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臭不要臉

    林寒裝模作樣打量他一番，“嗯，不錯(cuò)，挺精神一小娃娃?！?/br>
    “我是大寶寶?！毙『⒎畔率?，梗著脖子說。

    楚修遠(yuǎn)又覺得頭疼，三兩口把雞蛋糕吃完，起身道，“拿著你的錢，走！”

    小太子猛地轉(zhuǎn)向他舅父。

    商曜見狀，想到孩子都不知道雞蛋價(jià)幾何，拎著小太子的錢，“咱們也去。”

    小太子楞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又驚又喜，險(xiǎn)些把雞蛋糕扔出去。商曜忙給他接住，示意他趕緊吃。

    小太子一下全塞嘴里。

    林寒嚇一跳，“噎著！”

    商曜連忙遞給他一杯水，等著小太子把蛋糕咽下去，朝他臉上擰一下，“急什么？楚揚(yáng)和楚玉還沒吃好。”

    “大揚(yáng)和小玉也去？”小太子好奇地問。

    楚揚(yáng)心說，他不去他爹都得讓他們?nèi)ァ２蝗蛔屗蝗嗣鎸Υ髮殞?，不是大寶寶把他爹煩死，就是他爹氣得把大寶寶打死?/br>
    大寶寶不禁問：“你們?nèi)ジ墒裁窗?？?/br>
    楚玉：“你去做什么，我們就去干什么?！?/br>
    小孩兒哼一聲，“跟我學(xué)！”扭身出去。

    楚沐三兩步追上去，扯著他的胳膊把人拎起來，不待小孩哇哇叫，就問：“想不想威風(fēng)凜凜的？”

    小孩停止掙扎。

    楚沐：“讓你爹爹坐車，咱倆騎馬?！?/br>
    小孩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我要騎馬！”

    商曜看得一愣一愣，直到一大一小消失，才轉(zhuǎn)向楚修遠(yuǎn)，“你這兒子是六歲嗎？”

    “確切地說五歲半?！背捱h(yuǎn)道。

    商曜嘖一聲，拍拍他的肩膀，小聲說：“朕丑話說在前頭，這孩子敢跟太子耍心眼，朕死了也得把他拉上?！?/br>
    “咳！”楚修遠(yuǎn)別過臉。

    商曜愣住，以為他不舍得，見他臉上堆滿笑意，懵了，“你——笑什么？”

    “陛下有所不知，臣和夫人也是這么想的。”楚修遠(yuǎn)道。

    商曜回身，發(fā)現(xiàn)林寒在同丫鬟說些什么，沒注意到他們，不信這么巧，“何時(shí)？”

    “前幾日?！背捱h(yuǎn)實(shí)話實(shí)說，“但目前來看他志不在朝堂?！?/br>
    商曜：“他同你說的？”

    “臣看出來的，那小子只想著吃和玩。雖說天天想當(dāng)大將軍，也是覺得大將軍威風(fēng)?！背?/br>
    修遠(yuǎn)道。

    商曜往楚大寶寶消失的方向看一眼，“他還未滿六歲，以后的事不好說?！?/br>
    “微臣知道，所以從未在他面前提過?！背捱h(yuǎn)自然希望“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假如結(jié)果是大寶寶不懂事，害得楚家滿門抄斬，他更希望大寶寶遠(yuǎn)離朝堂，“不過有一點(diǎn)臣可以斷定，比起金戈鐵馬，二寶更喜歡寫東西?！?/br>
    商曜：“朕聽你提過，你夫人的食譜就是他寫的?！?/br>
    “寫了一本，陛下那邊得空，臣可把食譜送過去?！背捱h(yuǎn)道。

    商曜想也沒想就說：“沒空！”不待楚修遠(yuǎn)開口，就大步往外走。

    楚修遠(yuǎn)好笑，他又不是現(xiàn)在送過去。再說了，宮里的工匠已把《論語》刻出來，不日便可放到東市賣，賣的錢林寒有得分，遲個(gè)一年半載，林寒也不會抱怨他言而無信。

    “舅父，我父皇呢？”

    楚修遠(yuǎn)扭頭，小太子從西廂房出來，身后還跟著楚揚(yáng)和楚玉，“你們也把衣裳換了？”

    林寒從堂屋里出來，發(fā)現(xiàn)三個(gè)孩子身上的長袍變成短褐，“逛街方便？”

    仨孩子同時(shí)點(diǎn)頭。

    小太子再次開口，“舅父，我父皇呢？”

    “在前面等你?！背捱h(yuǎn)往南看一眼。

    小太子放心下來，“還以為父皇先走了?！?/br>
    “走也是回宮?！背捱h(yuǎn)說出來看看天空，記起今兒陰天，云層太厚遮住了太陽，看不出時(shí)辰，“走吧，到東市逛一圈咱們就回來，以免淋著雨?！?/br>
    林寒贊同，“是的，我吩咐廚子做飯，你們回來剛好用飯。再耽擱下去，大寶寶都該到了?！?/br>
    小太子不禁驚呼，“這么快？”

    大寶寶坐上高頭大馬，就催楚沐快點(diǎn)。

    楚沐可不敢在鬧市縱馬，因一旦傳到他叔父耳朵里，他叔父收拾好他，他嬸嬸收拾他，他嬸嬸收拾好他，帝后二人數(shù)落他。

    為一時(shí)之快惹怒所有長輩，這筆買賣小侯爺不想做，也不敢做。所以不管大寶寶怎么嚷嚷，都慢慢悠悠的。

    然而，這樣也比楚修遠(yuǎn)他們先到。

    兄弟二人從馬上下來，楚大寶寶就往里面跑。

    楚沐慌忙把韁繩扔給隨行的禁衛(wèi)，抓住大寶寶的衣領(lǐng)，“慌什么？！”

    “我好久沒來了，我想快點(diǎn)進(jìn)去啊?！毙『?/br>
    兒說得理直氣壯。

    楚沐可不管這么多，“拉著我的手，否則就讓我抱著你?！?/br>
    “我都長大了！”小孩兒大聲說，“你不可以捆住我的手腳。”

    過往的行人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啥也沒瞧見，正準(zhǔn)備離開，余光瞥到地上有個(gè)紅團(tuán)子，頓時(shí)忍俊不禁。

    楚沐倍感丟人，抓起他小聲說，“人家都在笑你。”

    大寶寶扭頭看看，好些人都在笑，還一個(gè)勁打量他，像是要看清他身上的衣裳。小孩兒昂頭挺胸，在他堂兄懷里站直，“不是在笑我，是覺得我好看?！?/br>
    小侯爺手一抖，抬頭瞧瞧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在逗他，一見小孩很自信，小侯爺立即把他放地上，“自個(gè)走?！弊詈米哌h(yuǎn)點(diǎn)，別讓人知道他們是一起的。

    “可是我又不想自個(gè)走了啊?！毙『⑺浪罁ё〕宓牟弊?。

    楚沐不得不把他抱起來，“為什么？”

    “我發(fā)現(xiàn)我好矮，自個(gè)走他們都看不見我?！毙『⒄J(rèn)真說。

    楚沐呼吸一窒，“你——你到底像誰啊?！?/br>
    小孩兒不假思索道：“像我娘親啊。你不要不信，沐哥，娘親說女娃娃像爹，男娃娃都像娘?！?/br>
    “我還聽人說，爹矬矬一個(gè)，娘矬矬一窩。也沒見你矬。”楚沐沒好氣道。

    小孩不懂“矬”啥意思，但他直覺不是好話，“我娘親才不矬?！?/br>
    楚沐心說，我說的是你那個(gè)死去的娘親。忽然想到他祖母以前說過，誰養(yǎng)的孩子像誰。再看看一身紅袍的小不點(diǎn)，說不定真像他那位機(jī)智多謀的嬸嬸。

    他沒發(fā)現(xiàn)他嬸嬸臉皮八丈厚，可能只是他沒機(jī)會見到而已。

    “你知道自個(gè)多重嗎？”楚沐問。

    小孩搖頭，“不知道。”搖了搖頭，“反正不是很重。我娘親說我瘦了?！?/br>
    “那是因?yàn)槟汩L高了?！?/br>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小孩猛地轉(zhuǎn)過身，“爹爹？！”

    楚沐眼皮猛一跳，回身看到真是他叔父，身邊還跟著楚揚(yáng)和楚玉，二話不說把小孩遞過去，一步竄到商曜身側(cè)，奪走小太子，“弟弟，想買什么表哥抱你去買。”

    楚修遠(yuǎn)和皇帝商曜俱一愣。待二人回過神，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向楚沐，你搞什么？

    楚沐小聲說：“陛下，臣那個(gè)弟弟太，說

    好聽點(diǎn)是自信，說不聽點(diǎn)就是臭不要臉，臣可不想跟他待一起，咱們快點(diǎn)走吧?！?/br>
    小太子咯咯笑了，“大寶寶，你又說什么啦？”

    “我沒做什么啊?！毙『嚎戳丝此挚纯此甯?，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他爹爹懷里，“爹爹，我重不重啊？”

    楚修遠(yuǎn)下意識說：“重！”

    小孩立即接道，“你把我給沐哥吧。”

    楚沐不禁抱緊小太子，“我沒空，讓你爹爹抱你。弟弟，想買什么，哥帶你去?！辈唤o小太子開口的機(jī)會，瞧見一個(gè)茶葉鋪?zhàn)樱е锩驺@。

    小太子慌忙說：“沐哥，我家有茶，好多好多茶。”

    “我買！”楚沐沒要茶餅，而是要了幾斤低價(jià)位的茶葉。

    小太子好奇，“你家沒茶？可是吃蛋糕的時(shí)候還有喝啊。”

    “你舅母說茶葉可煮雞蛋，買點(diǎn)回去讓她給咱們煮雞蛋?！背褰舆^茶葉就往外瞅，瞧著他叔父抱著他小弟走了，松了一口氣，付了錢就悄悄跟在他們后面，跟做賊一樣。

    小太子覺得新奇又有趣，“沐哥，我們?yōu)楹尾桓烁敢黄鸢?？?/br>
    “因?yàn)槲也幌敫髮殞氁黄稹！背鍐?，“難道你想？”

    小太子連連點(diǎn)頭，“你不覺得寶寶很有趣？我再也沒見過比他更好玩的了。你不知道，我姑母家也有個(gè)小孩，比我大一歲，我可煩他了。不跟他玩要哭，碰他一下也哭。拿我的玩具，我要回來，還跟母親說我壞。我再也沒見過比他更壞的了?！?/br>
    “大寶寶也愛哭啊?！背宓馈?/br>
    小太子點(diǎn)頭，“大寶寶是裝哭，我知道的。也是小時(shí)候愛哭，現(xiàn)在不愛啦。我和大揚(yáng)下棋不理他，他都不哭。”

    楚沐仔細(xì)想想，楚大寶寶是有些日子沒掉金豆豆，“他逢人就說自個(gè)好看，你不覺得他丟臉？”

    “大寶寶好看啊。我覺得比我和大揚(yáng)好看?！毙√诱J(rèn)真說。

    楚沐張了張嘴，一時(shí)竟不知該怎么說，因?yàn)樾√诱f的是實(shí)話，“那我們?nèi)フ宜！?/br>
    小太子連忙點(diǎn)頭。

    楚沐抱著千金之軀也不敢離他叔父太遠(yuǎn)，疾走幾步就到一行人身邊。

    小太子伸手朝大寶寶肩膀上拍一下。

    大寶寶皺著小眉頭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是他，眉頭

    散開，“你跑哪兒去了？買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