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此后的幾天,謝瑾吃藥似乎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按理說,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應(yīng)該就會容易多了,可是她錯了。她的心里雖然不抗拒,但是身體卻誠實的反應(yīng)出她不想喝藥的事實。 每次喝藥,都仿佛上刑場一般,連帶著飯也少吃了不少。 就算喝了,她也要難受好一陣, 看著謝瑾逐漸瘦下去的臉,魯媽有些擔(dān)憂,但是又不好多說什么。 謝三太太也很憂慮,但是為了謝瑾以后的生活,她還是每次都是將藥遞過去,也不過說話,只是板起臉看著,等謝瑾吃了藥她才露出笑容。然后又拼命的換著花樣給謝瑾做吃的,看她哪個吃得多了些,第二天的飯桌上必定還會出現(xiàn)那道菜。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終于有人受不了了,趁著秦宏源打電話過來,他刺溜跑了過去,接過魯媽手里的電話。 “喂,爸,你什么時候回來?”秦繼超問道,那邊應(yīng)該是問怎么了,他繼續(xù)開口說,“沒事,就是來回跑的有點受不了,爸,要不你讓林叔叔去給我辦個住校吧,這樣早晨我就不用起那么早了?!?/br> 隨后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秦繼超就使勁點點頭,“好,那我等你回來?!苯又蛼炝穗娫?。 等放下電話,秦繼超抬頭看到魯媽驚訝的目光,微微挑挑眉露出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第二天晚上,秦宏源就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來了。 他一進(jìn)屋就皺起了眉頭,問魯媽,“誰病了?” 魯媽低著頭剛要說話,謝三太太從廚房鉆出來,看到秦宏源笑道,“回來了?有沒有吃晚飯?正好我做著粥呢,要不一會兒給你盛一碗?” 秦宏源笑著點點頭,“那麻煩您了?!比缓髥桇攱?,“太太呢?” “太太在書房?!濒攱尩馈?/br> 秦宏源放下手里的皮箱,邊解大衣邊上樓,等到了書房,他直接推開門,看到謝瑾坐在窗邊看書,他轉(zhuǎn)過身關(guān)上門把大衣放在門后掛好。 謝瑾沒料到秦宏源回來,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將手里的書籍放下站起身,“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沒提前說一聲?” “說一聲好讓你瞞著我?” 謝瑾一愣,“怎么了?誰跟你說了什么嗎?” 秦宏源用手捏了捏眉心,“還用別人說?你去聞聞客廳的味道,烏煙瘴氣藥味熏天?!彼D了頓,嘆了口氣坐到椅子上,然后將謝瑾摟在懷里,“到底是什么問題,你告訴我,再怎么補(bǔ)身體,也沒有這個吃藥法的?!?/br> “是藥三分毒,這是常識。就算要補(bǔ)身體,人參鹿茸冬蟲夏草,你說,咱們買來當(dāng)飯也行?!?/br> 謝瑾,“……” 她還從來沒聽說過,要把人參當(dāng)飯吃的,真要這樣吃法,她怕是早就補(bǔ)得流鼻血了。 她扯了扯秦宏源的衣衫,道,“我正想讓林舟去辦呢,可巧你就回來了?!?/br> “什么事?”秦宏源問道。 謝瑾就把謝三太太拉著她去看身體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有些話她并沒有全說,只是挑著撿著,但也把事情都說明白了。 最后道,“我覺得那個大夫有點不靠譜,打算讓林舟去查查,看看他以前在治病方面有什么瞞著人的事?!?/br> 秦宏源松了口氣,仍是板著臉瞪謝瑾,“知道有問題,還吃他給你開的藥,是不是不要命了!” 謝瑾就笑,“這不是糊弄我媽嘛,那可是10塊錢一包,不吃多虧得慌。再說,我讓林舟去問過了,確實是補(bǔ)身體的。” 說完,她皺了皺眉。 秦宏源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不由擔(dān)憂的問道,“既然是補(bǔ)身體的,那你皺什么眉?”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敝x瑾頓了頓,又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即便味道再大再苦的藥,也沒說像現(xiàn)在這樣,聞不得一點藥味。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大夫查不出來的那種?” “別瞎說?!鼻睾暝春浅獾?。 看謝瑾臉上帶著隱隱的憂慮,他將人緊緊的摟在懷里,下巴靠在謝瑾的頭上,“明天我就帶你去檢查,我們先去看看中醫(yī),中醫(yī)查不出來再去看西醫(yī),再不行,我就帶你去國外,聽說國外的醫(yī)療比較發(fā)達(dá),一定能查出原因的。” 謝瑾點點頭,“好。” 有秦宏源在身邊,她心里的擔(dān)憂放下不少,靠在秦宏源的懷里,然后問他,“這次去哪里了?事情辦完了?” 秦宏源這才想起來,他離開的時候曾經(jīng)要去找謝瑾,告訴他他的行程,然后中途遇到了秦繼超,就把事情給拋到腦后了。 不由笑道,“這次,去了鄉(xiāng)下。” “?。俊敝x瑾以為自己聽錯了,重復(fù)道,“鄉(xiāng)下?” 去鄉(xiāng)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秦宏源道,“是啊,鄉(xiāng)下。我?guī)е骣?,去了楊麻子的祖籍,找到了他的妻兒。他們說,楊麻子自從把他們送到鄉(xiāng)下,除了逢年過節(jié)給他們送去錢以外,沒有留一點訊息?!?/br> “這么看起來,應(yīng)該是有計劃的了?”謝瑾問道,窩在秦宏源懷里,捏著他的拇指不斷的把玩。秦宏源的手指修長,只有右手的拇指例外,指甲仿佛斷了一半,前面又圓又粗,摸起來粗糙不堪。 “是啊,我也這么認(rèn)為?!鼻睾暝吹?,“我問他們離開的時候,楊麻子有什么異常,他們都說沒有。” 謝瑾道,“這是線索斷了?” 秦宏源低低的笑起來,胸膛都有些震動,他道,“本來就沒有線索,這次過去,找到了線索是好事,找不到線索也沒關(guān)系,至少我們確定他是有預(yù)謀的了?!?/br> 謝瑾點點頭,“也是?!?/br> 兩人說著楊麻子的事情,謝瑾突然就想起那天她被人抓起來關(guān)到屋子里的那個晚上。 夜色幽深,看不到人的長相,但是周圍寂靜,他們在屋子里談話,也只能聽到嗡嗡的聲音,不過,她好像看到,楊麻子跟那兩人拉扯的時候,曾經(jīng)掉在地上什么東西,因為太暗,她并沒有看清,也沒有放在心上。 現(xiàn)在想起來,卻是是有東西掉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明晃晃閃了一下。 想到這里,她道,“要不三爺再去問問那兩個兄弟?畢竟他們是最后見到楊麻子的兩個人?!?/br> “再說,就算他們那個時候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那楊麻子送他妻兒離開的時候呢?他們也有可能見過什么人?!?/br> 謝瑾說著,秦宏源倒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站起來就要喊林舟,謝瑾沒防備,腳下沒站穩(wěn)就被他帶的身子往前撲。 秦宏源慌忙伸手去撈,手指抓到謝瑾的衣袖,只聽“嗤”的一聲,整個袖子都跟著裂開了,露出謝瑾白皙纖瘦的手臂,但人卻是“啪嘰”摔倒在了地上。 “唔……” 謝瑾捂著頭低哼。 秦宏源忙彎下腰把人扶起來,“沒事吧?疼不疼?” “你試試疼不疼!”謝瑾忍不住嚷道。 秦宏源伸手揉揉謝瑾的額頭,看著謝瑾齜牙咧嘴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是我的錯,太心急了,也怪你,怎么突然想起說那些話?!?/br> 謝瑾道,“我也是聽到你說的事情后突然……”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秦宏源看向門口,厲聲喝問道,“誰?” 外面沉默了下,接著聽見衣服推搡摩擦的聲音,隨即林舟的聲音傳進(jìn)來,“三爺,是我?!?/br> “什么事?”秦宏源送開謝瑾,問道。 “額?!绷种弁蝗豢?,然后語速極快的道,“什么事也沒有,三爺,太太,你們繼續(xù)?!?/br> 然后,外面響起兩個快速遠(yuǎn)離的腳步聲。 秦宏源皺了皺眉,然后摘下門后的大衣披在謝瑾身上,“去換身衣服,我去問問林舟有什么事。” 謝瑾點點頭,等秦宏源離開后,她對著窗戶上的玻璃看看自己的傷,然后才出了門。 走在過道上,她總覺得有人在看他,朝著周圍看了看,房門都緊閉,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她疑惑的皺皺眉,去了臥房。 等她離開后,秦繼超的房間門突然開了條縫隙,露出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林舟道,“三爺和太太的感情真好。” 秦繼超則是皺著眉,瞪著謝瑾消失的方向,暗想,怪不得人家都說,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原來他爸也逃脫不了。 林舟低頭看秦繼超,“你去找書房做什么?好像剛才你還問我,書房里都有誰?不知道自己爸回來了還去書房,是想監(jiān)視太太嗎?” “要你管?”秦繼超冷下臉,道:“我爸出去應(yīng)該是找你的吧?” “?。俊绷种垲D了頓,突然明白過來秦繼超話里的意思,“完了完了?!闭f著,拉開門就沖了出去。 秦繼超看著林舟的背影,冷冷道:“笨蛋!” “啪”把門關(guān)上了。