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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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遲瞥了她一眼,抬腳往正房去了,謝朝云隨即也跟了上去。 傅瑤聽著交談聲漸遠(yuǎn),拿手背貼了貼臉頰,又獨(dú)自在書房坐了會兒,臉上的熱度這才慢慢褪去。她看著滿地的狼藉,也沒好意思讓丫鬟來收拾,親自動手一一撿了,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回了桌案上。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傅瑤理了理衣裳和鬢發(fā),輕手輕腳地出了書房。好巧不巧,恰好趕上謝朝云聊完,從正房出來。 “阿云……”傅瑤眼神飄忽不定,并不敢同她對視。 謝朝云知道她臉皮薄,便沒再就此打趣,只是笑道:“總算是將你給盼回來了。兄長這幾日可想念得很,心神不寧的,你若是再不回來,他怕是就要親自過去接人了。” 傅瑤對謝遲還算是了解,知道這話必然是夸大,也沒當(dāng)真,只是抿唇笑了笑。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敝x朝云意味深長地留了這么一句。 傅瑤訕訕地笑了聲,只當(dāng)做沒聽懂,等到謝朝云離開之后,這才進(jìn)了屋中去尋謝遲。 謝遲此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傅瑤見他不言不語,便也沒再上前去招惹,支使著翠翹收拾長姐送來的東西,自己喜歡的就擺在屋中,剩下的則都賞了院中的丫鬟和小廝們。 傅瑤從來不是個安靜的性子,就算謝遲不理會,她自己也能同丫鬟們有說不完的話,就像是嘰嘰喳喳的麻雀似的。 謝遲聽得煩了,不輕不重地放下了茶盞,月杉看在眼中,立時安靜下來,隨后使了個眼神領(lǐng)著丫鬟們一道退了出去。 原本熱熱鬧鬧的屋中霎時安靜下來,傅瑤看了看手中的泥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不理我,還不準(zhǔn)旁人陪我玩嗎?”傅瑤撐著下巴,看向窗邊坐著的謝遲。 謝遲則看著一旁的棋局,頭也不抬道:“太吵了?!?/br> 傅瑤“哦”了聲,直接抱起那一盒子大鬧天宮的泥人,往外走去。 “你去做什么?”謝遲看向她。 傅瑤賭氣道:“謝太傅既然嫌吵,那我就領(lǐng)著她們到別出去,免得打擾了你。” 若是以往,謝遲興許壓根不會理會這種賭氣,可如今卻道:“不準(zhǔn)去。” 話說出口之后,他自己都愣了一瞬,但隨即也就釋然了,抬眼看向傅瑤:“過來?!?/br> 傅瑤停住了腳步:“若我執(zhí)意出去呢?” “你可以試試?!敝x遲挑了挑眉。 傅瑤飛快地在心中權(quán)衡了一番,最終還是沒在這種時候挑釁謝遲,磨磨蹭蹭地到了他身邊,抱怨道:“能不能稍微講些道理?你又不理我,還非要我?guī)状稳厣馅s著哄你嗎?”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謝遲面前用這個“哄”字,謝遲皺了皺眉,但卻并沒反駁。他點(diǎn)了點(diǎn)對面的空位,向傅瑤道:“來陪我下棋?!?/br> “為什么不是你陪我看泥人?”傅瑤嘴上這么說著,但還是在謝遲對面坐了,“再說了,我的棋藝也不好,你必然是看不上的。” 她先前就同謝遲提過,琴棋書畫中自己只擅長丹青,剩下的不過是隨意地學(xué)學(xué),能夠敷衍過去罷了??芍x遲的棋卻是出了名的厲害,她八成撐不了多久,就要兵敗如山倒了。 謝遲見她不情不愿的,態(tài)度稍稍緩和了些:“我讓你幾個子?!?/br> “那也就是多撐會兒罷了,遲早還是要輸……”傅瑤對自己的水平還是很有數(shù)的,慢慢地分揀著棋子,想了想后又道,“我現(xiàn)在陪你下棋,那你晚些時候要陪我看那套泥人?!?/br> 她對這件事執(zhí)著得很,謝遲瞥了眼那盒子,仍舊不肯松口:“那有什么好看的?” “那這棋有什么好下的?明知道我要輸?!备惮巺s是同他杠上了,“要么你找個會下棋的來陪你下棋,我還是找銀翹她們玩去。” 謝遲撐著額,若有所思道:“你這次回來,倒是愈發(fā)地會得寸進(jìn)尺了?!?/br> “我只是在講道理,咱們各退一步,總不能一直讓我吃虧吧?”傅瑤據(jù)理力爭。 謝遲見她這般執(zhí)拗,沉默片刻后總算是點(diǎn)了頭:“那就依你。只不過要你要陪我下到滿意為止,也不能敷衍?!?/br> “怎么還帶討價還價的?”傅瑤小聲嘟囔了句,見好就好,“那好?!?/br> 說話間,她已經(jīng)將先前的棋子分揀開來,自己執(zhí)白棋,先落了子。 謝遲當(dāng)年名滿京城,出了名的擅六藝,傅瑤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決計(jì)是贏不了的,只求不要輸?shù)锰珣K。然而她與謝遲之間的差距太過懸殊,哪怕起初是被讓了棋,但最后還是沒能撐多久,被殺得七零八落。 傅瑤看著那慘烈的“戰(zhàn)況”,小臉皺了起來,謝遲卻是笑了聲:“原來你不是自謙?!?/br> 傅瑤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咳了會兒,哀怨地看了謝遲一眼:“現(xiàn)在你知道了,可以放過我了吧?” “不成,”謝遲親自動手分揀了棋子,將白子放到了傅瑤手邊的棋簍里,又笑道,“再來一局?!?/br> 傅瑤難以理解地問道:“同我這種水準(zhǔn)的人下棋,你就不嫌無趣嗎?” 當(dāng)年她剛學(xué)棋的時候,也是曾經(jīng)熱切過一段時日的,一閑下來就想著找人下棋。但也就長姐愿意耐著性子陪她玩,二哥陪著她下過幾局之后都是躲著走的,原因是嫌棄太無趣。 傅瑤后來漸漸地認(rèn)清了自己的水準(zhǔn),就徹底放棄了再拉人下棋,著實(shí)是不理解,謝遲這么個高手圖個什么? 謝遲對上她那滿是疑惑和驚訝的目光,心情愈發(fā)好了起來,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落子。 他并不常同人下棋,的的確確是嫌無趣,但奈何傅瑤下棋時的神情卻格外有趣。 謝遲自己并沒多想,但若是謝朝云在,就會發(fā)現(xiàn)自家兄長像是那十來歲情竇初開的少年,格外喜歡欺負(fù)人小姑娘。 傅瑤先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現(xiàn)在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下,略有松懈的時候,還會被謝遲提醒“不能敷衍”。 恍惚間,傅瑤像是回到少時被先生壓著學(xué)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時,看向謝遲的目光愈發(fā)哀怨起來,到最后她輸?shù)亩家呀?jīng)麻木了,謝遲才總算是頷首道:“到此為止吧。” 這句話無異于教書先生宣布下學(xué),傅瑤立時就蹦了起來,她往常是最愛看謝遲的臉,眼下卻是半點(diǎn)欣賞的興趣都沒了,只想躲遠(yuǎn)些。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出門,從謝遲身旁過時被他抬手攥了身后散著的長發(fā),驚叫了聲,停住了腳步回頭瞪他:“做什么!” 她就算是兇的時候,也并不是疾言厲色的,更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謝遲抬眼道:“不是還要看泥人嗎?” 傅瑤都已經(jīng)被折磨得將此事給忘了,被他提醒之后才想起來。她其實(shí)已經(jīng)沒什么心思了,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討價還價換來的,自然不能就此作罷,便又將那盒泥人給抱過來放到了棋盤上。 謝遲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幾眼,評價道:“普普通通?!?/br> 傅瑤磨了磨牙,強(qiáng)忍下來想要同他爭吵的想法,好聲好氣道:“這套大鬧天宮的泥人可是江南那邊有名手藝人親手捏的,我從過年的時候就開始排,前些日子方才做完,長姐特地給我?guī)Щ貋淼摹?/br> 聞言,謝遲才又多看了會兒,卻仍舊沒什么興趣:“旁的姑娘家都喜歡衣裳首飾,你卻喜歡這些,還是沒長大的小姑娘嗎?” 傅瑤忍了又忍,終歸還是沒忍住,直接要往外走,可卻又被謝遲給攔腰拖了回去,跌在了他膝上。 謝遲放緩了聲音,笑問道:“生氣了?” 他的聲音在耳側(cè)響起,還是很好聽,若是以往,傅瑤興許就看在美色的份上不氣了。 可她先前已經(jīng)攢了一肚子的氣,如今看著他這張臉也無濟(jì)于事,口不擇言道:“我年紀(jì)本就不大啊,我才十六!你年紀(jì)大見多識廣,不喜歡這些就算了,我找銀翹她們陪我看,你也另找個溫柔大方懂事的陪你下棋好了。” 謝遲當(dāng)年是大周最年輕的狀元郎,十七蟾宮折桂,后來幾經(jīng)波折,到如今也不過二十又四就大權(quán)在握。這些年來哪怕是不喜他的人,也要承認(rèn)他是年少有為,這還是頭一回被人“嫌棄”年紀(jì)大,偏偏還是自作自受,一時間倒是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了。 傅瑤是家中最小的女兒,這些年從來都是旁人寵她的,今日是真被磨得沒了耐性,由著性子沖謝遲嚷嚷了一通,但隨后氣勢就又弱了下來,小聲抱怨道:“你真的太讓人討厭了?!?/br> 她想要怪謝遲,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原就是這么個人,歸根結(jié)底還是得怪自己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非要喜歡他。 思及此,傅瑤也不說話了,蔫蔫地揉著衣裳上的系帶。 謝遲將她這模樣看在眼里,從那盒子中隨意取了個泥人出來,在傅瑤眼前晃了晃:“來同我講講這是誰?” 傅瑤偏過頭去不理他,也不肯就著他給的臺階下,反而掰開了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低聲道:“我餓了,要去吃東西,太傅自便?!?/br>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第32章 傅瑤頭也不回地離開,走得可謂是干凈利落。 謝遲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霎時涌起些煩躁來,又瞥了眼棋盤上那盒泥人,險(xiǎn)些想要將它拂開。但手指微動,最后還是按捺下來。 他知道傅瑤很喜歡這些泥人,若是自己當(dāng)真把它們給毀了,傅瑤這氣就指不定要生到什么時候了。 謝遲偏過頭去,透過大開著的窗子看向院外,恰見著傅瑤拉著自己的侍女出了正院,也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去。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余暉灑在院中,靜謐而美好。 謝遲卻并沒有什么欣賞的心思,他盯著院中的花樹發(fā)了會兒愣,難得自我反思了一番。 某種意義上來說,傅瑤先前說得也沒說,兩人的年紀(jì)差了不少,在許多事情上是沒法互相理解的,總是要一方遷就些才行??蓡栴}是傅瑤遷就了他,但他卻不肯遷就傅瑤,所以才鬧成了現(xiàn)在這模樣。 熟悉傅瑤的人都知道,她這個人性子軟不常生氣,但就算是惹惱了她,只要不觸及底線,那氣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常常是吃頓飯的功夫就消氣了。 再加上傅瑤原本就對謝遲寬容得很,就更是氣不長久,帶著銀翹出門去買了幾包自己喜歡的糕點(diǎn)回來,就散的差不多了。 傅瑤雖不氣了,但想到長姐先前教過的,進(jìn)正院之前揉了揉臉頰,還是板著一張臉。 她回來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若換了以往,此時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用過飯??扇缃駶M桌的飯菜都還未動,都已經(jīng)涼了。 月杉不知主子們又是為何拌嘴吵架,但并不敢在謝遲面前多言,見著傅瑤回來后,連忙上前道:“夫人可算是回來了,這飯菜都已經(jīng)涼了,奴婢這就讓廚房重新準(zhǔn)備……” 傅瑤見著那滿桌未動的飯菜,愣了下,原本還惦記著要板著臉多生會兒氣,但現(xiàn)在卻還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情。 謝遲這個人向來不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時常睡得極晚,三餐也不怎么按時吃,有時候忙起來索性就不吃了。那位景太醫(yī)先前特地同傅瑤講過,讓她多勸勸,不然長此以往是會落下病根的。 傅瑤記在心里,見縫插針地提醒著,吃飯的時候也總是會拉上謝遲一起。 這才堅(jiān)持了沒多長時間,如今她生氣出門,謝遲就又不吃了。 傅瑤抿了抿唇,她自己也分不清,謝遲是當(dāng)真不想吃飯,還是因著先前那件事情同自己置氣。 “不會吧……”傅瑤自言自語了句。 以她對謝遲的了解,他應(yīng)該不會是那么幼稚的人才對,想來應(yīng)該是真不想吃。 傅瑤在桌邊坐了,想了會兒,吩咐月杉道:“你去再問問他,還要不要吃飯?” 若是往常,月杉是不敢拿同一個問題去再問謝遲的,但如今有了傅瑤的吩咐,她就沒什么顧忌了,領(lǐng)命往書房去了。 不多時,她就又來回話道:“太傅說,他隨您?!?/br> 傅瑤撐著下巴將這三個字琢磨了會兒,忽而笑了起來:“那就吃吧?!?/br> 月杉一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八成是不氣了,自己也暗自松了口氣,隨即吩咐丫鬟們撤換飯菜。府中的侍從手腳麻利,很快就準(zhǔn)備好了新的飯菜送了過來,月杉也到書房去將另一位主子給請了過來。 兩人前不久才不歡而散,眼下坐在一處,也是誰都不看誰。 傅瑤心中是不氣了,也算是就著謝遲給的臺階下了,但卻并不肯主動開口,非要謝遲先說話才行。 謝遲則是自認(rèn)已經(jīng)低頭服了軟,便不想再退,等著傅瑤先開這個口。 于是兩人就這么僵持著,誰也不說話,吃了個分外安靜的晚飯。雖不開口說話,但眼風(fēng)卻時不時地往對方那邊瞟,最后湊巧撞到了一起,四目相對,傅瑤終于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一笑,謝遲的神情也松動了,放下筷子道:“不鬧了?” “不要說得像是我無理取鬧一樣,”傅瑤咬了咬筷子,正經(jīng)道,“你若這樣,我還是要繼續(xù)生氣的?!?/br> 旁邊伺候的丫鬟聽得肝顫,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有人這么同主子說話,暗自替傅瑤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