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第42章 測謊儀 談睿升斷斷續(xù)續(xù)寫好了信, 但沒有送交的打算,暫時給談笑保管。他心懷多年的芥蒂總算借此疏通了一些,于是開始試著叫出談情的名字, 而不是只用“他”指代。 “他有跟你提過我嗎?”談睿升問。 談笑眼珠往上抬, 認真想了想,回答:“沒有吧, 他說你們離婚時他才上育紅班, 早就什么都忘了……噢, 對了, 之前我找不到醫(yī)院,就是哥托人打聽出來的,那天他還送我到這里了?!?/br> “到這里也沒說什么嗎?”談睿升坐累了,躺在床上。 談笑搖頭, 道:“他不想冒昧打擾,所以什么都沒說?!?/br> 談睿升沒再提問,一個人沉默地出神兒。談笑已經(jīng)在病房待了很久,總有人不停地催她離開,她在腦海里數(shù)了下日子, 對父親說:“我下周五放學后再來。” 談睿升:“別了, 你安心上課?!?/br> 說完, 他忽然又問:“談情上的哪個學校,讀完了嗎?” 談笑告訴他準確信息,談睿升意料之中地“哦”了一聲,慢慢點頭說:“話劇表演是適合他。他骨相很好,就是五官太搶眼了,大熒幕觀眾看了他難入戲。以后要是還有機會……我可以跟他老師聊聊?!?/br> 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也催道:“笑笑, 你快回去吧?!?/br> 談笑帶著父親的信走了。 她好奇里面的內容,但忍住沒拆,遵守約定幫父親保管,回家就放在了自己的抽屜里鎖起來。至于哪天才能送到談情手里,或者干脆就塵封在這里,她也不清楚,一切要看父親的意思。 仲夏天氣陰晴不定,常常白天還艷陽高照,傍晚就瓢潑大雨,很是煩人。 談情剛結束一場節(jié)目錄制,獨自撐傘上車,發(fā)現(xiàn)副駕駛坐著一位扛機器的攝像師。他正遲疑時,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原來是《限量的友情》其中一位編導。 編導開門見山:“明天錄制前需要跟你們幾人做個小調查。” 談情把傘往她那邊偏移,“好的,請上車吧。” 編導坐下后掏出紙筆,說:“不管問什么都要說真心話哦,不可以撒謊?!?/br> 談情:“嗯?!?/br> “光口頭保證沒有用,戴上這個吧。”編導說著,從包里拿出一臺半球形的銀色道具。談情看到后笑起來,認出它是綜藝節(jié)目里常用的測謊儀。 當然,這個幾十塊的機器僅供娛樂,只要保證手指不出汗,隨便說謊也不會受到電擊。 談情手掌按進凹槽后,編導開口:“第一個問題,如果a少了你,你覺得這個團體還有必要存在下去嗎?” 談情不假思索:“當然有必要,即使沒有我,他們幾個也一定能讓a走得更遠?!?/br> 他的手指安然無恙地貼在機器上,看樣子沒有電流刺激。編導又問:“如果以后a解散了,你還會和其他人員保持聯(lián)系嗎?” 談情氣定神閑回答:“會的,而且會比現(xiàn)在更重視聯(lián)絡感情。” 機器依然沒有異樣。 編導露出笑容,繼續(xù)問:“第三個問題,你現(xiàn)在有對某個成員特別不滿嗎?” 談情這次停頓了幾秒,才回答:“有。” 編導笑容更深了,追問:“是誰?” 談情說:“祝漣真?!?/br> “哦?”編導饒有趣味地抬頭看他。不過臺本上沒要求該問題需詳細回答,她便沒有再詢問理由。 …… “下一個問題,你心里怨恨過離開的那位成員嗎?” 今天祝漣真晚飯吃到一半,編導就帶著攝像登門拜訪,強迫他摁著測謊儀回答一堆問題。他沒多想,嘆氣答:“沒‘怨恨’那么嚴重好吧,頂多就心里抱怨一陣子,而且只是以前才這樣,現(xiàn)在過去這么久當然無所謂了?!?/br> 編導:“那你覺得靠現(xiàn)在的a,會比以前走得更遠嗎?” “我覺得你對我們可能還有認知不到位的地方?!弊i真說,“a的上限不是看a,是看koty,你懂吧?” 聽完這話,編導愣了愣,恍然大悟地點頭。 “如果可以重新回到練習生時期,你愿意還和他們四個一起出道嗎?” 這是今天第一個讓祝漣真陷入思考的問題。 他差點脫口而出“不愿意”,相信其他成員下意識也是這樣的反應。但仔細一琢磨,其實隊友們的業(yè)務能力已經(jīng)足夠拔尖兒了,和他們一起出道,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只不過有句話叫“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當結果不盡如人意時,他們才會互相推卸責任。 “愿意。”祝漣真講出答案。 “愿意?” “愿意啊,怎么了?!弊i真說,“雖然在背后夸他們有點惡心,但是……內地偶像里,確實找不出比他們實力更好的了吧,我聽過有些人的rap像喊麥一樣,koty就算純唱中文也能吊打他們十個來回了?!?/br> 編導:“……你這話播出去,絕對會被狂帶節(jié)奏的。” 祝漣真一想也是,自己說話還是得謙虛點,于是改口:“那就讓他們被koty吊打五個來回吧?!?/br> 編導:“再下一個問題,如果你是女生,愿意跟自己結婚嗎?” 目前為止,祝漣真掌心下的測謊儀還沒有啟動過,“愿意啊,我女友粉可多了你知道嗎?我要是女的也很容易愛上自己?!?/br> 編導:“你助理說你吹牛逼?!?/br> 祝漣真:“下一個問題。” 編導:“如果你是女生,除了自己以外,你愿意跟誰結婚?” 祝漣真起初面無表情,可想了幾秒后,嘴角忽然掠過一絲笑意。這微弱的表情變化恰好被編導捕捉到,忙問他:“你笑什么,想到合適人選了嗎?” “沒。”祝漣真鎮(zhèn)定自若地回答。 然而他話音剛落,立馬就大叫了一聲,條件反射地甩開按住測謊儀的手。 電擊刺激就像在他手掌上輕輕扎針,雖然不疼,但突然遍布的酥麻感很容易招架不住。祝漣真深呼吸,手重新回到測謊儀上,解釋道:“巧合,我只是剛才手上出了點汗?!?/br> 編導:“你為什么出汗?撒謊了所以緊張?” “屋里有點熱不行嗎?”祝漣真挑挑眉毛,將空調溫度降低。 “那你重新回答一次吧——如果你是女生,你想跟哪位成員結婚?” “必須選嗎?” “我?guī)湍氵x也可以?!本帉дf,“koty先排除掉,付榕怎么樣?” 祝漣真強烈地搖頭拒絕,測謊儀電阻沒有變化。 “紀云庭?” 祝漣真想了一下,又搖頭。 “看來紀云庭比付榕好點啊。那……談情怎么樣?” 話還沒問完,祝漣真就率先搖頭。 結果下一秒,電擊再次嚇得他甩手。 “這機器有問題?!弊i真搶先開口,“我手這次沒出汗它都電我,你看!” 說著他攤開掌心以證清白。 編導說:“那可能是它不滿意你的回答。” 祝漣真:“別問了,我沒有好說的了,你們故意整我。剛才那段剪掉?!?/br> 編導:“不行,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 “什么?” “要不要說出你知道的其他成員不可告人的秘密?” …… 第二期團綜的事前調查全部完成,轉天就是正式錄制。 成員們先在待機室集合,之后聽從導演安排,到了開場地點的門前。工作人員推開白色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投影幕布。經(jīng)歷過上次幕布中心鉆出女鬼的陰影后,大家對幕布都有點忌憚,還好它現(xiàn)在是貼在墻壁上的,節(jié)目組總不可能把后面的墻挖空藏人。 而在場地中央,擺了一張類似按摩椅的裝置,椅子上有許多根黑線和圓形貼片,旁邊則是一臺小型顯示器。 當他們進來后,背后的門關閉,導演在一旁說:“看到前面的椅子了嗎?是測謊儀?!?/br> “猜到了。”紀云庭道,“該不會是想讓我們輪流上去吧?!?/br> “還記得昨天編導的調查嗎?”導演道,“我們對你們所有提問全都一樣,包括最后那個問題,你們好不好奇答案?” 最后一個問題……五人同時回憶—— “要不要說出你知道的其他成員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起具體問題后,他們不約而同地掃視彼此的表情,并紛紛發(fā)誓自己堅守道德底線,絕對沒有隨便爆料隊友。 短短十秒鐘之內,a內部建立起深厚的信任。 結果卻被導演狠狠澆了冷水:“調查的結果是,這個問題共有五個人回答了,其中還有人說了不止一個。” a內部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又土崩瓦解了。 “每個問題的調查結果都很有意思,跟你們說說吧?!睂а菔掷锬弥粡埍恚χ嬖V他們,“首先,如果少了自己,團體還會不會繼續(xù)存在下去——有四個人選擇不存在,一個人選存在?!?/br> “是我選的?!奔o云庭大言不慚地說。 導演:“現(xiàn)在有沒有對其他成員不滿——共五位成員選擇了‘有’?!?/br> “嗯?”祝漣真詫異地看向談情,“你居然也有?” 在他的認知里,談情對koty的包容度也非比尋常,更何況為了維持善良的人設,談情沒理由在這種問題上講實話。 不過……也可能是綜藝效果。祝漣真沒再多想,繼續(xù)聽邱皓發(fā)布結果。 “如果可以重回練習生時期,還愿不愿意和其他四人一起出道——共五位成員選擇了‘愿意’?!?/br> 空氣忽然沉靜,幾人面色全凝固了。 心情緩和完畢后,他們異口同聲地評價這個結果:“好惡心??!” “我cao剛才我都起雞皮疙瘩了,你們能不能別這么搞?”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