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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jian臣沖喜后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傅瑤“嘁”了聲,困意復又席卷而來,她也不與謝遲爭辯,不知不覺中便合上了眼。

    沒了那灼灼的目光之后,謝遲的感覺才算是好了些,他半扶著傅瑤躺下,將長發(fā)攬在了一側,又替她將繡鞋脫下,拉開床尾的薄被給蓋上。

    人分明是已經(jīng)快睡了過去,可薄被才蓋上,卻立時就被她掀開來。

    謝遲摸了摸她的脖頸,便沒勉強,只是扯了一角蓋在了她小腹上。見她這次沒再掀開,而是沉沉地睡了過去,這才放下心來。

    過了會兒,等到身體的反應徹底消散,謝遲方才站起身來。

    他就像是也醉了似的,心中雀躍,哪怕是平城大捷的時候,仿佛也沒這么高興。

    四下看了一圈之后,謝遲并沒出門去,而是仍舊在床榻旁坐下,靜靜地看著傅瑤的睡顏。

    傅瑤側著身,睡得很沉,臉頰與脖頸的肌膚都透著紅意,長而翹的眼睫如同蝶翼,唇上的胭脂已經(jīng)被吃盡,甚至還泛著些水色……

    看著看著,謝遲又移開了目光,無奈地笑了聲,緩了會兒之后還是起身離了臥房,往書房去了。

    傅瑤這一覺睡了許久,一直到傍晚暮色四合,方才悠悠轉醒。

    頭上倒是不覺著疼,只是昏昏沉沉的,反應也很遲鈍,她盯著床帳上的翠竹看了會兒,方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是晌午喝了些虞寄柳送來的酒。

    那酒并不像是烈酒,嘗起來偏甜,像是果酒。

    可她卻還是醉了。

    挑開床帳,看著外邊昏黃的天色,傅瑤意識到自己睡了許久。

    才一坐起身來,就覺著頭上很重,她抬手按揉著額上的xue道,緩緩地回想著喝酒之后的事情。

    想起謝遲反復哄自己說喜歡的時候,傅瑤臉頰微熱,又覺著有些好笑,想不到謝遲竟然也會做出這么幼稚的事情。

    然而等她想起來后來自己主動的那一吻以及之后的事情,就直接僵住了。

    傅瑤愣了會兒,復又趴了下去,將自己的臉頰埋在了被中。

    世人常說喝酒誤事,的確是有道理的。

    她平素里好好一個人,怎么喝醉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不顧了?看著謝遲長得好,就意動了?這跟那種酒后亂……的好色之徒有什么區(qū)別?

    雖說當年的確是什么都做過,可后來畢竟是分別了那么些年,終歸是不一樣的。她清醒的時候多有顧忌,可醉了之后卻像是什么都忘了。

    想了會兒,傅瑤突然意識到自己當年仿佛就做過這樣的事情,到如今竟然半點長進都沒有。

    轉念之間,她又想起謝遲從來都是不怎么愛喝酒的,可這次卻破天荒地收了虞寄柳的酒。初時她還以為是盛情難卻,可如今再想,卻不免懷疑他這是在給自己“下套”。

    而她毫無所覺地踩了進去……

    謝遲分開珠簾進門后,見著的便是傅瑤埋在被子之中的情形,不由得笑了聲:“醒了?覺著頭疼嗎?我煮了醒酒湯給你?!?/br>
    傅瑤原本正想著怎么跟謝遲算賬,聽了這話之后,倒是暫且拋在了一旁,悶聲問道:“你會煮醒酒湯?”

    語氣中滿是懷疑。

    就昨夜煮面的情形來看,謝遲應該是從來沒下過廚才對。

    “我問了銀翹,又試了兩次,”謝遲走近了些,將床帳勾了起來,笑道,“至于味道就不大敢保證了,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傅瑤坐起身來,飛快地瞥了謝遲一眼,對上他那含笑的目光,又立時避開來:“那就嘗嘗好了?!?/br>
    畢竟謝遲頭一回下廚,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至于醉酒那事,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好怎么問,謝遲也沒提,還是往后放放再說吧。

    但她是真打定了主意,今后再不沾酒了。

    ……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第111章

    兩人心照不宣地將醉后的事情揭了過去,誰也沒提。

    傅瑤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提,謝遲則是不好“得了便宜還賣乖”,怕萬一再將人給惹得羞惱了。

    傅瑤重新綰了下長發(fā),洗了把臉,才在桌前坐下,謝遲已經(jīng)將煮好的醒酒湯端了上來,堪稱是無微不至了。

    雖說謝遲的的確確是個靠譜的人,這些年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但廚藝這種事情終歸還是要多練才能成的,所以傅瑤并沒敢報什么期待。

    她舀了半勺,頗為謹慎地先嘗了一小口,隨后有些驚訝地看向謝遲。

    這湯的味道的確算不上多好,但的確也不差,尤其是對于頭回下廚房的人而言,能做出這樣的效果已經(jīng)可以說是不容易了。

    “還不錯,”傅瑤放心地喝了起來,又開玩笑道,“這世上還有你不會的事情嗎?”

    謝遲一笑而過,并沒提自己最初煮出來的湯已經(jīng)因為太難喝所以被盡數(shù)倒掉,由著傅瑤誤會。

    傅瑤喝著醒酒湯,頭也不抬地隨口問道:“你這次回涼城來,要留多長時間?”

    “三五日吧,”謝遲嘆道,“雖然很想長久地留下來陪你,可我終歸是主將,偶爾偷個懶還行,但也不能離開得太久?!?/br>
    先前那半月是因為到?jīng)龀窃陀泄珓?,可如今卻是不成了,只能算是忙里偷閑。

    其實他掌管北境,若真要當個甩手掌柜不管不顧,旁人也不敢多說什么,但那樣的話是沒法服眾的,八成還會帶壞軍中的風氣。

    更何況已經(jīng)將北狄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是該一鼓作氣,而不是給對方修生養(yǎng)息的機會。

    北境戰(zhàn)事一日不徹底解決,終歸是壓在心上,還不如盡快收拾了,而后就能將事情交付下去,安安心心地陪著傅瑤了。

    “挺好的。事有輕重緩急,不必為了我耽擱?!备惮幉]有半分不悅,認真道,“這一路北上,我聽寄柳講過當年兵禍時百姓的慘狀,也親眼見了許多……所以我也盼著這天下能徹底太平下來?!?/br>
    謝遲心中明白,傅瑤是為了自己才準備長留北境,買了這宅子,聽她這么說,心中愈發(fā)動容。

    興許是覺著氣氛有些奇怪,傅瑤話鋒一轉,又戲謔道:“更何況若是日日見,說不準哪天就看煩了,像現(xiàn)在這樣偶爾見上一面也不錯?!?/br>
    她這話說得輕快,帶著笑意,一聽就知道是開玩笑的。

    謝遲心知肚明,笑道:“這可不成。等到戰(zhàn)事停息北境安穩(wěn)之后,我可是要日日同你在一處的,最好是再不要分開才行,怎么能看厭?”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將一碗醒酒湯喝完,傅瑤放下湯匙:“說不準是你看煩了我呢?”

    “不會的?!敝x遲毫不猶豫道。

    他這態(tài)度太果斷了,幾乎沒怎么思考便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傅瑤更是愣住了。

    謝遲一直都是個很理智的人。

    就好比當年,傅瑤因為范飛白之事生出些擔憂,想要同他要個承諾,結果他起初還是猶豫不決,一直到兩人分房睡冷戰(zhàn)之后才總算是給了個承諾。

    在他看來,將來之事是說不準的,所以哪怕那時候并沒喜歡旁人,也依舊沒法保證。

    可到如今,他卻能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舊事來,但誰都沒有提起,只是相視一笑。

    謝遲在涼城留了四日,并沒有再鬧出過像是醉酒這樣的事情,除卻頭一日,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平平淡淡。

    要么是一同侍弄花草,張羅吃食,要么就是傅瑤在書房忙自己的事情,謝遲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書,時不時地聊上幾句。

    可這樣的日子卻格外讓人滿足。

    沒有什么朝政軍務,勾心斗角,就像是一對尋常夫妻,細水長流,歲月靜好。

    定下明日離開之后,晚間再看書的時,謝遲的目光落在傅瑤身上的時辰就更多了。

    等到傅瑤畫完收工之后,謝遲攔了下,并沒讓她將案上的顏料收起,笑道:“我來給你畫一幅畫像吧。”

    傅瑤有些意外,但隨即又有些期待地應了下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隨意綰起的長發(fā),又看了眼身上半新不舊的衣裳,猶豫了一瞬,但最終卻還是并沒有更換:“就這么著吧?!?/br>
    “這樣就很好看了?!敝x遲起身與她換了位置,又說道,“等今后閑了,我再多給你畫幾幅不同的?!?/br>
    其實已經(jīng)老大不小的了,各種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可傅瑤卻還是不爭氣地被他三言兩語給打動,忍不住笑道:“你究竟是跟誰學的?”

    未免也太會說情話了。

    “無師自通。”謝遲鋪開張新的畫紙,收拾了一番,抬眼看向傅瑤。

    傅瑤在對面的床榻上坐下,信手拿了他方才看的書,撐著腮翻看起來,額前的碎發(fā)垂下,暖黃的燭光映在她臉上,無限溫柔。

    他早就在心中將傅瑤的的相貌描摹過無數(shù)遍,哪怕不看,也能毫不猶豫地落筆。

    傅瑤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時不時地抬眼往謝遲那里看去,忽而想起一件事來:“你可曾想過寫書?”

    “話本嗎?”謝遲手上的動作并沒停,搖頭笑了聲,“那我興許并不適合?!?/br>
    “不是,”傅瑤連忙擺了擺手,又解釋道,“就……北境兵書什么的。這幾年下來,你對北境了若指掌,看一眼我那圖就能認出來是哪座城池,想必對各地的地形布防也十分清楚,何不將這些年的心得記下?若是將來離了北境,也算是能給后來者留些可參照的。”

    她知道謝遲將來的打算,雖是喜聞樂見,但又不免覺著他這一身才華有些可惜了,所以便生出這么個主意來。

    “兵書可不是那么好寫的,我也不過是學了前人留下的,又因地制宜改了些罷了,豈敢托大?”謝遲頓了頓,繼續(xù)道,“不過將那些事情記下,的確多少也有些用處?!?/br>
    他從前并沒想過,如今試著想了一番,頷首道:“等什么時候閑了,我試試看吧?!?/br>
    傅瑤也只是提了提自己的想法,并沒想過替謝遲做決定,便隨他去了,繼續(xù)翻看著手中的書。

    此時已經(jīng)有些晚了,再加上今日原就有些困倦,所以看著看著,她便不自覺地合上了眼。

    謝遲瞥見之后,加快進程畫完了將要完成的畫,放下筆,走到了榻前。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將傅瑤給叫醒,小心翼翼地將人給抱了起來,送到她自己的臥房。

    傅瑤半夢半醒地靠在他懷中,知道是謝遲,所以壓根連眼皮都沒抬,等到躺到熟悉的床上,卻又下意識地扯住了謝遲抽離的衣袖。

    “怎么了?”謝遲溫聲道。

    “不要不告而別,”傅瑤勉強睜開眼,同他說道,“若是我沒起來,記得叫我?!?/br>
    謝遲愣了下,隨即笑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傅瑤的手背:“放心,我午后再離開?!?/br>
    “那也不要……你就得趕夜路了?!备惮幱中÷暤?。

    她已經(jīng)困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竟然還記得這樣的小事,怕他因為走得晚趕夜路。謝遲心軟得一塌糊涂,捧著她的手,頷首道:“好,聽你的?!?/br>
    因怕傅瑤睡得不舒服,謝遲替她脫了鞋襪,也一并脫了衣裳。

    雪白的中衣之下,是玲瓏有致的身形,可謝遲卻并沒像早年那樣生出濃烈的欲望來,而是替傅瑤調整了枕頭,蓋好了薄被。

    傅瑤全程都沒睜眼,由著謝遲擺弄,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徹底睡了過去。

    謝遲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笑道:“好夢。”

    夜色已濃,謝遲回了書房之后收拾了一番,便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