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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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門大得恨不得整條街的人都能聽見,不然這rou豈不是白帶了不是。 喬念輕輕的從岑奶奶的懷里脫離,掩飾般的趕忙起身去開門,戴著眼鏡的岑奶奶瞧得清清楚楚,小丫頭眼眶泛紅,眼角還掛著淚珠。 “阿姨,姐,你們來了啊?快進(jìn)快進(jìn)?!?/br> 領(lǐng)著兩人進(jìn)了小院,李玉珍還是第一次進(jìn)這小樓,想到過段時間就要搬進(jìn)來,心里就一陣火熱。 迫不及待地就跟喬曉梅在院子里四處打量,一會兒說以后在這個角落里砌一個小水池養(yǎng)點睡蓮,一會兒又說這羅漢松太擋事影響了采光,要砍掉。 指點江山的模樣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家,喬念就低眉順眼地跟在兩人后面。 在客廳里的岑奶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氣勢十足地就走了出去。 “是李玉珍呀,我以為是誰呢,這東一句西一句,你們也是要買這小樓嗎?嗨,喬念啊,你這小丫頭辦事不地道,咱們不是說好的嗎?” 岑奶奶的話聽得喬念一懵,沒想到這老太太人精似的。雖然她的確是刻意而為之想在街坊鄰居中揭露李玉珍的目的,搶先站在輿論制高點。但沒想過岑奶奶會這么直接地想幫她,心里微微有些動容,走過去扶住她。 “岑奶奶,你不....”用來趟這趟渾水的,她完全可以搞定。 話還沒說完就被岑奶奶暗暗捏了一把手心,給打斷了。 李玉珍也沒想到這屋子里還有個老太太,剛要豎起眉毛懟上去,一看是岑奶奶,火氣頓時就蔫了,忙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 “岑主任,您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家喬念這房子沒打算賣的,咱們還要住呢?!?/br> 岑奶奶退休之前干過一段時間的婦女主任,在蓉城這一片兒處理過不少家庭關(guān)系,因為又是老革命家,一直就比較受尊重,當(dāng)然李玉珍更尊重的原因,是因為她丈夫是前rou聯(lián)廠工會主席。 “沒有誤會,這是我跟喬念外婆之前定的事兒了,正好我孫子要成家,來找喬念兌換承諾的。這事兒剛剛已經(jīng)定了。” 剛剛這兩人在院子里那些話,司馬昭之心毫不掩飾地就表現(xiàn)了出來,不就是仗著小姑娘單純好騙又軟弱好欺,工作騙走了,房子還想插一手,真是好大的臉。 “不行!怎么可能!這是要給我家曉軍的房子!” 老太太的語氣太過認(rèn)真,急的李玉珍立馬就漏出了本性,岑奶奶揚起下巴矜貴的斜了她一眼,嘴角溢出冷笑: “真是笑話,這是喬念的房子,是馮家的,可不是喬建仁的,更不是你李玉珍的,你說給誰就給誰?還有沒有法律法規(guī)了!這是新時代!是社會主義國家!” 這邊的聲音越說越大,街坊鄰居都跑出來看熱鬧,還有幾個端著飯碗邊吃邊瞧。 喬曉梅見情形突然有些收不住了,急急忙忙地扯她娘的衣擺,可她媽就跟上了發(fā)條似的,噼里啪啦不管不顧地就跟岑奶奶撒起了潑。 只得自己上了,端著手上的紅燒rou就舉到喬念跟前:“喬念,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rou,你看媽多心疼你,一大早就給你送來了?!?/br>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端碗的都踮著腳想看看這碗里的紅燒rou。 喬念望著白瓷碗里那幾塊黑乎乎的五花rou,一看就是昨晚的剩菜二次加工后的,一臉的怯弱與希冀,雙眼都像冒著星光: “姐,我真的可以吃嗎?阿姨不是說給曉軍做的嗎?我昨晚也很想吃的,可惜阿姨立馬就端走了....自從我媽走后,我都忘記紅燒rou是什么味了...” 說完又有些傷感,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見她深色的鞋面滴了兩滴水,這是傷心落淚了。 這番saocao作驚得李玉珍也不撒潑了,火氣頓時沖到腦門心,張牙舞爪地就朝著喬念沖過來。 “你這個小賤人,說的什么鬼話?昨晚沒給你吃嗎?!” 這兇悍的樣子襯得旁邊默默流淚的瘦弱小姑娘,越發(fā)地像一只被欺負(fù)的小白兔。 “吵什么呢這是?大伙兒麻煩讓讓?!?/br> 一聲中氣十足的中年男聲穿破人群傳了進(jìn)來,還伴隨著自行車叮鈴鈴的清脆鈴聲。 第36章 小院門口圍著的眾人讓開了一條道, 都回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熊公安?快讓讓,熊公安來了。” 熊放上班的路上瞧見馮家小院門口圍了不少人,還有女同志的爭吵聲, 立馬就從自行車上跨了下來, 停了兩聲皺眉推著車走了過來。 他跟馮毅庭以前是同批新兵入的伍,還從小一起在啟安區(qū)這片兒長大, 怎么算也是關(guān)系不錯的發(fā)小。 后來他退伍轉(zhuǎn)業(yè)被分配回蓉城公安局,那會兒毅庭還在部隊,沒想到最后竟然犧牲了, 心里一直就不是滋味,再怎么樣他也不能任由別人在他家撒野。 “岑阿姨您這是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上了嗎?”熊放看著院子里就幾個女同志, 還有個小姑娘在抹眼淚。岑阿姨一臉嚴(yán)肅地站在一邊批評另一位上了年紀(jì)的女同志。 見到熊放,岑奶奶便一臉正義地走了過來, 大聲地開口說明情況,讓附近看熱鬧的街坊都聽了個清楚。 “事情就是這么個事兒,人后媽繼姐見天的欺負(fù)喪母的小姑娘,不僅使手段頂了崗位,現(xiàn)在連人外祖家的房子還想肖想, 剛剛來得早的可能聽見了,這位女同志說這房子是給她兒子的!你們說好不好笑?馮家的不是孫女嗎,難不成還有一個孫子落在外面?” “對, 我剛剛聽見了, 這女的是這么說的, 真是不要臉?!?/br> “我看她那個工作也要調(diào)查一下,我們國家崗位這么稀缺,怎么能便宜了這種人?!?/br> 這年頭家家戶戶,為了一個職工崗位都要求爺爺拜奶奶, 現(xiàn)在這情況誰都樂意見到李玉珍的職位被扒下來。 望向李玉珍兩人的眼神都帶著鄙夷,這讓一直自視甚高的喬曉梅難堪得難以接受,雙手捂著臉,真后悔跟她媽一起過來。 熊放不動聲色地聽著周圍街坊的議論,望向一邊楚楚可憐的小姑娘,原來這是毅庭的侄女,好像就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那會兒粉雕玉琢的穿著連體毛衣像個小球團(tuán)。 現(xiàn)在都被磋磨成這樣了。 “喬念是吧,別怕,我是你舅舅的好朋友,我姓熊,在啟安區(qū)公安局上班,你放心,有什么問題可以大膽地說出來?!?/br> 喬念望著眼前這個高大壯碩的中年男子,的確像熊似的,穿著一身老式的公安制服,搜刮了原主的記憶,好像不記得這個舅舅的好友,不過也是,她對親舅舅的印象都沒多少。 “熊叔叔好,我就是想守住外公外婆的房子,希望她們不要再過來,給外公外婆還有mama最后一片寧靜吧,阿姨,在家里的時候你把我當(dāng)成丫鬟使喚,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我見你是長輩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但是這房子是我最后的底線,我知道家里沒有了我的位置,我以后不會再回那邊,也請你們不要來這邊打擾我?!?/br> 小姑娘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劃過瘦削的尖下巴落在洗的泛白的藍(lán)棉襖上,看的一旁上了年紀(jì)的人心里都一陣發(fā)酸,這喬建仁也太不是東西了,就讓自己親閨女被后討的婆娘這么磋磨。 李玉珍本來本人指指點點有些抬不起頭,聽到他們議論自己的工作,心里不由得開始發(fā)慌,頭越垂越低,聽到這個死丫頭現(xiàn)在倒打一耙把她們說成搶別人房子的惡毒婦女,兩面三刀的樣子氣得都要心肌梗塞,一個暴怒抬起巴掌就要刷過去。 “放屁!是你自己說把房子給我們的!你現(xiàn)在裝什么可憐!小賤人!跟你媽一樣的小賤人!” 高舉的巴掌還沒落到喬念跟前就被熊放截在半空中,他是真的火氣上來了,本來他不想跟婦女同志一般見識,這個毒婦根本就講不了道理。 “李玉珍同志!你不僅涉嫌侵占他人財產(chǎn),還當(dāng)著公安的面就要毆打別的女同志,不僅目無法紀(jì)還存在一定的危險性,現(xiàn)在請跟我去公安局,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 說著就要拽著李玉珍的胳膊要往外走。 “冤枉!不是我沒有,她是我閨女,我怎么會打她!房子我不要了不行嗎!別拽我去公安局!” 任李玉珍怎么嚎,熊放的大手就跟鐵鉗似的死死拽著她的胳膊,她一個普通的婦女同志哪能掙脫開當(dāng)過兵的壯漢的鉗制。 被這一幕嚇得不輕的喬曉梅,直往人群后縮,爭取自己不被看到,可惜事與愿違,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被幾個大媽一把推了出來。 陳爺爺甩著手上的木劍晨練回來,正巧見到這一幕,這不是馮家女婿后娶的填房嗎,這是鬧出了什么幺蛾子。 探頭一看,自己老伴還在馮家的院子里,胳膊摟著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此番一計較,知曉了個大概,那肯定是老馮的孫女了。 人群因為熊放帶著李玉珍與喬曉梅的離開,也都散了,還要去上班呢,不上班的也要收拾家里。 此時岑奶奶也見到了馬路上站著的老伴,順順喬念的后背就朝著老伴走了過去,兩三句就說清楚了大概。 陳爺爺瞬間就皺起了眉,原本因為喬建仁剛喪妻就娶了李玉珍的行為,就有些不待見這兩人,后來因為她頂馮家姑娘崗位的事情便頗有些微詞,可惜等他知曉的時候李玉珍已經(jīng)辦好了手續(xù),他那會兒剛退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去過問。 沒想到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更是刷新了下限,這女同志作風(fēng)有很嚴(yán)重的問題。 板起的臉讓陳爺爺本就嚴(yán)肅的長相更具有威懾力,這事情是要好好調(diào)查一下,是找誰疏通的關(guān)系,誰給頂崗的權(quán)力。 這年頭就算是子承父業(yè)頂崗位,也要出示血親證明,不然就各憑本事大家伙兒一起競爭崗位,能者上任才是企業(yè)發(fā)展的剛需。 送走了岑奶奶后,喬念一天就在家繼續(xù)曬被褥大掃除,這被子就算不蓋,也要拿出來曬曬透透氣,不然這霉味太嗆人了。 下午的時候街道辦還來了解過情況,岑奶奶還主動過來介紹,喬念挨個地打招呼倒水。 “我很感謝岑奶奶幫我,用了買房子的說辭,想幫我守住外公外婆的小樓。也謝謝組織上對于我的幫助,各位叔叔阿姨還特地跑一趟,真是麻煩了!” 畢竟這年代還沒過去,一個人擁有的房子多了不是好事兒,還是要解釋清楚了,別給老人家招來麻煩。 小姑娘說得一臉真摯,明亮的雙眼里都透著一股蓬勃的朝氣,幾個街道辦的干事員頓時一臉的肅穆: “為人民服務(wù)!喬小同志,你放心,有我們街道辦在,這房子定給你看好了,那等作風(fēng)不正的宵小不可能再翻出什么風(fēng)浪,組織上都是站在你這邊,你在鄉(xiāng)下插隊做知青,家里這一塊兒不用擔(dān)心?!?/br> 聽著幾個干事員打的包票,喬念一臉的感動,眼角泛紅強忍著眼眶里滾滾的淚珠。 看得幾個上了年紀(jì)的叔嬸兒心里一片熱乎,幫助這些弱小的同志,得到他們一臉的崇拜與信任感,才是他們工作的意義,能為組織的排憂解難出一份綿薄之力,是他們的榮幸。 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正義感爆棚。 喬念笑瞇瞇地送走了辦事員,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就趕緊回鄉(xiāng)下吧,別被渣爹又找上門,一通爛纏還要費精力應(yīng)付他們。 下午的時候刷了一個大蒸籠,臨飯點做了滿滿一籠芹菜香菇餡的包子,正好給岑奶奶家送一些去,感謝老人家的仗義執(zhí)言。 “不用不用,自己拿回家吃,你岑奶奶哪需要你送吃的,孩子乖?!?/br> 喬念上門的時候陳爺爺跟岑奶奶正靠在院子里乘涼,旁邊的小圓桌上還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收音機(jī),里面激情澎湃地唱著紅|歌。 “岑奶奶,你就別推辭了,我自己做的,都是菜包子,不值當(dāng)什么,您嘗嘗看味道也好給我提提建議,今天真是麻煩您了?!?/br> 小姑娘的小臉在傍晚的落日照映下,蠟黃的皮膚也不那么顯眼了,眉眼看上去倒有幾分明媚,恍惚地好像看到了她老姐妹的影子。 岑奶奶伸手拍拍小姑娘的肩頭,慈祥的面容有些怔愣,好似陷入了回憶中。 “你跟你外婆真的好像....” 說罷又嘆口氣:“你在鄉(xiāng)下好好的,你母親工作的事情不用擔(dān)心,組織上肯定會進(jìn)行調(diào)查,一定讓你早日回城頂崗?!?/br> 旁邊的陳爺爺手里還端著一個搪瓷缸,印著為人民服務(wù)的白瓷缸子上還悠悠的飄著熱氣,滿臉嚴(yán)肅地點頭:“李玉珍不滿足頂崗的條件,這事情一爆出來,肯定會捋下來?!?/br> 喬念上前把手上端著的包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圓桌上,語氣堅定地?fù)u頭: “陳爺爺岑奶奶,真是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頂崗的事情就算了。我母親的工作我希望能交給真正有能力的人去做,讓大家憑本事爭取,我自覺我沒有能力勝任?!?/br> 喬母之前在rou聯(lián)廠大小也坐進(jìn)了辦公室,不管哪個廠,辦公室的工作都很搶手。風(fēng)吹不到太陽曬不到,瞧上去就喝喝茶看看報,但工作量其實也不少,也有一定的門檻。 李玉珍想辦法托關(guān)系進(jìn)去后,其實就是個端茶倒水的角色,沒辦法,誰叫她沒學(xué)歷,學(xué)習(xí)能力也差,眼睛還長在頭頂上,整日就知道聊八卦拍馬屁。 收回了思緒,喬念看向兩位老人有些驚訝的表情,復(fù)又開口: “爺爺奶奶,說實話,我覺得子女頂父母的崗位,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國家人才的荒廢,很多有本事的人反而沒有機(jī)會。而且我既然已經(jīng)下鄉(xiāng)建設(shè)新農(nóng)村,就是大樹生產(chǎn)隊的一員,順應(yīng)組織的號召我很榮幸,以后就算有機(jī)會回城,我也會憑自己的本事回來?!?/br> “好!小姑娘說得好!你能這么想,以后不管在哪,肯定大有一番作為!” 陳爺爺聽完滿臉贊同地點頭,拍著竹椅扶手就站了起來,嚴(yán)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笑意,這是個有骨氣的女娃,老馮這個外孫女以后是個有出息的! “陳爺爺過譽了,那您們先忙,我就回去了,明天一早就要回鄉(xiāng)了?!?/br> 小姑娘笑得羞澀靦腆,臉頰泛起被夸獎后的紅暈,怎么看怎么可愛。 “這么早就要走???怎么不多待兩天?!?/br> 乍一聽到她明早就要走了,岑奶奶還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