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送謝瑾出了梨園,劉四爺回到了他的屋子。推開門,一個身影正大刀闊斧的坐在他的房間桌子旁喝茶。 “秦三爺?!眲⑺臓敼傲斯笆?,道。 秦宏源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沒有波瀾,眼里卻是有了幾分笑意,他坐在凳子上,將蓋在桌上的茶杯翻過來,拎起茶壺倒了杯茶,做了個請的姿勢。 劉四爺不動,眼睛看著秦宏源道,“這里是我的屋子?!?/br> 秦宏源嘴角輕翹道,“所以才會讓你喝茶。” 如果不是他的屋子,誰又能喝到他秦三爺親自倒得茶水? 劉四爺臉色有些發(fā)青,但到底忍住了。 “秦三爺,阿麗已經(jīng)走了,我也照你交代的說了,你還有什么吩咐嗎?” 秦宏源端了茶輕啜一口,道,“是按我的吩咐,那你沒有受益嗎?劉四爺,你那一番話,我聽著差點(diǎn)也跟著信了。把自己塑造成愛護(hù)晚輩的長輩模樣,真的令人非常感動。” 劉四爺?shù)溃骸拔覀冋f好的,我?guī)湍銊袼?,你給我我想要的,難不成秦三爺想反悔嗎?” “不,我秦三爺是什么人,答應(yīng)了別人的,自然不會反悔?!鼻睾暝辞昧饲米烂?,慢悠悠的道,“不過……” “不過什么?”劉四爺?shù)馈?/br> 秦宏源道,“不過,我不希望瑾麗再看到你,也不想你再出現(xiàn)在城里,若是被我看到一次,我就剁你一根手指,看到兩次,就廢你一只手掌。” 劉四爺怒火中燒,瞪著眼道,“你別欺人太甚!” 秦宏源淡淡掃他一眼,冷笑道,“是你先在太歲頭上動土的,難不成還怪我沒提前跟你說明?我秦三爺?shù)拿?,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敢跟我叫板的,還沒有幾個能好好活著的!” …… 秦宏源從梨園離開,上了車就回到了秦園。這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掛在天空很快就要落下去了。 魯媽過來迎接,道,“三爺,您回來了,早晨林舟過來的事,好像被太太發(fā)現(xiàn)了。” 秦宏源挑眉,問道,“太太呢?” “太太中午就出去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魯媽道。 還沒有回來嗎?秦宏源皺了皺眉,謝瑾比他出來的還要早,如果按照最慢的速度計算,謝瑾也會比他先到秦園才對??墒乾F(xiàn)在,怎么還沒有看到人? 秦宏源問:“太太有沒有說要去做什么?” 魯媽搖搖頭,道,“太太只是說有事,并沒有說要去干嘛。三爺,這些天外出,都是彩珠跟著太太,偏偏今天太太什么人都沒帶,連外出的車都是在外面喊的。三爺,要不把彩珠叫來問問情況?” “好,你去叫人吧?!鼻睾暝捶愿赖?。 彩珠在后院洗衣服,從屋里喊人到底費(fèi)勁,魯媽出去從側(cè)門進(jìn)了后院喊人。 魯媽離開后,黃嫂子從餐廳探出頭。 黃嫂子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媽子,比魯媽的年紀(jì)還要大上五六歲,只是為人特別老實(shí),平時除了買菜做飯,是連自己的屋子都不出的。若不是她做菜的手藝真的挺好,秦宏源也不會想著雇傭她。 “三爺,我有事想要跟您說?!秉S嫂子有些拘謹(jǐn)?shù)淖Я俗砩系囊路?,略帶局促的開口。 “你說?!?/br> “我,我中午給太太做水果拼盤的刀子,中午還在呢,下午怎么找都找不到了。魯媽說,太太離開的時候,去了廚房,我想著,是不是,是不是……”黃嫂子期期艾艾,吞吞吐吐,還是將要說的話大概說了個清楚。 “你想說,應(yīng)該是太太拿走了刀子?”秦宏源問道。 黃嫂子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宏源捏了捏眉心,道,“好了,我知道了?!?/br> 心里卻是提了起來。 以謝瑾麗對劉四爺?shù)膽B(tài)度,她不可能會帶著刀子過去。既然不是劉四爺,那又會是誰呢? 有誰會讓謝瑾麗這么害怕,還要拿著刀子防身? 就在秦宏源疑惑間,魯媽帶著彩珠走了進(jìn)來。 “三爺?!辈手榍饲サ?。 秦宏源問道,“昨天太太做什么去了,可有什么異常的事?” 聽到詢問,彩珠便把昨天岳老三攔住謝瑾說的話給講了一遍,最后道,“三爺,我也跟太太說了,那些吸煙的人都是大煙鬼,給他們一回還會有第二回,沒個夠的,讓太太不要給他們錢,可是太太沒有理我。三爺,我不知道太太有什么把柄抓在那個人手上,但是太太人很好,就算是有把柄也是逼不得已,三爺千萬不要怪罪太太?!?/br> 魯媽在旁邊給彩珠瘋狂使眼色讓她不要再說了,彩珠非但不理解,還感覺莫名其妙,撓著頭問魯媽,“魯媽,你的眼睛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請個醫(yī)生來給你看看?!?/br> 魯媽一口老血頓時卡在嗓子眼,看著秦宏源看過來的目光,頓時輕咳一聲,扯了扯衣袖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秦宏源停下點(diǎn)煙的動作,將打火機(jī)塞回兜里,然后站起身。 魯媽有些忐忑,“三爺。” “去讓人準(zhǔn)備好車,我去換件衣服,彩珠陪我去梨園認(rèn)人。”秦宏源將西服外套搭在手臂,抬腳上了二樓。 到了梨園,彩珠一眼就認(rèn)出了禿頭的岳老三,指著岳老三對秦宏源道,“就是他,他說他煙癮犯了,讓太太給他錢,不然就把太太的事情抖摟出去。” “你這死丫頭,瞎說什么,誰他媽煙癮犯了?老子才不吸那玩意。”岳老三吊著眼瞪了回去,然后對著秦宏源彎腰點(diǎn)頭道,“秦三爺,不過是個小丫頭的瞎話,您最是公正廉明,可不能聽她瞎說?!?/br> 秦宏源聽到岳老三的聲音,兩只眼睛頓時瞇了起來,聽到岳老三如此說,他也不氣惱,反而嘴角輕輕翹起個笑容,淡淡道,“是嘛?你不吸鴉片,也沒有跟我秦三爺?shù)奶{著要錢?” 岳老三忙賠笑,“是是是,三爺明鑒?!?/br> “那,”秦宏源面色不變,微微挑了挑眉眼,道:“今天帶她去劉四爺房里的也不是你了?” 聽到這話,岳老三臉色一變,哪里還敢嬉皮笑臉,當(dāng)即跪下哭道,“三爺饒命,小的確實(shí)威脅了秦太太,也跟著秦太太要錢來著,但是,但是小的真的不知道秦太太去了哪里啊。” “是嘛?”秦宏源淡淡道,找了個椅子隨意坐下,彈了彈褲腿上不存在的塵土。 “是,是是是,小的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有一句假話,如果有,就讓我岳老三染上煙草,傾家蕩產(chǎn),家破人亡……”岳老三舉起手發(fā)誓道。 秦宏源看岳老三的模樣慌張又兢懼,垂了眉眼想了想。 半晌,他問道,“昨天威脅她的時候,有沒有被人聽到?” 岳老三一怔,臉上帶著苦笑,“這,這小的哪知道啊,大街上,人來人往的。” 秦宏源垂著頭不說話。 林舟立刻掏出槍抵在了岳老三的額頭上,呵斥道,“快點(diǎn)想,想不出來我立刻就崩了你!” 岳老三嚇得雙腿打顫,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頓時就流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嘴唇顫動著,腦子如同亂麻一般到處攪動著。 呆呆想了片刻,終于福至心靈,“我想起來了,秦太太昨天是從茶樓出來的,我就是從酒樓看到后才追上去的,是不是茶樓里面的人看到了……” “什么茶樓?”秦宏源問道。 彩珠插嘴道,“是茗月軒。昨兒我和太太去買線,逛了好幾家都沒有買到,逛的累了,就在茗月軒里面喝了點(diǎn)茶水。” “不過,我們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有人跟著啊。”彩珠想了想道。 秦宏源問:“那你們出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么人?” “噢,確實(shí)碰到了?!辈手橥蝗唤衅饋恚瑲g喜開口,“出來的時候,有個人正好進(jìn)了茶樓,當(dāng)時太太還停住了腳,我還問太太怎么了,太太只說是沒事。等走的時候,我聽到茗月軒的老板喊什么沈小姐?!?/br> “看清人臉了嗎?”秦宏源問道。 彩珠搖搖頭,道,“進(jìn)門的時候沒注意,只看到了背影,大概比太太還要高一點(diǎn),波浪卷發(fā),穿著旗袍,哦對了,她的頭發(fā)后面有個發(fā)箍,發(fā)箍上面的紅翡翠就跟太太耳環(huán)的粉色珍珠那么大小,一排大概五六個?!?/br> 紅翡翠發(fā)箍? 秦宏源的表情微微有些凝滯,微瞇的眼眸卻是閃過了一絲冷芒。 “林舟,你去茗月軒問問周老板,問完到電話亭找我?!彼酒鹕?,抬腳離開。 林舟聽命而去。 秦宏源到了電話亭,先給秦宏淑打了個電話,確定誰給她出了讓他去梨園守著的主意。秦宏淑叫嚷半天不肯說出是誰,秦宏源等的不耐煩,直接問道: “是不是沈玉筠?” 秦宏淑那邊的聲音頓時消失了。 秦宏源道:“把沈玉筠的電話給我?!?/br> “你要干什么?老三,這跟玉筠沒有關(guān)系,全是我讓人安排守著的,玉筠她根本不知道你昨天回來的事,你可不能隨便冤枉她……” “把沈玉筠的電話給我!”秦宏源又重復(fù)一遍,語氣隱隱不耐煩。 秦宏淑頓了頓,終于泄氣,說出來一串?dāng)?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