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兩人又說了會兒,就聽到樓下有人說話的聲音。 “應該是醫(yī)生來了?!?/br> 秦宏源說完起身,囑咐道:“你別起身了,我去把醫(yī)生帶過來。” 謝瑾看著秦宏源起身后,先是幫著自己掖了被子又去穿的鞋,真正的無微不至。細節(jié)之處才會看到人的心思在不在自己身上,看到這一幕,她不由抿住嘴唇笑了。 秦宏源正彎腰穿鞋,回過神想在囑咐幾句的時候,恰好看到了謝瑾嘴邊的笑容,問道,“想到什么了,這么高興。” “什么也沒想。”謝瑾搖頭不說,然后道:“三爺快去吧,不然魯媽就要帶人過來敲門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篤篤篤”三聲敲門聲,魯媽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三爺,太太,醫(yī)生過來了?!?/br> 秦宏源打開門讓人進來,醫(yī)生是個四十來歲的洋人,頂著頭金黃色的短發(fā),臉上修整的干凈整潔,身上穿著白大褂,手上提著個帶著十字的銀色提箱。 “史密斯醫(yī)生,麻煩您跑一趟,我太太這幾日吃不好,沒精神,還總是嗜睡,您看看是不是身體有什么癥狀?”秦宏源道。 “秦先生,你放心交給我?!?/br> 被稱為史密斯醫(yī)生的洋人將提箱放在桌上打開,拿出了聽診器走到謝瑾的面前。 這是謝瑾第一次見到西醫(yī)檢查,因為不知道該怎么動作,一時有些局促,還是秦宏源看出她的緊張,幫著扯開被褥,一邊用手輕輕拍她的背部安慰她。 一番檢查后,秦宏源問,“怎么樣?可是有什么問題?” 史密斯醫(yī)生搖搖頭,道:“秦先生,你放心,秦太太只是勞累過度,身體并沒有大礙。不過,還請秦先生多多節(jié)制,□□不可過于頻繁?!?/br> 謝瑾愣了愣,她呆呆的看著史密斯醫(yī)生,又看了看旁邊的秦宏源,終于反應過來,腦中如同驚雷炸響,整張臉頓時爆紅。反手推開秦宏源,扯起被子就蒙住了頭。 秦宏源原本就坐在床邊,這被猛然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倒地上。他抓住床頭的床帳撐子站穩(wěn)腳跟,這才反應過來史密斯醫(yī)生說的話,忍不住也跟著尷尬幾分。 他輕咳兩聲,掩飾自己臉上的不適,“史密斯醫(yī)生,咱們出去說?!?/br> “哦,好?!?/br> 史密斯醫(yī)生雖然鬧不清楚狀況,還是淡定的點點頭,跟著秦宏源離開了。 到了樓下,秦宏源讓魯媽拿了錢來,親手接過遞給史密斯醫(yī)生。 “這是您就診的醫(yī)藥費,多得您也拿著,勞煩您跑一趟?!鼻睾暝吹?。 史密斯醫(yī)生道:“秦先生您太客氣了?!?/br> 秦宏源將手上的錢遞過去,在史密斯醫(yī)生接的時候,突然捏住了錢的中間,道:“史密斯醫(yī)生在華夏呆了幾年了?” “三年了?!?/br> 秦宏源眼神瞇了瞇,目光落在史密斯醫(yī)生的臉上,“那你對華夏的文化可有了解?” “華夏的文化博大精深,尤其是中醫(yī)方面,簡直是讓我驚為天人,現(xiàn)在西醫(yī)對中醫(yī)還有很多偏見,不過我覺得,中醫(yī)能夠自成一派,也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笔访芩贯t(yī)生一說起來,不由滔滔不絕。 “那對國人的忌諱呢?”秦宏源似笑非笑打斷史密斯醫(yī)生的話,直接問道。 史密斯醫(yī)生一怔,沒有反應過來。 秦宏源道,“在華夏,閨房之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史密斯醫(yī)生要想在華夏發(fā)展,最好將這塊吃透,不然,我怕你連今年都待不了就得被遷回國了?!?/br> 史密斯醫(yī)生這那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秦宏源笑了笑,松開了捏錢的手,拍了拍史密斯醫(yī)生的肩膀道,“記住我說的話,出去后就把診斷的事給我忘記了?!?/br> 史密斯醫(yī)生連聲保證,“秦先生您放心,即便您不提醒,我也不會往外說的。” 送走史密斯醫(yī)生,秦宏源站在客廳看向二樓臥房的方向,定定的不說話。 半晌,才抬起腳上了樓。 …… 謝瑾聽著兩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不由暗暗惱怒。 被一個外人談論這么私密的事情,還當著她的面就指了出來,謝瑾只覺臉燙的厲害,心里也跟著添了幾分羞恥。 自從開了葷以來,秦宏源每天晚上總會扯著她做那種事,她有時候同意,有時候卻是耐不住他磨,總是會順了他的意思。她剛開始犯困的時候,也想過是這種事的原因,當天嚴詞拒絕了,第二天照樣食欲不振,就摒棄了這種想法。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這個原因。 不知道那個醫(yī)生嘴嚴不嚴,會不會將事情傳出去。如果傳的盡人皆知…… 她的腦海百轉(zhuǎn)千回,心中也是又氣又惱。 臥房的門被推開又關(guān)上,謝瑾用被子蒙著頭不說話。 秦宏源湊上來拉她的被子,她使勁扯著,卻仍是被扯開一半,露出她紅彤彤的耳朵。 “害羞了?”秦宏源低笑道,“夫妻之間,閨房之樂,原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br> 謝瑾在被子里嘟嘟囔囔,“那也不能被人這樣說出來?!?/br> “是我不好,只顧貪歡,沒顧著你的身體?!鼻睾暝吹?,“下次身體不舒服,提前跟我說,不行就告訴魯媽,讓她找個醫(yī)生來看看也行。” “若再是這樣的原因,不看也罷?!敝x瑾道,她的聲音含著賭氣的嬌蠻,聽在秦宏源的耳中癢癢的。 秦宏源壓下心中的異樣,呵斥道,“這是什么傻話!如果不看看,誰又知道什么原因?”怕謝瑾多想,他又道:“不過,我已經(jīng)交代了醫(yī)生,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你就放心吧?!?/br> 謝瑾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謝瑾就說起今天林家兩個媳婦的事,道:“我已經(jīng)按三爺說的,把她們都打發(fā)走了,后面怎么發(fā)展,還得看三爺?shù)拇蛩??!?/br> 秦宏源道,“還能有什么打算。事情是你惹出來的,現(xiàn)在平息了就算了?!?/br> “這可不是三爺?shù)淖鍪嘛L格?!敝x瑾道。 秦宏源挑了眉問,“哦?我是什么樣的做事風格?你說來聽聽?!?/br> 謝瑾坐起身看著秦宏源道,“我說要把繼超接回來,你說是因為答應了別人不同意,現(xiàn)在正好有機會,按照三爺?shù)娘L格,應該是借著這個情由處理好這件事才對,怎么能什么都不干呢?再說,繼超就這么放在林家,三爺就不怕他跟你離了心,或者被人教唆著對您不利的事情嗎?” 秦宏源盯著謝瑾,白皙的臉頰上緋紅一片,不知道是剛才羞惱還是現(xiàn)在氣憤的緣故。 等了半天,都沒聽到秦宏源的回答,謝瑾問道,“三爺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像寧遠侯的嫡長子,就是因為聽信原侯夫人留下的嬤嬤的話,才會對她產(chǎn)生敵視,導致她以后無論用什么辦法,都無法打破這層堅冰,反而被寧遠侯認為她有所圖謀。 她不過是想著一家人和和樂樂而已,又不會想著去占他的世子之位。 偏偏,誰都不曾信她。 那秦宏源呢?之所以不接秦繼超回來,是不是也是為了防著她? “你說得很對?!鼻睾暝吹?,“這的確是我心里擔憂的事情。” “那為什么?”謝瑾問道。 秦宏源不回答,反問道,“我們兩人一起居住不好嗎?” 謝瑾道,“好是好,但是繼超的事情本就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早晚都需要解決。三爺,您不能因為一時的安逸,無限期將事情拖延。那樣對你對我,對繼超,都不是件好事?!?/br> 拖得時間越長,有可能在秦繼超的心里就會埋下更多的誤會。 外面響起腳步聲,屋門被敲響,魯媽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來。 “三爺,您的電話。” 秦宏源應了一聲,眼睛深深看了謝瑾一眼道,“等我回來再說?!?/br> 看著秦宏源離開的身影,謝瑾重重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魯媽上來稟報,說秦宏源有事出去了,讓她好好休息。謝瑾應了一聲,扯著被子躺在床上,腦海里全是與秦宏源交談的話。 她要把人接回來有什么不對的嗎?為什么秦宏源要這么阻攔。她既然嫁給了他,秦繼超自然也是她的孩子,她不過是想要提前跟人相處,不讓秦繼超對她有所誤會而已。 這有錯嗎? 還是,在秦宏源的眼里,她也是那種有所圖謀的人,才會這么積極的跟秦繼超拉攏關(guān)系? 說起來,也是同樣不信她嗎? 謝瑾看著窗戶縫隙中透進來的光芒,怔怔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