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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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明淡淡點頭,將自己的名片遞出去,道:“我雖是玄光直系弟子,但受師門囑托,近日安定下來之后,就會久居夏城玄光道觀,鎮(zhèn)守此方。諸位若是有什么事情,盡管去找我?!?/br> “既然玄明道長這么說了,改日我就領(lǐng)老婆孩子去上柱香,就算不叨擾,也添個香油錢!” “諸位客氣了?!?/br> 事情說定之后,宓父叫來服務(wù)生,讓他幫著把兒子背出去。 一行人出了包間,正要離開,剛好撞上不遠處同樣出來的一家子。 碰上裘元良,一群剛才還在背地說話的老總瞬間換了張臉,熱絡(luò)地打招呼:“裘總,好巧啊,您這是帶家人來吃飯?” 裘元良也裝出一張笑臉:“對。” 看到宓父和他暈倒的兒子,故作詫異地問:“你們這是……” 宓父皮笑rou不笑:“無妨,永杰只是出了些意外而已。有些人不愿意幫忙,總有人心腸仁善,愿意相助?!?/br> 說著語氣微揚,跟他介紹身邊的道長:“這位是玄明道長,出身玄光,不僅人好,本事也厲害,永杰就是他救過來的?!?/br> 裘元良客氣地點了下頭,又關(guān)心地問:“既然已經(jīng)被道長救過來,怎么又暈了?” 宓父微滯,氣道:“當(dāng)然是被兇手用了更歹毒的手段!” 冉思慧慈母心腸,知道了宓永杰做的惡事之后,想到那女孩兒跟纓纓差不多大,就時不時氣得想罵人。 見他這樣的人也有人救,沒忍住問起齊玄明:“玄明道長,既然您出身大派,人善心慈,為什么不去救那些受到惡人殘害的可憐孩子,反而要救某些畜生?你們不是最講求因果善惡嗎?” 這話一出,宓父瞪了瞪眼,差點沖過來,齊玄明卻眉頭緊皺,攔住他不耐道:“眾生平等,善惡有下面的陰差評判,見死不救才是修道人的大忌。俗人妄議,實在可笑!” 他這話充滿了上位者的冷嘲,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池纓揚起小奶音,憤怒道:“蠢蛋,不準罵mama!” 池澈也不客氣地開口:“道長既然這么心懷眾生,該去醫(yī)院拯救那些深陷痛苦的病患才對,在這兒說什么廢話浪費時間,怎么,看不起俗人嗎?” 齊玄明從沒見過這樣的一家人,胸膛一陣起伏,臉色不快,修煉了二十多年的養(yǎng)心功夫都差點垮掉。 他深呼吸了一下,冷聲道:“我們走!” 池澈懷里的小家伙又開口了,卻是沖著宓父。 “這個蠢蛋是救不了他的,現(xiàn)在道歉還來得及哦,再晚一些,他就會徹底成為飼育毒物的容器了,纓纓都救不回來呢?!?/br> 宓父聽得心驚rou跳,瞧了眼一旁出身玄光的齊玄明,卻定了定心,冷斥道:“危言聳聽!” 隨即哼了一聲,請著齊玄明一同離開。 池澈目送他們出去,好奇地問:“纓纓,你真是在危言聳聽嗎?” 池纓一下子顯出不樂意:“纓纓才不撒謊呢,蠢貨自己不相信罷了?!?/br> 池澈聳聳肩:“非要偏聽偏信,那就他們活該嘍,早點下去才好?!?/br> 池纓搖搖腦袋:“黑白叔叔說活著受罪不如死了,死了受罪不如魂飛魄散,對待壞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受罪,不管是死是活。他現(xiàn)在受著罪,不管是死是活,都一樣的哦。” 怎么感覺陰森森的呢。 ……反正聽出黑白叔叔是用刑好手了。 池澈抖了一下,抱著meimei跟家人一起回家。 他們倆坐在后面一輛車上,白又忽然開口:“剛才那個道士瞄了我一眼,面色不善,不過他終究只有二十多年的修為,似乎沒察覺到什么異常?!?/br> “這些道士不管好壞,都愛把妖怪捉起來,要是被他看出我的身份,今后肯定沒的清凈?!?/br> 池澈總覺得這話聽著不對勁兒,琢磨了一下,疑惑道:“白又,道士捉妖不管好壞跟你好像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你本來就是壞的,忘記當(dāng)初怎么被纓纓抓到的?” “……” 白又舔了舔爪子沒吭聲,池纓見他吃癟,咯咯笑起來。 過會兒白又給自己找補,開口道:“我已經(jīng)很久沒干壞事了,但那道士看出我的身份,肯定還要抓我,你們信不信?” 池纓給面子地點點腦袋:“信?!?/br> 白又滿意地點點貓頭:“這些道士就是麻煩,特別所謂名門大派,最愛沒事找事,一天到晚給自己立牌坊,說多做少。這次玄光的道士專程去幫宓家,我看就很有問題?!?/br> “他們向來無利不起早,就算再冠冕堂皇,也要有個緣由,不會輕易浪費時間?!?/br> 不得不說,白又活得久還是有用的,至少對這些大道派很了解。 小家伙最近沒收到靈偵局的委托,周末除了看動畫片,就閑的發(fā)慌,總覺得心里癢癢,想出去工作,可惜哥哥jiejie們跟她一樣清閑。 看夠了動畫片,她干脆直奔靈偵局去。 去的時候方銳和姬清研在喝茶,馬里瑞在學(xué)習(xí)中文,金蝶帶著電子腳銬在會客室里做五三——觀察期滿了之后,她就要升高三了,學(xué)習(xí)時間很緊迫。 姬清研當(dāng)慣了社畜,覺得這種干拿工資不干活的生活很好,見小家伙專門來找活干,不由樂了。 “前段時間咱們靈偵局一直在忙活,搶夠了風(fēng)頭,有些人似乎坐不住了。玄光和青陽紛紛派了直系子弟去各處駐守,處理一些非自然事件,挽留信徒?!?/br> “我看這樣挺好,咱們靈偵局本來就是事情太多才成立的,一天到晚忙個沒完,現(xiàn)在有人處理這些事,分擔(dān)了壓力,就不用天南海北連軸轉(zhuǎn)了?!?/br> 又有壞蛋玄光。 池纓癟癟小嘴兒,看著辦公室里的哥哥jiejie,忽然大眼睛一亮。 …… “門派?” 都有編制了,靈偵局誰也沒想過加入新門派,不過既然是小家伙成立的,大家還是很給面子地了解了一下。 姬清研聽到她的門派是玄光,嘴里的茶差點沒噴出去:“纓纓的門派怎么跟人家撞名了?” 池纓不厭其煩地解釋道:“壞蛋門派里有人搶爺爺?shù)臇|西,所以纓纓才要把東西搶回來呦?!?/br> 杭岳忍俊不禁:“這樣啊,那哥哥就加入吧。” 姬清研憋笑舉手:“jiejie也加入!” 馬里瑞歪歪頭:“我也加入?” 門派里轉(zhuǎn)瞬就多了三個人,池纓一陣開心,又跑到樓下去找蝴蝶jiejie。 小家伙的事業(yè)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時,此時的宓家,卻陷入一片緊張。 齊玄明在宓家住了一周時間,每天做一次法,毒物今天終于顯露出疲態(tài),不再像之前那樣在宓永杰體內(nèi)胡亂折騰。 跟上次一樣,齊玄明準備齊全之后,宓父緊張地等在一旁。 不多時,一只黑色帶鉤的毛絨小爪掙扎片刻,終于鉆開宓永杰的腰腹處,疲憊地從里面探出來。只是跟那只蝎子相比,這只毒物明顯要大很多,探出了毛茸茸的一條長腿還不夠,往下一劃拉,直接在他腹部開出一條縱深的口子。 隨后,一只足有半個西瓜大的黑色蜘蛛從里面爬了出來,沒走兩步,直接倒在床上。 宓父快要嚇瘋了,旁邊的保姆和宓母也嚇得尖叫出聲,好歹顧忌著那是自己兒子,宓母還沒逃走,匆匆叫來家庭醫(yī)生給兒子包扎。 齊玄明在這兒待了一周,險些耗盡全身元氣,不過看到毒物出來,他也就松了口氣,想著總歸不算辱沒師門。這樁事結(jié)束,他們玄光的地位在名流權(quán)貴們的心目中應(yīng)該又會穩(wěn)固一些,不至于被個奶娃娃搶了風(fēng)頭。 包扎結(jié)束之后,宓永杰的狀況漸漸好轉(zhuǎn),宓父宓母喜出望外,連連道謝。 齊玄明淡淡搖頭:“兇手應(yīng)該還會下手,事情還沒結(jié)束,我會繼續(xù)留在這里。” 宓母激動得涕淚縱橫:“謝謝,真是太謝謝您了!” 齊玄明一整天守在宓永杰身旁,傍晚天色昏黃時,又幫他診了一次脈。察覺到異象,他驚訝到手上緊緊一攥,眉頭皺起。 宓永杰身體虛弱,因為腹部撕裂的傷口,坐都坐不起來,被他一抓,整個人倒抽一口氣,差點沒咽氣。 以腹部為中心,他感覺渾身都要裂開了,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聲音透著痛苦:“道長,松手,快松手……” 齊玄明后知后覺地把手松開,眉眼間現(xiàn)出少見的慌亂。 他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明明他一整天都守在這里,兇手絕對沒有機會靠近,宓永杰的體內(nèi)卻再一次出現(xiàn)毒物,甚至比上一次煞氣更濃,成長的速度也更快。 光是取出一只蜘蛛,就差點掉了半條命,如若再按照他的法子來,宓永杰這次絕對保不住性命。 宓父頻頻送來茶水,瞥見齊玄明的臉色,心里一陣咯噔:“道長,怎么了?” 齊玄明總不能等人死了才把事情告訴他,見狀只好托出,并再次允諾道:“兇手手段太高明,宓先生放心,這次我會更加小心,也會一直留在這里幫你。” 宓父聞言,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兒子,手里的茶盞哐當(dāng)一聲落在地上。 他忽然想起兒子轉(zhuǎn)述的話和池纓的告誡。 ——只逼出毒物是沒用的,只要他兒子不死,毒物就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除了她和下術(shù)的人,誰也救不了。 兒子現(xiàn)在的狀況絕對承受不了第二次取毒物,宓父聽齊玄明嘴里還是老一套,臉上甚至帶著些微不確定,忽然憤怒地攥起他的衣領(lǐng)。 “騙子,你才是騙子!明明沒什么本事,還一再做出承諾,騙取我們的信任,我看想害我兒子的就是你!永杰的身體都這樣了,哪還承受得了什么毒物,你這是在要他的命!” “什么玄光,什么大門派,也都是欺世盜名!” 說完他慌亂地撥出號碼,聯(lián)系裘元良。 “裘總,您的小女兒真能救回我兒子嗎?我這邊現(xiàn)在很棘手,真的需要幫助……” “還是要公開道歉嗎……” 宓母全程聽得仔細,見丈夫猶豫不定,連忙把手機搶過來急切道:“道歉,我們道歉,求小大師救救我兒子!” “只要小大師能救回永杰,我們什么都愿意做!” 第78章 晉江首發(fā)(一更) 齊玄明在一邊聽著,皺起眉毛:“宓先生,你們要認真想好,我尚且沒有辦法,那孩子師出無門,年齡又小,更不可能解決你們的麻煩。若是你們將剛才的話收回,我就回去稟告師門,請人來協(xié)助你們處理此事?!?/br> 宓永杰強撐著腰腹上的疼痛,簡直難以想象還要再經(jīng)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他臉上布滿驚慌,吃力地擺手:“讓他走,走!” 他動作一大,肚子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很快將繃帶浸染,人也暈了過去。 宓母著急之余,瞬間就怒了:“我兒子本來只是暈倒,不至于變成這樣,如今這副模樣都是拜你所賜!說什么池纓都是別人吹捧,她好歹有人吹捧,你們玄光呢?除了名字,連個屁都沒聽說過!” 被人這樣劈頭蓋臉的指責(zé),齊玄明就算再擔(dān)心門派的聲譽,臉上也不由露出怒容,冷聲道:“那你們好自為之?!?/br> 說罷,甩袖就走。 宓母沒工夫再生氣,看著近乎暈死的兒子,趕緊按照裘元良剛才的吩咐,逼著丈夫把網(wǎng)上封禁的話題放出來,而后牙根一咬,拿出微博賬號發(fā)聲道歉。 [前段時間,我的兒子宓永杰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我和他的父親沒有及時對此事進行回應(yīng),也沒對那個家庭給出補償,傷害了許多人的感情,在此,我對小姑娘表示真摯的懺悔,也對裘總?cè)乙约瓣P(guān)注這件事的人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