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果果、玉蕭暗飛、尛 10瓶;路過的惡人甲 5瓶;一串賣七百 3瓶;繁花夢、永遠(yuǎn)有多遠(yuǎn)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5章 痛感如海嘯巨浪一般, 沒給云京多少反應(yīng)的時間便將她瞬間吞沒。 她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一下子頹在了地上,甚至感覺每次呼吸,都在加劇體內(nèi)的疼痛, 完全出聲不得。 眼前一陣陣暈眩, 心跳聲仿佛就在耳邊,越來越大震得她腦仁疼。 再這么下去, 云京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活活疼死。 趁著最后還有點清醒的意識, 她拿出吃奶的勁, 拼命伸出翅膀去夠床上的蕭恕。 仙君!仙君你不是睡不安穩(wěn)嗎?你明明睡得四平八穩(wěn)! 再不救救我, 你的愛鳥就沒啦! 還沒觸及床上的被子,一直平躺著看似毫無察覺的蕭恕便突然如幻影般迅速起身,制住她的翅膀后,順手在掌心化出一道劍光, 立即壓在了她的脖頸上,速度快得令人難以招架。 “來者何人?!” 昏暗的房間里,蕭恕的聲音又冷又沉, 聽起來,比那緊緊壓制的劍鋒還要銳利三分。 云京疼得已經(jīng)叫不出聲了, 過了半天才遲鈍意識到自己面臨怎樣的危險, 恨不得委屈到哭起來, 只指望仙君睡清醒之后能看清自己究竟是誰! 還問她什么人。 難道他連眼前是人是鳥都分不清了?! 腦中正這樣氣呼呼地想著,突然閃過的一個關(guān)鍵點,令她痛到揪起的心瞬然一動。 人? 云京激動又惶恐, 拼了命將頭抬起來,渾身發(fā)顫地朝床上看去。 在劍光微弱的映照之下,她看見自己被蕭恕狠狠壓制住的那一只, 根本不是什么翅膀,而是纖細(xì)的胳膊。 震驚的她,還以為是自己眼前疼出了幻覺。直到她嘗試著動了動手指,才感覺到,五根手指頭生疏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 “啊……” 云京情不自禁張嘴,哪怕此時再虛弱,也想親耳聽一聽自己久違的聲音。 太好了,傳入她耳中的,不再是粗啞難聽的嘎嘎叫聲,她終于可以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發(fā)出音節(jié)了。 還未來得及高興,脖頸間的利劍便又近了一分,幾乎要劃破她嬌嫩的肌膚,將她瞬間從驚喜中拉回現(xiàn)實。 “說話!” 蕭恕毫不留情,只當(dāng)面前這個從未見過,卻突然出現(xiàn)在他房間的女子是鬼魅邪祟。 眼角緊張地朝地面掃一眼,居然沒有瞧見阿京,他充滿寒意的眼中頓時露出兇芒,完全不符修道者的平和鎮(zhèn)定,森冷的語氣里也滿是冰渣:“我的阿京呢?” 奄奄一息的云京心里簡直想罵人,她這邊疼得都不行了,一句話說不出來,仙君還認(rèn)錯了人,要用劍抹她脖子。 委屈死了! 早知道化人這么辛苦,她干嘛如此拼命,安安心心做仙君愛鳥不好么。 “我……” 疼得越來越厲害,云京每每從嗓子里擠出一個發(fā)顫的字都倍感艱難,“就是、是阿京啊……” 語句含糊,聲音飄忽,也不知道費(fèi)勁說出來話,仙君他究竟聽清楚沒有。 沒等來蕭恕的反應(yīng),她自己就先被下一波翻涌過來的疼痛給擊得差點昏死過去,再次埋頭沒了聲息。 蕭恕耳力了得,哪怕云京的話語如此混沌,他也還是聽全了,不禁陷入怔愣之中。 ……阿京化人了? 難怪他剛才睡覺時,并未察覺到有任何生人突破他設(shè)下的禁制。就連從睡夢中驚醒御敵,也僅僅只是本能意識到有人朝他襲來而已。 只是,她的化人為何會如此匆忙? 蕭恕心里將信將疑,直到目光在她那只光潔的胳膊上,看見一塊不小的紅色傷痕,與阿京翅膀上禿毛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他才敢稍稍斷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事情果真如此。 “阿京!” 立即揮散手中劍光,隔空燃起燭火,他幾步下床,直接將幾乎昏在床邊的云京緊緊抱進(jìn)懷里。 蕭恕讀過不少典籍,知道妖獸化人都需經(jīng)歷一些劫難,卻沒見到任何一個會疼成她這樣的。 猜測她是因為胡亂吸取靈氣強(qiáng)行化形,才導(dǎo)致如今不能很好的在身體里化運(yùn)這些靈氣,蕭恕只能在手上施了法,助她調(diào)息。 手正要貼上她背后時,他才驚訝發(fā)現(xiàn),剛剛化形成人的云京,身上居然只著了一身輕薄的褻衣,還多被汗水濕透…… 原本問心無愧的動作頓時凝滯,蕭恕睜大的眼睛馬上轉(zhuǎn)開,面上再淡定,也忍不住微微赤紅,不知是應(yīng)該將她放下,還是繼續(xù)抱著才好。 在他猶豫的片刻,云京的疼痛還在繼續(xù),但她的身體對外界有所感應(yīng),迷迷糊糊知道現(xiàn)在擁著自己的這人,是她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靠著蕭恕,艱難地翻個身,將臉頰深深埋進(jìn)他懷里,無力揪住他散開的衣領(lǐng),低泣著向他求救:“疼……好疼啊嗚嗚……” 滿面晶瑩淚光的云京,著實惹人疼惜,蕭恕即刻回神,愧疚她痛苦難當(dāng)之時自己還顧及那多么,趕緊將手貼至她的背后,助她開始調(diào)息,又紅著臉將她胡亂攀扯的這只手按回去,重新整理好自己的領(lǐng)口。 等心情稍稍平復(fù)之后,他才敢深呼一口氣,用袖口去擦拭干凈她臉上的淚痕。 有了他的介入,之前幾乎痛到暈厥的云京,終于緩了口氣,撐過來了,怏怏縮在他懷里喘息,如同劫后余生。 被她緊緊依偎著,身體僵硬的蕭恕又不可能無情地將人放去一邊,只能一邊幫她,一邊默默轉(zhuǎn)開目光。 眼角掃過床上的被子,他趕緊如獲大赦一般將被子扯下來,裹到云京身上,將她與自己簡單隔開。 云京的脊背額頭都布滿了冷汗,正是渾身**難受的時候,哪里還愿意多出這樣一層桎梏,縱然沒有多少力氣,也不耐地頻頻扒動被子,要從里面掙脫出來。 “不要這個,好熱……你給我拿開……” 她的抱怨帶著nongnong的鼻音,像撒嬌又像委屈,聽得蕭恕焦頭爛額。 別無他法,他只能一邊額頭冒汗按住她的小動作,一邊嘴里頻頻小心哄著:“好了,阿京不要鬧,等會就不疼不熱了?!?/br> 沒能如愿,云京就只能難受地哼哼,積攢了一點力氣后抬高視線,哀怨地朝蕭恕瞪眼。 怨他眼神不好認(rèn)錯了人,怨他對自己揮劍,怨他給她裹這么厚一層被子還不許她出來喘口氣,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痛都怨在他頭上。 她平時當(dāng)然沒有這么嬌弱蠻橫,只是現(xiàn)在疼狠了腦子不甚清楚,骨子里的小毛病全都鉆出來,又知道蕭恕一貫寵他,就忍不住想朝信賴的人發(fā)泄一下。 低頭與她的視線對上,蕭恕瞧了個清楚,也只能暗自長嘆一聲,默默認(rèn)下她的埋怨。 阿京還是鳥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朝他耍小脾氣了,現(xiàn)在變成了人,更加難應(yīng)付。 只是隨意想想之后的日子,蕭恕就隱隱覺得頭有些疼了。 身上疼痛逐漸減輕時,云京的理智也在慢慢回籠。 她腦子里最先想到的事,就是自己化成人之后,究竟長什么樣。 這可是頭等大事,要是還依照著阿京的外表來長,那她現(xiàn)在就直接疼死好了,早死早超生。 使勁將發(fā)虛的胳膊從被子里抽出來,蕭恕以為她又想掙開被子,只能頭疼地道了一句:“阿京又要做什么?” 他已經(jīng)施了術(shù)法讓房間內(nèi)稍稍降溫,不至于再讓她感覺悶熱難受了,怎么還是如此的不聽話。 云京急得抽泣,不顧他的阻攔,成功摸到了自己的臉:“……我、我想知道,我現(xiàn)在長什么樣?!?/br> 丑了那么久了,一心想要變成人,如何能不急。 摸摸兩頰頭頂,還好,是個正常腦袋的大??;再摸摸自己的嘴巴,感覺也不是阿京那種凸出來的大嘴。 云京一直緊張懸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 可她又看不清自己臉上五官的細(xì)節(jié),生怕還有什么難看的地方?jīng)]有被找尋到,心里還是不安穩(wěn)。 更不自在的是,蕭恕此時一直緊緊抱著她,目光還時不時會從她臉上掃過。做鳥的時候她可以無所謂,現(xiàn)在變回一個年輕姑娘,她就沒法再忍受自己頂著一張丑丑的臉面對蕭恕了。 想想會有長歪的可能,云京頓時赧然。 明知徒勞,她還是盡力將頭歪去一邊,不想讓蕭恕再看,另外又舉高了自己的手,要去遮他的眼睛。 “……你不要看了,不好看怎么辦?!?/br> 蕭恕真是不明白,已經(jīng)疼成這樣了,化成人的阿京怎么腦子里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念頭,性子驕橫卻又眼淚汪汪,簡直比以前還要難纏十倍。 可耳中聽到她虛弱嬌氣的聲音,又難以抵擋,硬不下一點心腸,只能順著她:“誰說不好看,好看的……” 確實是好看的。 琉璃天中多少仙姿女修,蕭恕早已司空見慣心靜如水,并未覺得有何獨特,可剛才卻也在看清云京的容貌之后,為她出神過片刻,以至于無法將她跟自己所養(yǎng)的那只傻阿京聯(lián)系在一起。 云京還是不敢確定,手一直不肯收回去,鼻息抽泣可憐。 被她糾纏得無奈,蕭恕最后只能揮手滅掉了桌上的燭火,低聲哄著道:“好了,現(xiàn)在屋子里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見,阿京可以放心了吧?!?/br> “……嗯?!?/br> 終于得償所愿,低低從鼻子里嗯出一聲后,云京不再亂動了,安靜的讓他從背后幫自己理順靈氣。 于黑暗中依舊能清晰視物的蕭恕,像是完成了一樁重大任務(wù)一樣,狠狠松了口氣。 原本阿京今日耍賴要待在他床邊時,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整夜不能入睡的準(zhǔn)備。 孰料,意外出現(xiàn),他明知身邊有個活物,甚至還能聽見她自以為壓低的呼吸聲,卻并未如往常一樣覺得擾心,反而身心舒暢,比四周寂靜之時更能順利入睡。 若不是她突然的驚擾,他未必會立即起身反應(yīng)。 現(xiàn)在再看,該應(yīng)的劫還是得應(yīng),睡不安穩(wěn)的覺也依舊是不安穩(wěn)。鬧過這么一頓,既要照顧她,那他便連打坐養(yǎng)神的時間都沒有了。 除了嘆息,蕭恕也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助力卓有成效,之前還微微呼痛的云京,最后徹底平靜下來,耗盡全身力氣之后,在他懷里陷入沉睡。 蕭恕觀她面上再無痛色,呼吸平緩,只余額頭上布著一些汗珠,給她輕輕擦拭過后,他緩緩將人抱到床上去。 待要松開她脫身離去,云京卻似有所察覺一樣,立即哼出一聲不滿,根本不許他走。 如此交纏著臥于床上,終究不妥,蕭恕耐著性子,幾番輕手輕腳的嘗試,耗費(fèi)半天時日,才終于讓她能一個人安心睡著。 等做完這一切,蕭恕自己倒是滿頭的汗,只能單獨再去清洗一遍。 回來,見云京身上再無異常,睡相安穩(wěn),他便放心坐于一邊,靜心打坐,以防她再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