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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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察覺自己這想法有多酸,理了一下大衣上的毛領,她來這里是為了學習的,可不是這么膚淺地來談戀愛的。 “到了,那就是我們宿舍,我之前來的時候就我一個,不知道其他兩位室友現(xiàn)在到了沒。我說,你帶這么多東西都是你一個人上火車的嗎?這丫可真沉?!?/br> 外頭鬧哄哄的走廊上傳出一段格外爽朗的女聲,聲音清脆很有穿透力,聽腔調(diào)應該是京市本地人。 “是俺爹給俺送上火車的,下車的時候,有俺們村一起考上大學的知青幫忙打了把手,沒辦法,火車票太貴了,俺家只能買得起一張。” 回話的女聲有些怯弱,聲音里還帶著股初到陌生地方的忐忑與不安。 喬念把剛洗好的抹布搭在桌子旁邊的掛繩上,探頭看過去,正好兩個說話的小姑娘進了她們宿舍。 前頭是個身量很高的女生,估計得有一米七,頭發(fā)剪得極短,穿著軍綠色的冬制軍便裝,腰間還扎著一根咖啡色的皮帶,整個身形都很挺拔,雖然對女生用挺拔這個詞很奇怪,但那的確是喬念的第一印象,無他,女孩行走都很英姿颯爽,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男孩子的爽朗。 跟在身后的小姑娘身量就矮了很多,臉上被風吹的有些皴,蠟黃中泛著紅,看上去應該有些自卑,手緊緊的攥著蛇皮袋子的拎手,眼神不安的打量著宿舍里的其他人。 “你們都到了???我叫苗如,就是本地人,大家好啊。” 苗如把手上的蛇皮袋子放在了宿舍的空地上,毫不忸怩地挨個打招呼,喬念見她眼神清正,一舉一動都有股軍人的干練,看來應該是軍人子女,頗有好感地跟她握手。 “喬念,蓉城人,之前在秦省下鄉(xiāng)插隊?!?/br> 苗如見到喬念眼前一亮,聽到她是蓉城人更是笑出了一口白牙。 “我小時候跟著部隊也去蓉城扎過營,你們那兒有款栗子糕特好吃,我后來回京市買的都不是那味兒?!?/br> 邊說著還輕咂了兩下嘴,表情滿是懷念,看來還是個吃貨,喬念笑著回她:“那下次我回家給你帶兩盒,這東西好買。” “行!那我先謝謝你啦哈哈?!?/br> 陳荷花見苗如馬上就跟新室友聊了起來,心里有些羨慕,抿唇糾結了半晌也鼓起勇氣,向大家打招呼: “俺...俺叫陳荷花,大....大家好?!?/br> 相比起苗如的爽朗,陳荷花怯弱的模樣就更加的不夠看了,一旁坐在凳子上的高貴母女眼鋒都沒掃一下。 許莎莎甚至笑出了聲:“這什么名字,還叫荷花,鄉(xiāng)下都是這么起名字的嗎?花啊草的?!?/br> 縱使聲音很小,但在這屁點大的宿舍還是讓眾人聽了個正著,陳荷花的頭埋得更低了,雙手不安地攪動著蛇皮袋的拎手,都扭出了細塑料的白灰。 苗如皺著眉頭看向許莎莎,不贊同都寫了滿臉,都上了大學了,怎么還有人拿別人的名字取樂,剛想開口說她兩句,余光恰好瞄到自己的床鋪。 發(fā)現(xiàn)她的箱子竟然被移到了隔壁床,眉頭瞬間皺得更厲害了。喬念的行李都已經(jīng)收拾妥當,一看就是唯一那張鋪好被褥的上鋪,那這行李是誰偷換的,不言而喻。 苗如暫時壓下了性子,一聲不響地直接走過去把箱子放回了原處。 許母見她的動作,立刻站起身走過去:“哎呀,小姑娘,這是我家囡囡的床鋪,你可不能硬搶啊我跟你講!” 身材高挑的苗如,比踩著高跟鞋的許母還要高出半個頭,才不管她是不是攔在自己前面,精瘦有力的胳膊直接揮開她的手,哐一聲就把自己的木箱放在了床板上。 嗤笑著看向許母跟怒視她的許莎莎:“這位大嬸兒,誰搶誰的你搞搞清楚,這宿舍我第一個來的,直接就把行李放在了這張床鋪上,誰動了我的箱子你們自己心里清楚?!?/br> 許母被她一噎,還是第一次有小姑娘跟她說話這么不客氣,當即怒氣就上來了:“小姑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放了箱子就是你的床位了?在我們看來這張床上沒有被褥就是誰都可以選!” “呵,您這話說得有意思,那我現(xiàn)在選這張床有什么問題嗎?上面有您的被褥嗎?行了別擋事了,我還要鋪床!” 說完毫不客氣的繞過許母,自顧自的打開箱子擦床鋪。 許母一直以來就自詡有涵養(yǎng),還真不擅長跟別人斗嘴,這個假小子的嘴皮子太利索了,力氣也大,看上去有幾分兇樣。抬起手指著對方氣得都快要打起了哆嗦。 “哎,你怎么跟我媽說話的?” 許莎莎見她媽吃了虧,床鋪也眨眼之間就易了主,撒氣般地直接上前,把苗如拿出來的枕頭一把甩在了地上。 還沒得意幾分,頓時天旋地轉,轉瞬間就被苗如反手壓到地上,這干凈利落的擒拿術看得喬念直想豎大拇指。 苗如的一條腿還壓在許莎莎的大腿處,防止她雙腿亂撲騰,膝蓋骨正好壓在了許莎莎的軟筋上,壓得她大腿頓時酸疼不已。 頓時哀嚎起來:“疼疼疼,你有病啊!還不快放開我!” 被眼前這一幕驚到的許母,立馬尖叫著上前扯她:“?。∧愀陕?!開學第一天你就打同學!還不快給我松手!松手!” 修剪的尖銳的指甲作勢就要往苗如臉上抓,被喬念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笑瞇瞇地摟著許母的肩膀,半鉗制的把她帶到旁邊的座椅上坐下:“阿姨你別急,你穿著高跟鞋呢,當心自己摔到,我來就好。” 說完朝看過來的苗如眨眨眼:“咱們都是友愛互助的好同學,不應該會出現(xiàn)故意亂扔同學枕頭的,不良行為才對呀?搶床鋪的確是既定的事實了,要不許同學道個歉?還有弄臟的枕頭也要賠一個,苗同學你看怎么樣?” 許母見自己閨女被這個粗蠻的假小子壓在地上,心疼得要死,現(xiàn)在還扯什么枕頭,重點是枕頭嗎!是這個假小子當著她的面欺負她閨女。喬念還讓她女兒道歉? 氣得聲音都破了音:“什么破枕頭!道什么歉!誰應該道歉?是欺負我女兒的這個人!你們怎么回事!還有沒有王法了!校領導呢!誰去叫校領導來!這歷史名校怎么能收這種學生!還不快放開我女兒!” 急得她直嚷嚷,可又不敢上前拉扯,生怕她下狠手,沒看到她家囡囡臉都疼白了!這個死丫頭一定要讓她受到懲罰!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旁傻愣著的陳荷花,轉身一把關上了宿舍的門,隔絕了過道上探詢的目光。 一秒接受喬念意思的苗如,膝蓋暗暗用力,兇巴巴地開口:“枕頭我就不要你賠了,許莎莎,你搶我床鋪的這個事情的確要道個歉!” 許莎莎被壓的原本大腿就酸疼的不行,不止疼,更多的是丟臉?,F(xiàn)在只想趕緊讓身上的潑婦滾蛋,閉著眼睛嚎出口: “是是是,我不搶你什么床位了!對不起!還不快放開我!” 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后背上的重量一松,立馬就爬了起來,身上白色的長大衣胸前臟了一大片,雪白的毛領都染了灰黑色的灰塵。 許母趕緊上前扶住自己的閨女,氣憤地指著苗如:“你等著,你在校內(nèi)毆打同學,我馬上就上報給你們校領導,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聽著對方話里的威脅,苗如一臉的不以為意,開除就開除唄,她高興還來不及,要不是他老頭子背著她給她改了志愿,她早就進部隊訓練去了,還跟你在這唧唧歪歪呢。 喬念見她毫不擔心的模樣不似作為,還自顧自地鋪起了床,稍稍放了心。 心里那口氣還沒完全松下來,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還夾雜著好幾道說話聲。 “這宿舍怎么門關著?有人嗎?” “剛剛好像打起來了,快開門,老師來了!” 第44章 聽著許莎莎母親尖聲厲氣的話, 梁子和只覺得額角直抽搐,溫文爾雅的雙眸不經(jīng)意間,瞪了苗如一眼, 后者吐吐舌頭默默低下頭。 兩人之間的互動, 正好被暗自觀察這位輔導員的喬念捕捉個正著,心下對于苗如接下來要面臨的處罰, 略微松了一口氣。 “許莎莎的母親對嗎?您剛剛說的這番話我很贊同,犯了錯的確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不然這犯錯成本該有多低?我們校方完全是站在公正公平的立場上, 學生犯了錯,就一定要加以教育進行改正?!?/br> 梁子和頗有些認同的點點頭, 語氣溫和的順著許母的話往下說。 見這個老師也贊同要嚴厲處罰苗如,許母的臉上頓時就漾開了笑容: “對對對, 還是梁輔導員公正,這名校的老師就是不一樣,我們肯定同意學校的安排!” 聲音越抬越高,頗有些得意的斜眼掃了一眼苗如。 一旁用手帕擦著大衣的許莎莎,表情也跟她媽如出一轍, 不僅得意,望向苗如的雙眸里,還嵌著nongnong的厭惡, 恨不得生啖其rou, 那個喬念也不是個好的, 都是幫兇! 被兩道目光仇視的苗如,正懶懶地靠在床架的扶梯上,嘴角還不屑地撇了兩下,只悄悄朝喬念眨了下眼。 梁子和聽完許母的話點點頭, 和藹的長相配上和煦的微笑,頗有幾分儒雅的學者風范,既有親和力又讓人容易產(chǎn)生信賴感。 笑瞇瞇的梁輔導員,首先就給許母戴了頂高帽: “許莎莎同學有您這樣深明大義的母親,很是難得,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既然您也贊同學校的安排,那鄙人就代表學校,對于剛開學就滋事鬧事的苗如,以及,許莎莎同學,給予記大過處分,記入檔案,您看這樣的處理結果滿意嗎?” 聽著前半句許母還笑的一臉含蓄,直擺手不敢當,這后面的處分一出來,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梁老師,您剛剛是說?我們家莎莎跟這個苗如一起記大過?” 梁子和不疾不徐地點點頭,還是那副和煦的笑容,喬念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做了半永久微笑唇。 “對,您沒有聽錯,您不是也同意聽從學校的安排嗎?犯了錯是不是應該接受合理的懲罰?學校念在她們初犯,就先不開除,留校察看,只記大過一次,下次再犯可就要開除學籍了?!?/br> “哎梁老師!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苗如!就她!單方面毆打我女兒,我女兒是受害者!受害者怎么還要受到懲罰!你這安排我不同意!” 許母急忙忙地指向苗如,記大過那還得了,說出去不僅丟人,還都是跟著檔案一輩子的,以后這工作分配要怎么辦!保養(yǎng)得當?shù)氖峙疽幌戮团脑跁郎稀?/br> 疾言厲色的聲音有些尖銳,刺得宿舍里的幾人耳朵都有些疼,梁子和倒是毫不受影響,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兩分: “不管是在哪里,追究一件事情,也是要講究原因起始,這始呢,是于莎莎同學在苗如同學未知的情況下,先強占她的床鋪。在苗如同學告知過后,依舊態(tài)度強硬,甚至先動手把苗如同學的枕頭故意扔到了地上,苗如同學才反擊鉗制住了于莎莎同學。按照這樣的關系來說,苗如同學也算是正當防衛(wèi)了,只是手法太過粗暴不友善,學校還是不提倡。也對許莎莎同學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我們可以去醫(yī)院做一個檢查,學校這邊都會積極配合的!既然是雙方的過錯,當然是要由她們雙方共同承擔,您說是不是?” 一番話說得許母啞口無言,嘴唇動了兩下看向一邊的女兒,許莎莎再怎么高傲也只是個十九歲,被嬌寵著長大的小姑娘。 從小到大一直很優(yōu)秀,連批評都沒有受過,哪遇到過記大過這么嚴重的處罰,頓時就緊張起來。 手攥著帕子不安地攪動,看向梁子和的眼睛里多了絲害怕跟乞求:“輔導員,我不想被記大過,您看這件事情還有什么處理方法的嗎?” 她跟苗如那種野丫頭不一樣,她是有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的,好不容易考上清大,怎么能剛入學就被記過。 梁子和作勢沉思了片刻,嘆了一口氣:“許同學,這也是沒辦法的,你們把問題交給學校處理,學校也只能按照條規(guī)辦事,畢竟規(guī)章制度在這里呀,我剛在走廊上,好像也聽到你們要叫校領導過來評理,看來是你們自己無法私了,所以這大過是一定要記的了?!?/br> 許母悔得只想拍自己一巴掌,許莎莎聽出了味兒,試探地開口:“那我們?nèi)绻埱笏搅四??是不是學校就不用出面了?” 許母也反應了過來,忙不迭地開口:“對對對,我們私了,私了,同學之間玩鬧而已,不用鬧得這么大,也耽誤您時間,您看?” “那也要聽聽苗如同學的意見?” 梁子和笑著回道,算是口頭上松了下來,把話拋給了一旁看戲的苗如。 原本懶洋洋站著的苗如,甫一對上梁子和的視線,不自覺的站直了身板,差點條件反射的就要敬出個軍禮,硬生生的把手壓了下來,暗暗啐自己一句沒出息。 瘦削的下巴往斜上方微抬,看著許莎莎一副玩世不恭的大爺模樣,一字一頓地開口:“我,拒,絕。” 那二流子的架勢氣得許母差點一個心肌梗塞,梁子和也頭疼得直磨牙,這個皮丫頭,晚點再收拾。 “苗如!我都不追究了,你在這擺什么譜!咱們就當事情沒發(fā)生,大家都不記過,不好嗎!” 許莎莎一急直接上前就要拉她,一瞬間想到她那動不動就壓人的手段,大腿似還隱隱作痛,伸出半空的手立馬被火撩似的縮了回來,還接連后退了兩步。 一旁看戲的喬念,快要憋不住臉上的口角提肌了,咬得腮幫子都要酸了。 朝著偷偷看過來的苗如遞了個眼神,再皮下去,當心玩脫了真被記過。 苗如嘴角微勾,抬手瀟灑地掃了下自己的短發(fā),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嘆氣:“既然許同學這么強烈的要求了,那我就勉強同意私了吧,這年頭還有誰像我這么好說話呢?!?/br> 說完還頗無奈地一攤手。 這話太氣人了,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許母直接轉過頭不再看她,眼不見為凈,快速地撫著胸口順氣。 “既然大家都同意私了,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不然傳出去學校也不好做?!?/br> 梁子和忍著額角的抽搐,直截了當?shù)叵陆Y論。 “對對對,梁老師放心,不會傳出去的,出了這個門,這件事就當作沒發(fā)生!那這以后會不會影響我們莎莎的學業(yè)?” 許母壓下心底的怒火,盡量保持心平氣和的模樣,想到自家閨女的學業(yè)又有些擔心,不會被穿小鞋吧。 “這個不會的,您放心,許莎莎同學好好學習,未來會有很多進步的機會,今年是國家恢復高考的第一年,這些孩子都是憑自己的本事考上來的,要相信自己!好了,苗如,你跟我出來一下。”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就連縮在角落里裝透明人的汪荷花,都聽出來了梁輔導員話里強忍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