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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捂著嘴小聲驚呼,她扭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楚辭,過了好久心還砰砰地跳著,她咽了口唾沫,聲音干澀地說:“這……這喜帕上,為什么什么都沒有?” 明月嗤笑道:“畢竟是前朝舊后,又是二嫁,也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葉清的思緒一下子就被帶偏了,明月言語間模糊不明,卻正好欲蓋彌彰,讓葉清認定了帝后二人昨夜已經(jīng)同房,但是喜帕上卻沒有落紅。 “這怎么可能,小陛下那時才多大,怎么可能成事?”葉清皺著眉頭說,看了看四周突然又小心問:“那陛下知道了嗎?” “你沒瞧見陛下出門時臉色不好嗎?定然是知道了。”明月意有所指,“況且過去這一年里,宮里除了沒長大的小陛下,可是還有別人呢。” 葉清被心中的猜測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覺得依照楚辭的身份,應當不至于如此,可是仔細想想又并不覺得意外,畢竟再沒有什么比看著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跌倒泥污里再讓人拍手稱快的了。 因此其實她也并不怎么在乎事實與否。 “把這收起來?!泵髟卵鲋掳椭笓]葉清,高傲得像一只壓不住尾巴的孔雀,神氣地支使葉清,“把床整理好?!?/br> 葉清看著明月艷麗的容貌,對她更加殷勤了,“是?!?/br> 花清慢慢地替楚辭梳頭,楚辭坐在銅鏡前,手中擺弄著一個小鏡子,心不在焉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秦堯進門來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透過圓窗能看到外面冷清平靜的湖水,葉木凋零蕭條。楚辭對鏡梳妝,黑長的頭發(fā)幾欲垂地,身邊一株一人高的金花茶明亮熱烈地盛開著,她從鏡子里看到秦堯,回頭對他一笑。 那笑容燦爛又溫暖,像是融融的陽光下盛開的一朵的太陽花,背后的一切都好像變得虛幻起來,一下子從秋天回到了春天,冰雪消融消融百花盛開,黃鸝鳥在枝頭滴答滴答地叫。 秦堯立刻皺緊了眉頭,覺得昨晚那種渾身熱漲無力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以拳抵著胸口,覺得它跳動的聲音有些太過聒噪。 嘖,麻煩。 第16章 楚辭從鏡子里面看到秦堯跨過門檻踏進飛鸞宮殿內(nèi),立刻放下手中拿的小鏡子,扭頭去看他,眼神驚喜眉眼雀躍。 花清及時地松開手,柔亮如水的長發(fā)從她手中滑落,她垂手站在一邊,平靜俯身拜下,“奴婢拜見陛下?!?/br> 明月葉清聞聲,立刻跪下,齊聲道:“陛下?!?/br> 楚辭忍不住腳尖在地面上一下一下歡快地踩著,彎著眼睛也跟著笑著喊:“陛下?!?/br> 她笑得快樂又燦爛,極富感染力,讓人只是看著都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來。 秦堯卻站在原地沒動,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楚辭。 他身形修長,渾身帶著說一不二的殺伐之氣,面無表情目光沉沉的樣子看起來安靜又危險,緊盯著人的時候就像一只準備捕獵的大獅子。 大殿里的溫度一瞬間就降低了,已經(jīng)有宮女忍不住發(fā)抖,額頭抵在手背上渾身顫抖,俯在地上無力起身。 楚辭也漸漸地收了笑,疑惑又不安地看著他,吶吶小聲問:“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秦堯呼吸一滯,曲起手指揉了揉眉心,一夜未曾安眠此時覺得呼吸不暢。 飛鸞宮雖然很大,但是內(nèi)室的空間有限,十多個人聚在一起,把所有的地方都占得滿滿當當。一屋子鶯鶯燕燕,各種香氣摻雜在一起,把獨屬于楚辭的那點清冷的淡香遮擋的不見蹤影。 他有些煩躁地放下手,冷臉看著她們,聲音不耐,“出去,用不著這么多人伺候。” 聲音剛落下,立刻就有人不顧禮儀連滾帶爬的跑出去,葉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從骨子里懼怕這個冷漠的男人,都沒來得及看明月一眼,手腳并用地扒著門逃了出去。 明月強忍著從骨子里泛上來的戰(zhàn)栗,癱軟在地上,勉強抬頭看著秦堯,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奴婢,奴婢愿意留下伺候?!?/br> 秦堯視線潦草地從她身上一滑而過,花清跪在楚辭腳底,脊背彎成一條弓,姿態(tài)謙卑,卻并不見失態(tài)。 楚辭腳尖點了一下地,垂著眼睛,潔白的小虎牙尖尖地咬著鮮紅的唇,不怎么樂意地,又不敢聲張地軟軟抱怨,“我頭還沒有梳完呢,人都趕走了,你給我梳嗎?” 就好像沒有一早的不告而別,沒有一露面就冷漠指責,沒有不留情面的質(zhì)問,她只是擔心她的頭發(fā)。 畢竟那可是一頭頂漂亮的長發(fā)呢。 花清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明月說了一句話就用盡的全身的力氣,再也不敢張口,只有楚辭毫無所覺,還敢軟語抱怨。 秦堯抬步走到楚辭身邊,楚辭就吸了一下鼻子,用那種濕淋淋的,很可憐的眼神看著他。秦堯躬身掬一捧細軟清涼的頭發(fā),發(fā)絲從指縫中劃過,就好像是夏夜里的風拂動枝頭的嫩葉。 他心里靜了很多,故意捏著發(fā)梢來搔楚辭鼻子,楚辭就笑著往后躲,沒出聲,可是眼睛彎彎的樣子又乖又可愛。 秦堯覺得心中總那股無處宣泄的焦躁總算找到了出口,只是聞著楚辭身上淺淡的冷香就很平靜。 于是他松開手,讓長長的頭發(fā)從手中落下,然后摸了一下楚辭的頭,讓步道:“那就讓她們留下。” 楚辭卻故意說:“沒關(guān)系啊,讓她們走,你給我梳就好呀,我不嫌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