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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堯雖然點頭了,也肯定了她說的話,卻說她本來就不漂亮! 哪個小姑娘不愛美,哪個小姑娘不喜歡聽別人夸自己,哪個小姑娘能夠忍受別人當年說自己丑! 楚辭啪地一聲放下筷子,還沒來得及措辭,然后就聽秦堯聲音冷淡地說:“你要對自己有明確的認識,漂亮和丑都不應該用來形容你,你明明是可愛?!?/br> “美麗的外表和皮囊會隨著時間老去,你卻不會變。” 楚辭面紅耳赤地拿起筷子胡亂把秦堯夾給她的飯菜往嘴里扒拉。 然后又堅持了兩天。 事實證明鼓勵教育是有效的,只是效用的持續(xù)時間長短因季節(jié)的溫度而變。 一場雨輕而易舉地打敗了秦堯的花言巧語,動搖了楚辭搖擺的決心,宣告一年最后的一段溫暖離開。 昨天楚辭開誠公布地跟秦堯說了,以后自己不想早起陪他吃飯,想要睡懶覺的請求。 秦堯也應下了。 然而結果表明,秦堯的話并不十分可信,至少他今天一點都不可信!說好的不吵我不讓我起床呢——騙子! “你要是現在起床陪我吃飯,”秦堯開始利誘,“今天可以多加一顆糖,你可以吃三顆?!?/br> 但是騙子的花言巧的動聽且十分讓人心動,而正好楚辭是個意志一點都不堅定的俗人。 楚辭坐在飯桌上憤憤不平地說:“之前不是說好了嗎,等成親了,你會把我裝糖的荷包添滿的,可是現在我連荷包都沒有了!” “對啊,”秦堯把破舊的荷包在她面前一晃而過又飛快收起,“是裝滿了,只是朕暫時替你保管而已,每天兩顆糖,何曾短缺過你?” 楚辭本能地覺得好像不太對,但是又覺得他說的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一直等到秦堯都走了半天了,她才想到—— 本來是她可以自己支配的小零嘴,放在秦堯手中卻成了哄人道歉的工具!怪不得秦堯每次欺負她欺負得氣定神閑,還十分順手! 都是慣出來的! 楚辭垂著頭默默地想,這話放在自己身上好像也合適,畢竟她之前哪里可能對著人這樣無禮頂撞。 所以,扯平了吧,楚辭吃著今天第二顆甜甜的糖想,其實是他們兩個互相慣著。 秦堯拿她替代喜歡的人,所以慣著她;楚辭感謝秦堯留下他們的性命,也可憐秦堯求而不得,還覺得他人很好,于是真心誠意地包容他。 就是兩個人好像離的有點太近了,這樣不太好吧? “殿下和陛下近來很是親近呢,”云舒被分來打掃大殿,見無人伺候,上前跪在地上為楚辭奉茶,語氣親昵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奴婢很少見到殿下這么活潑可愛的模樣?!?/br> “云舒!”楚辭眼睛一亮,飛快地從軟榻上坐起,驚喜地看著她,“好久都沒看到你了,還以為你一點都不想我呢?!?/br> “奴婢自然是想念殿下的,只是一直被派去做些雜事,實在是沒有機會來見殿下?!痹剖鏈販厝崛岫颊f。 “她是不是欺負你了?”楚辭緊張地問,拉她起來要看看她有沒有受傷,“她們是不是都故意對你不好???” 云舒順從地在她面前轉了個圈,眉眼溫和,捂著自己臉上暗紅色的胎記柔聲說:“沒有,只是我這副樣子有些嚇人,小姑娘們見了害怕,不想靠近也是人之常情。” “才不是?!背o牽著她的雙手晃來晃去地撒嬌,“誰說我們云舒嚇人了,明明好看的不得了!” 云舒彎了眉眼,揶揄楚辭道:“殿下識人不清的癥狀還沒有好轉嗎,那豈不是現在仍舊只能認出奴婢一人,如今更是連眼光都變了?” “啊啊啊云舒!”楚辭不好意思地說:“你就不要再戳我痛腳了,我現在每天都擔心死了,生怕認不出陛下,然后讓他生氣?!?/br> “陛下待你很好,不會生氣的?!痹剖媾杂^者清,柔聲寬慰楚辭。 “不想說他了,”楚辭揉揉臉,轉身在軟榻上坐下,嘟著嘴說:“他老是逗我,哪里好了?” 然后又擔心地問:“她們都不喜歡你,指派你來做什么呀?” “奴婢來打掃大殿?!痹剖婺托牡卣f:“以前也只是做一些灑掃的粗活,雖然累了些,但也很省心?!?/br> “只是最近流言四起,對殿下聲譽很不好?!痹剖嬖谒_邊跪下,仔細地揉捏著她的小腿,諄諄教導,“殿下如今和陛下舉案齊眉感情正篤,明月在陛下身邊討不了好,就想詆毀殿下聲譽,離間帝后?!?/br> 也不是沒人在楚辭面前遮遮掩掩地傳話,況且明月近來待她越發(fā)敷衍,只要不是和秦堯一起用膳,送來的殿下膳食皆是一日不如一日。 楚辭猶猶豫豫的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問,或者說了被人三言兩語地堵回來,便不該再開口了。底下的人就認準了她好欺負,在明月的縱容下隱隱有了奴大欺主的趨勢。 “明月每日都近身服侍陛下用膳?!痹剖嫜a充,“如今宮里除卻殿下沒有其他妃嬪,隱隱眾人皆以她為首,瞧著那模樣不像是個下人,倒像是個主子?!?/br> 還是個壓在楚辭頭上的主子。 楚悶悶不樂地倒下,仰看著頂上描金漆銀的柱子,沉默不語。 “殿下可是要再等等?”云舒主動開口問。 過了良久,楚辭翻身倒在小毯中,聲音悶悶地說:“再等等吧,時機未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