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戚將茶盞遞上，江晚兒還沒拿起來，嘉寧黛眉輕皺：“怎么？難道本宮說的不對，不值得太后飲一杯？”

    說完還看了眼四周，音色拔高了幾分：“太后娘娘如今是我大齊的垂簾太后，是覺得本宮說的哪里欠妥當(dāng)？”

    這不孝女分明就是挑事兒！

    江晚兒心中暗啐。

    她說的那么冠冕堂皇, 她能說她不對？

    那不是等于詛咒齊暄，詛咒大齊？這是給她挖坑呢！

    江晚兒側(cè)首看了眼連戚，隨即轉(zhuǎn)過身端莊賢淑地笑了下：“怎么會呢！只是哀家不勝酒力，不似嘉寧你如此海量。”

    端過連戚重新送上來的酒釀, 江晚兒與她遙遙碰杯：“如此，哀家就提皇帝多謝長公主吉言！”

    酸甜的溫酒劃過喉嚨，沒有將肺腑灼燒成火海，反倒是帶著酸酸甜甜的味道讓身體暖了起來，肯定是哥哥給她換的！

    江晚兒忍不住抿唇對著嘉寧燦笑：“哀家也祝長公主新的一年能心想事成，求仁得仁?！?/br>
    眼角掃過坐在下方芮府位置處的人，小狐貍一般笑得意味深長。

    這話聽得懂的人自然懂。

    嘉寧臉色微變，隨即又揚起她那張明艷的臉咬牙道謝。

    哼！大過年給哀家添堵，這一件事兒哀家就能堵你一輩子！

    小寡婦回娘家住著還敢耀武揚威？

    看嘉寧吃癟江晚兒還是暗爽的，但是沒一會兒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一直小心提防的榮太妃今日格外的安分，話不多，也沒想著搶風(fēng)頭，就連衣裳首飾也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可是東邊晴天西邊雨，被她這么摻和，江晚兒便不得不開始飲酒。

    好在連戚偷偷將刺鼻的烈酒偷偷給她換成了無色的果酒，江晚兒倒是不覺得排斥，甚至覺得比茶水還多了幾分味道。

    但果酒也是酒，沒喝多大會兒，江晚兒就覺得自己有些醉意了。

    芮宸坐在下首，抬頭正撞見杏眼微醺，面帶紅緋的江晚兒動作有些遲鈍地悄悄戳了兩下皇帝的小胳膊，低頭跟一歲大的小皇帝認(rèn)真咬耳朵，模樣說不出的可愛，再想起那日烏龍救人時懷中細(xì)軟的腰肢，邪肆地勾了下唇，自飲一杯。

    進(jìn)宮這么久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太后分明就是個還留有幾分天真的姑娘，可她是真會藏啊，平日里裝的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輪到芮府一家上前祝詞的時候，他慵懶地跟在父親身后，注意到江晚兒假模假式地挺直小腰板準(zhǔn)備應(yīng)對他們一大家子的小動作，輕笑了一聲。

    他向來花名在外，又至今未娶，整晚上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因此也沒注意到自始至終關(guān)注著他的嘉寧變了臉色。

    等到芮老將軍說完賀詞，芮宸跟著舉杯的時候正巧看見江晚兒投過來的目光。

    虛虛抬了下自己胳膊，單獨做了碰杯的小動作，然后不等別人發(fā)現(xiàn)，將酒盞里的瓊漿一飲而盡。

    江晚兒飲酒的動作停頓了下。

    這芮家公子哥是不是胳膊有什么毛病？哎，好好的一個小將軍，這胳膊抖的還能拿起刀么？

    飲完酒，江晚兒有些惋惜地看了他一眼，暗暗咂舌。

    將門虎子，長得也是英俊風(fēng)流，可惜了！

    “太后娘娘，注意儀態(tài)！”

    清冷的聲音帶著涼意在江晚兒耳邊響起，連戚躬身給她重新將酒杯里添了層果釀。

    江晚兒渾身一個激靈，酒醒了幾分。

    不解地盯了他幾息，小聲問：“連戚，你去看看是不是哪窗戶開了，怎么殿內(nèi)突然變冷了？”

    連戚撩起眼皮看她。

    粉桃花瓣似臉頰上唇瓣濕潤，因著帶著幾分酒醉，杏眼都變得朦朧，撩人而不自知。

    他收回視線，嗓音沉而冷：“是?！?/br>
    然后轉(zhuǎn)身便離了她身側(cè)，去查看殿里的門窗。

    榮太妃不動聲色地看了嘉寧一眼，然后順著她的視線落在了芮宸身上，淡然地取了顆葡萄。

    嘉寧重重地放下酒杯，眼尾瞥向自己的貼身宮女。

    沒人知道，芮宸是她的求而不得。

    從年少第一次見他開始，這個少年便印刻在她心上。

    只是父皇拿她做棋子，將她尚給了一個病癆鬼。

    如今她恢復(fù)自由了，卻已經(jīng)再沒資格入他芮家門！

    但這個男人是自己的，除了她誰也別想沾染。

    這些年她都做的很好，現(xiàn)在也一樣。

    那個下賤的東西要不是借著太后的豈敢隨意覬覦芮宸？

    一家子不知廉恥的東西！大女兒仗著姿色勾引比自己大兩輪的父皇，小女兒不顧臉面當(dāng)街?jǐn)r轎！

    就算那下賤東西如今遭了報應(yīng)，可她也不會讓江晚兒好過。

    同樣是寡婦，她好歹嘗過做女人的滋味，不知道這個還是個完璧之身的太后能不能熬得住她今夜贈送的這把烈火？

    年宴接近尾聲，連戚皺著眉頭看向不停打扇的江晚兒。

    他從巡查完回來看她就不對勁，那狀態(tài)像是喝多了，又是不舒服，等她上前問的時候，她又搖頭說無礙。

    江晚兒沒事？

    事大了！

    她現(xiàn)在感覺全身著了火，抓心撓肺的那種！

    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是年宴，下面有文武百官，還有官眷。

    她不能出丑，不能表現(xiàn)出一絲異樣！

    可她身體快炸了！

    這種感覺不陌生，每次連戚在她身上親吻的時候都會有，可從沒有如此強(qiáng)烈。

    不自在地動了下裙擺下并在一起的雙腿，江晚兒差點悶哼出聲。

    到了這會兒，她要是還不明白自己被人下藥了，那她的腦子可真是被果酒給泡了。

    榮太妃？嘉寧？

    到底誰會用這么下作又惡毒的法子！

    得虧這是冬天她穿得厚不至于出丑，可是后背的濕濡還是讓她坐立難安，甚至發(fā)絲間滾過的汗珠都讓頭皮發(fā)麻。

    咬牙堅持道年宴散了，江晚兒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請自己保持清明，這才完整地說了幾句場面話，宣告年宴結(jié)束。

    江晚兒捏著扇的手發(fā)顫，嗓音都帶著顫抖：“連戚，送哀家回宮！”

    連戚看見她脖頸晶亮的以及她齒縫間的血跡，眸色深邃，不著痕跡地看了榮太妃和嘉寧長公主一眼，伸出小臂給江晚兒借力。

    等永慈宮的大門關(guān)上，連戚就把江晚兒打橫抱了起來，快步走向?qū)嫷睢?/br>
    孫嬤嬤跟在后面，急白了臉色：“大人，您這——”

    “太后娘娘身體不適，你讓人燒水備著，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寢殿半步！”

    連戚收緊了自己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冷聲吩咐。

    孫嬤嬤一路跟到寢殿門口，剩余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連戚直接用腳勾住門框，砰地一聲將寢殿的關(guān)上。

    孫嬤嬤：“……”要老命了！倆祖宗，你們可千萬別真出點什么事兒啊！

    外面孫嬤嬤忙著善后安排，寢殿里，江晚兒早已經(jīng)扛不住了！

    小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衣襟上拉扯，又因為喝了酒，手上沒力氣，半天沒把衣衫拉開。

    脖子后仰，腦袋下垂，江晚兒躺在連戚的臂彎里惱的快哭了：“松開……給我松開……熱……”

    連戚把人放到床榻上給她倒了杯涼茶喂進(jìn)去，試圖喚醒她的神志。

    可江晚兒現(xiàn)在就像一只脫水的魚兒，擰動的厲害。

    “快松開我……要死了……”

    酥軟的嗓音帶著嘶啞的哭腔，小腿不停地在衾被上踢蹬，銀牙咬著的吱吱作響。

    連戚見喂不進(jìn)去水，抬手將茶盞送到自己的唇邊。

    “唔——”

    唇瓣被溫涼貼住的時候，江晚兒本能地張口。

    一股股涼茶被送進(jìn)來，身體的燥熱仿佛也消散了些許。

    原本抓著自己衣襟的手環(huán)上面前的清涼，將人拉的更近了些。

    連戚身上都是外面的冬雪的涼意，尋常時候他是不會這么靠近她的。

    可今天這樣的寒涼卻出乎意料地讓她滿意。

    裙擺被高高撩起，隔著一層寢衣，江晚兒用小腿纏住連戚的腰身。

    上臂更是攬緊了他的脖頸，試圖將整個人貼上去。

    口中的涼茶送完，連戚又起身灌了一口。

    哪怕是這么幾息的功夫，江晚兒的雙腿就纏得更緊了，抬起腦袋胡亂地往他臉上湊，試圖找到方才送水的入口。

    連戚看著她錯亂的神態(tài)，以及不得章法兒略顯急躁的樣字，眼神幽暗如寒夜。

    而江晚兒便是其中閃爍的星子。

    用力將嘴唇重新壓上，唇舌抵死糾纏。

    胯部稍用力翻身將人壓在到床上，連戚手指覆蓋到她朝服的盤扣。

    華麗繁復(fù)的朝服被扔下床榻，終于能夠喘息的江晚兒又被喂了幾次水，神志才略顯清醒。

    江晚兒胳膊還掛在連戚的脖子上，此刻鬢發(fā)凌亂，紅唇微腫，她委屈地開口：“哥哥，我好像被人下藥了。”

    連戚心疼地在她鼻尖上親了下，音色啞沉：“臣知道。”

    “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