頓時緊張地望著太子,唯恐他說出什么過激的話。

    但儲君依舊是儲君,他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沖十六皇子點了點頭:“是元真院里的?!?/br>
    久病之人有種超乎尋常的敏銳。十六皇子知道太子想要他解釋點什么,但靳喬的眼神實在太過熱烈,他忽的意識到,說錯了話的后果也許比想象更嚴重。于是他只狀若羞赧地“嗯”了一聲,飛快垂下了頭。好在靳喬沒有再問——他親自找人去了。

    陳國使臣歇在齊王在京時的舊府邸,就在宮門附近,但從此處走到宮門,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太子費勁心思安排了“精選皇宮夜游路線”,葛瑯看得津津有味,但靳喬一會兒鞋磨腳,一會兒尿急,一會兒腿疼,不一會兒又假裝腹瀉,徹底遁走了。

    葛瑯半開玩笑道:“別是吃壞了肚子吧?”

    九皇子的臉立刻沉下來了,咬牙嘟囔道:“當大周是虼螂窩呢……”

    嘟囔聲不大不小,正要叫眾人聽見,人群中頓時響起幾聲竊笑。這下太子的臉色也不好了。

    虼螂,即蜣螂也,平生最大喜好便是推糞球。拿一國院首的名字做文章,跟給人起外號的小學生相差無幾,當真是低劣至極的把戲。葛瑯卻不惱,意味深長道:“五殿下估計要去很久,不若咱們先走吧?!?/br>
    太子沒有問為什么靳喬要去很久,更沒有留意到靳喬的“腹瀉”和幾乎和十六皇子的辭別同時發(fā)生。他急于擺脫目前的窘境,感激地點了點頭:“甚好。”

    人聲在身后漸漸遠去,鹿白松了口氣,抬手扯下頭上的簪子,正要跟十六皇子抱怨兩句,一陣“咯吱咯吱”就追魂索命般追了上來。

    十六皇子僵住了,用力推了鹿白一把:“你先走,留甄秋就行?!?/br>
    鹿白“哎”了一聲,提起裙子就跑。別問為什么跑,總之跑就對了。

    然而大周華美沉重的冬季宮裝拖累了她,跑出沒兩步,她就被人拽住了尾巴。不對,是頭發(fā)。

    鹿白火氣“騰”一下就起來了:“放手!”

    靳喬哈哈大笑:“我不!”

    十六皇子被這膽大妄為的魯莽舉動嚇著了,險些當場暈倒:“五殿下,這是在宮里,還是別……”

    靳喬緩緩松了手,鹿白立刻拽出頭發(fā),狠狠瞪著他。她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努起嘴道:“呸!”

    靳喬望著鹿白,兩根發(fā)絲異常突兀地翹了起來,在頭頂拱起兩道天線似的圈兒。發(fā)絲又粗又硬,看得出來,一定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們規(guī)規(guī)矩矩地梳好。

    靳喬手指動了動,想把那兩根頭發(fā)按下去,還想跟她說一句對不起。鹿白一扭頭躲了過去,瞪著大眼忿忿地睨著他。表情和肢體動作都明晃晃地傳遞著三個字:別碰我。

    十六皇子既怕靳喬欺負鹿白,又恐鹿白開罪了別國使臣,攪亂和談局面,急得左右為難,冷汗涔涔。

    “五殿下,天色已晚,我們先告辭了,就、就不陪你了……”

    “是我冒犯了?!苯鶈绦Φ糜行┟銖?,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拱手禮,似乎真心感到抱歉。目送三人走出很遠,他才失神地低呼了一句:“慶慶……”

    鹿白似有所覺,轉頭飛快地瞥了一眼:“他是在喊我嗎?”

    “沒有?!笔首虞p輕握住她的手腕,“你聽錯了?!?/br>
    “哦?!甭拱讻]放在心上。

    然而當晚,當滿面焦躁的竇貴生站在她面前時,鹿白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那一聲低呼不僅是她自己的幻聽,十六皇子也聽見了。十六皇子不僅聽見了,還巴巴地告訴竇貴生了。

    ……天亡白也!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如無意外會有加更,鞠躬。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千秋萬代、腐子、周一

    第27章

    兩人大眼瞪小眼, 像是在比比誰先眨眼。

    瞪了好半晌,還是竇貴生先認輸了:“你……你跟那個靳五是什么關系?”

    鹿白雙臂環(huán)抱胸前, 趾高氣昂地蔑視他。為了彌補身高差距, 她還悄悄踮了腳尖。

    竇貴生咬牙低喝:“問你話呢!”

    鹿白像模像樣地“呵”了一聲, 就是不回答?!昂恰弊址路鹨粓F沉重的濁氣, 倏地射出,憑借慣性帶著她往前踉蹌了兩步。不過很快,她便調整姿勢, 再度踮腳站好。

    竇貴生這才注意到這死丫頭在故意學他。嘖嘖, 不得了, 了不得!

    他頓時將臉拉得老長,左手僵直地動了一下,猛地攥住她手腕:“你還能耐了——”

    他本來想著沒有戒尺, 便以手當尺,在她手心狠狠來兩下,好好逞一逞先生的威風, 耍一耍典刑司掌印的脾氣,叫她知道這宮里還是有規(guī)矩的,男男女女不能亂來。結果倒好, 手指剛碰到鹿白手腕,她就像被蟲子蟄了似的, 一下躥出好幾步遠。

    “別碰我啊。”她把手藏到身后,防備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